奄王跳著腳的罵:


    “一群盜黨胚子!”


    陳飛雪氣唿唿將那袋仙豆扔進了湖裏:


    “姑奶奶就不給你,看你能怎麽樣!?”


    汪佛草擼胳膊挽袖子:


    “反了天了!”


    奄王也擼胳膊挽袖子:


    “真是反了天了!”


    無心看不下去了,對準奄王的屁股就是一腳:


    “狗王我友,你他娘的懂不懂規矩!?”


    “我邊牆城裏那些老、小、病豬狗,若無人管顧時,王兇狗便讓大家時常湊吃食,送與他們吃,也不要他們記恩情。”


    “這四個小豬狗且不說,我前日見我恩人躺在幹草上,病的厲害,又且無力,一看就是缺衣少食的。”


    “你這狗東西身為王爺,這偌大個地方都是你的。怎麽那邊有許多糧食,我恩人這邊卻連幹草也沒幾把?顯見的你他娘是不管顧她!你比那王兇狗還不如!”


    奄王揉著屁股,看看汪佛草,又看看無心。


    他不僅糊塗,而且懶、饞。


    因為懶,最怕麻煩。


    汪佛草已自麻煩,魏無心更加麻煩。


    他不耐煩一擺手:


    “以前的事兒,一概過去。”


    “從今往後,各過各的日子。”


    “東院不許到西院來,西院不準到東院去。”


    “東院撐死,與西院無關。西院餓死,和東院無責。”


    “就這麽定了,滾滾滾!都滾!”


    說完,他呲溜鑽迴棺材裏。


    汪佛草損失了許多東西,如何肯罷休,還要再理論理論,聽孟清霞說了句:


    “娘娘,您不就是想要王爺這句話?”


    “從此東西兩院再無瓜葛,互相不打擾,您和周典師可以放心過日子,您還不滿意麽?”


    “小賤人!”汪佛草上前要打她,卻見魏無心和陳飛雪瞪著眼,朝自己逼近。


    這兩人哪個也不是良善的。


    汪佛草怕吃虧,這才拂袖而去:


    “咱們走著瞧!”


    見她走了,趙凝霜仰臉看著無心,也不說謝:


    “喂,我的金子呢?”


    無心想了想,指著湖水剛要迴答。


    孟清霞急忙捂住他的嘴,拉著他往西院走:


    “不用說了,知道了。”


    奄王從棺材裏探出頭來:


    “怎麽不說了?金子呢?”


    到了西院,各自迴屋。


    無心鋪好拔來的荒草,往上麵一躺,沒心沒肺的唿唿大睡。


    但這一夜睡的十分不踏實,總感覺嘈雜,好像東院那邊有支大軍在來迴走動似的。


    饒是如此,他仍一覺睡到天亮,眼都未睜一下。


    隻要天沒塌下來,就不耽誤他睡覺。


    約卯時左右,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腳。


    他揉著惺忪睡眼,見陳飛雪站在麵前,渾身濕漉漉,猶自滴著水,都滴到荒草上了。


    透過單薄衣裳,隱約可見昨晚被豆兵砍傷的肩膀已經基本痊愈,隻微微有些血絲。


    她擰著頭發,衝東廂房一歪脖子:


    “走,吃飯。”


    “吃飯?”魏無心一下就清醒了,從荒草上跳起,直奔東廂房:


    “我正好肚餓。”


    到了東廂房,見趙凝霜等人圍著火盆而坐,火盆上架著口鍋,鍋中熱氣騰騰。


    他湊近了看,這次是真正吃食,可不像之前一樣隻是清水,而且滿滿一鍋,有豬頭肉還有野菜。


    孟清霞往旁邊挪了一挪,並順手拉個矮凳過來:


    “公子,請坐。”


    他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盯著鍋裏吃食,直咽口水:


    “吃啊,怎麽不吃?還等什麽?”


    趙凝霜取了幾個碗過來,慢吞吞從鍋裏盛食物:


    “等等我家妹妹。”


    不一會兒的功夫,陳飛雪在正房那邊換好了衣服過來,卻不肯坐到火盆旁,隻離著遠遠的烤火。


    無心也懶得管她,隻顧盯著鍋裏。


    趙凝霜盛了約有半碗,舉著要給他。


    可能覺得半碗還是有點多,又夾兩塊肉放迴鍋裏。


    看了看,又夾出幾根菜。


    再看看,倒了些湯。


    又看看……


    無心感覺自己再不趕緊接過來的話,可能隻剩下空碗了。


    剛伸出手,趙凝霜縮了迴去,裝作突然想起來似的:


    “哦,對了,公子,那塊金子呢?”


    他站起身,要去搶趙凝霜手裏的碗:


    “不是告訴你了,在湖裏。”


    “給我啊!”


    陳飛雪將他按迴到凳子上:


    “我在湖裏找了一早晨,怎麽沒看到?”


    趙凝霜笑眯眯的將半碗吃食重新倒迴鍋裏:


    “你在湖裏瞎找,當然找不到,還是得魏公子出馬才行。”


    “魏公子,你辛苦一下,等找到了金子再吃飯,如何?”


    不由分說,陳飛雪拎著他就往外走:


    “找不到就別吃了!”


    到了湖邊,陳飛雪簡直是拿魏公子當磚石瓦塊,抬手就要往湖裏扔。


    多虧魏公子機靈,急忙掙脫了:


    “等……”


    陳飛雪的腳比手還快,當胸一腳,將魏公子直接踢進湖裏。


    她自己卻不下去,在湖邊巡走,看見魏公子露頭就拿腳踩、用木棍砸,嘴裏甚至還威脅:


    “找不到就別上來了!”


    奄王聽到響聲,從棺材裏爬出來,見無心在湖裏,慌亂的喊:


    “湖裏有,有,有……有蛇!你他娘的又下去幹什麽!?”


    魏無心在湖裏探頭,指著陳飛雪,向奄王告狀:


    “哪是我他娘的想下來,這豬狗把我踢下來,還不許我上去。”


    “她說,我要是找不到……”


    陳飛雪從湖邊抓起把土,對著他就打:


    “給我閉嘴!”


    陳飛雪有秘密,就在湖裏,不想讓奄王知道。


    奄王有秘密,也在湖裏,更不想讓她曉得。


    而他們的秘密,偏偏魏公子最清楚。


    所以倆人看來看去,都覺得魏公子十分礙眼。


    區區僅僅在於,一個現在就想解決了魏公子,一個想等一會兒再解決。


    魏公子被陳飛雪逼得沒法,隻好鑽到湖中找金子。


    在水裏潛了會兒,金子沒看到,卻恍然想起那塊水板。


    於是魏公子有了主意,遊出水麵,先對著奄王勾勾手指:


    “你下來!”


    接著又衝陳飛雪招招手:


    “你也給我下來!”


    見倆人都不動,他朝湖心遊去。


    奄王當時就慌了,噗通跳入湖中:


    “無心我友,有話好好說!”


    “你想找什麽,本王幫你找。”


    陳飛雪見奄王跳下去了,她深知奄王是見錢不要命的人。若被他發現了金子,那還了得?於是也一頭紮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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