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謀劃?”祁郡王大妃擦著眼角的淚,“本宮瞧著,定是被那個淑貴妃迷昏了頭,這青和觀的觀主可是從山上下來的大師傅,他都說明天絕不會下雨,可子羨偏偏不聽,執意要去祈雨。”


    貞嘉皇後這些日子雖然足不出戶,可也知道李子羨對這個淑貴妃的寵愛,已經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自己是見過這個蘇錦年的,她並沒有自己美麗端莊,為什麽皇上對她如此寵信?


    “本宮算是看透了,那個狐狸精留在子羨身邊,一定會害了他,找個機會,告訴陸無心,除了她一勞永逸才是!”祁郡王大妃恨透了這個叫蘇錦年的女人,不知道是因為她迷惑了皇上,還是因為她搶了自己的兒子。


    ......


    “聽說明皇上要去天壇祈雨了?你說能成麽?”


    “我看行!皇上不是真龍天子嗎?他去求老天爺,一定能下雨。”


    茶館裏,穿著粗布麻衣的百姓們,一邊喝著大碗茶,一邊竊竊私語。


    “我瞅著就未必,皇上他原本是安陸的王爺,沒有真龍血脈,老天爺不會聽他的。”


    “那可未必!雖說皇上不是嫡係正支,可也是告祭過太廟的,既然祖宗承認,他當然就是真命天子!”


    “得嘞,你們幾位爺也吵不出個所以然。”茶館的小二,為大夥續上水,笑吟吟地說:“不如啊,等到明日,下雨了,皇上就是真龍天子,下不了,那就是老天爺不承認他!”


    .....


    大周的天壇設置在整個京城的最高處。


    整個建築由十二根通天紅柱支撐,四周裱以漢白玉浮雕,當中精雕細刻的是大周人世世代代奉為祖先的玄鳥,此刻李子羨身著最隆重的玄色冕服,服上繡以十二紋章,分別是日、月、星辰、群山、龍、華蟲、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每個紋章都有其特殊含義,例如日月代表的是恩澤天下。


    烏黑的發也不同往日,隻用一枚羊脂白玉的簪子束起,今日他佩戴的冕前圓後方,象征著天圓地方,前低後高,表現出帝王對上天的尊敬。


    按照青赤黃白黑排列的十二冕旒,遮住了他俊美的容顏,長衣廣袖,在風中發出獵獵之音,宛如天上的謫仙。


    連此刻跪在石階上腹誹李子羨的諸位太後黨羽,也不得不承認,他非凡的氣度,遠勝於先帝。


    祁郡王和晉王神色複雜,他們一方麵對自己兄長的儀態表示出莫大的歎服,另一方麵也對即將麵臨的祈雨感到惴惴不安。


    南宮翎跪在人群中,心中憤恨:不過是個低賤的伴讀,怎麽配穿這套衣服!


    丞相王執禮仰頭看了看天上冒火的太陽,暗暗歎了口氣。


    百官的心思各不相同,連京城外城的百姓見了這架勢,也紛紛炸了開了鍋。


    男女老幼攜家帶口,全都跑出來看祈雨,一時之間,整個京城的街道上,烏壓壓的都是人,不少精明的小商販,穿梭其中,狠狠地掙了一筆。


    “你們瞧啊!皇上已經登上天壇了!”


    “這大太陽天怎麽可能下雨啊!”


    有人摘下頭上的鬥笠,用力地扇著。


    “可不是,要下早就下了!也不會旱了兩個多月!”


    “老板,來碗茶水,這天烤死人了。”


    “奶娘,我要吃糖人。”


    “小姐,這邊有樹蔭,我們去涼快涼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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