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九點了點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舍:“知道了。”


    女媧道:“你這就要走了?”


    空白點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再不走身體承受不住了。”


    女媧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吧!我似乎也知道該如何創造空間之母細胞了。”


    空白的身形逐漸變得僵硬,他站在六級舊殼的掌心,如同一座雕塑,最終化作一個一級的小石人。


    岩九的目光從空白的石像上移開,轉向還在掙紮的兩位同族,心中默默祈禱著他們能夠成功蛻變而出。


    與此同時,女媧的身影離開了金烏島,飛向天空。


    她的心中充滿了對空白話語的思考,特別是關於細胞形成前本源出處的不同,也能細微影響生命演化的想法。


    她知道,這將是她下一步嚐試的關鍵。


    【這應該可行,得找一個萬物複雜的地方,進行嚐試才行。】女媧心中默念,她的目光在大地上搜尋著合適的地點。


    “海邊。感覺複雜程度不夠。”女媧飛上高空,用肉眼看著大地,如今的新世界,已經誕生八十九年,到了新紀八十九年,離預計的時間點已經非常接近。


    而世界的直徑,已經成長到八百九十多萬米,對於女媧而言,從世界的一頭飛到另一頭,已經需要九秒的時間才能做到。


    整個世界隨著擴寬,海水在往外流,初期的島嶼,變成了高山,底部的泥土拱起,形成陸地,而在更外圍,是饕餮新鑄成的更高的陸地板塊。


    整個中心大陸連成一塊,就像一個內凹外凸的餅。


    金烏島居於世界的東方,是一座永恆的島嶼,而四方天地,越是靠近天地邊緣,越是汪洋一片,不存一座島嶼。


    女媧從天空看去:【蝴蝶多居於南方,玄龜多居於北方,蝸牛大多在東麵,蚊子大多在西麵,奇怪,為何會這樣?】


    “難道它們劃分了領地。”女媧心中疑惑,然後心中莫名其妙的閃過一個念頭。


    【生命之神們總說天柱不周山斷裂,天空裂開,洪水滔天,可這些山看起來,似乎都不高,沒有能當天柱的山峰。】


    將這個不重要的念頭遺忘,女媧開始做正事。


    “物種最多的地點在哪呢?”女媧的目光在大地上搜尋,最終定格在了南岸。


    如今的南岸,更南方是陸地,北方也是陸地,隻有一個湖看起來與曾經的南岸相似。


    女媧如流星一般,飛入南岸之地,楊陽在新世界的常駐地。


    女媧再次來到這裏,看到的不再是上次來生機勃勃的景象。


    原先的海水變成陸地,成千上萬的屍體堆積其中,引來了許多生靈在其中探險。


    珍珠是這個世界目前為止,最通用的貨幣,而這片曾經的海域深處,淤泥之中,潛藏著不知多少的珍珠貝殼。


    女媧行走其間,偶爾能聽到人們的爭奪廝殺聲,對於這些爭鬥,她並未理會。


    一邁步,女媧來到了一個湖。


    湖還是曾經的湖,隻是湖裏居住著一隻巨大的烏龜。


    “它快要突破九級的極限,突破入十級體型了吧!”


    她發現,湖很大,比她當初來時大了很多,明顯是被居住其中的玄龜擴寬的。


    玄龜的身體,占了整個湖五分之一的水域,平常人根本不敢招惹於它,都離這個湖遠遠的。


    女媧站在湖邊,她的身影雖然渺小如蟻,但與她相比龐大近十億倍的小烏龜卻噤若寒蟬。


    它感覺到了她身上那滔天的威壓,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壓迫感,讓它不敢有絲毫的異心。


    它想要逃跑,可它行動太過緩慢,半天都沒移動多少。


    女媧站在湖邊,靈識溢散而出,天地之力猶如一隻隻無形的手,搜羅著大地上的各種物品。


    各種生物的屍骨殘骸,各種花草的殘肢,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從四麵八方飛來,將湖圍成了一個圈。


    小烏龜見到這一幕,抬起的腳僵硬在原地不敢動彈,額頭流下一滴冷汗,龜殼似乎都變得沉重了千斤。


    物品集齊,女媧意念一動,給各種物體分類排序。


    “動物殘骸在西麵,植物在東麵。”她的聲音在湖麵上輕輕迴蕩,如同春風拂過湖麵,帶起了一絲漣漪,那些物體殘骸也隨之移動。


    “小體積在左邊,大體積在右邊。”她的手指輕輕揮動,如同指揮著一場複雜的交響樂。


    “美麗的排在前,先試,醜的排在後,後試。”


    隨著她意念變幻,小烏龜隻覺得排在湖邊密密麻麻的物體猶如一件件神兵利器,不斷變幻位置,劃過一道道弧線,看得它眼花繚亂,冷汗直流。


    當所有物體歸位,齊齊一落,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猶如在湖邊畫了一個圈,小烏龜頹廢的放下準備逃走的腳,趴在水裏不敢動彈。


    女媧意誌化作線條,穿梭於各種物體之間,開始創造空間之母細胞。


    小烏龜爬在河裏,見到河中,一天天冒出各種稀奇古怪的生命,一個個蹦蹦跳跳的,看得它直流口水。


    直覺告訴它,這些小家夥一定很美味,但它看了一眼湖邊,閉著眼睛,手指瞎比劃的渺小身影一眼,沒敢張口。


    女媧不斷創造空間之母細胞,確實感覺到了不同物體創造的空間細胞有著細微的差別,她很多次都想停下來,仔細研究一番如何引導這些細微差別的演化,但她知道,時間已經隻剩下一點點了,她根本沒時間浪費在研究上。


    她必須不斷嚐試,找到那種能夠繁衍的空間生命。


    隨著時間的推移,湖裏的空間生命越來越多。


    它們在河裏征戰,發展勢力,巨大的小烏龜,便是它們爭鬥的陸地。


    一種又一種的空間生命以小烏龜的身體為舞台,展開了它們生命中最璀璨的爭輝。小烏龜對此,不敢表達自己真實的想法,任由小家夥們在它身上胡作非為。


    半年過去。


    女媧嚐試了所有的排列組合,但沒有任何一種可以繁衍。


    小烏龜看到女媧停下揮舞的手,心中大喜,以為她要離開了,可女媧隻是站在湖邊,眉頭微皺。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她知道她的方法接近正確,但似乎還缺少了什麽關鍵的因素。


    “該怎麽做呢?”


    她自問,意識籠罩著湖裏,隨意的看著各種空間生命。


    在烏龜脖子處,居住著一個部落。


    部落的族長要老死了,年輕的後代嘰哩哇啦的說著一堆話,女媧沒有引導它們語言,所以這個湖裏的空間族發展出了幾千種語言,女媧根本聽不懂,但透過意識,她還是能勉強看懂他在說:


    “族長,我聽說吃神龜的肉,可以起死迴生,返老還童。”


    族長有氣無力的道:“神龜是我們的信仰,我們怎麽可以吃它?”


    年輕人道:“隔壁的阿狸部落的族長就是吃了神龜肉,才延續了壽命,得以存活。”


    族長道:“別說了,我死也不會吃神龜肉。”


    年輕人露出崇拜的眼神,離開了族長的位置。


    族長見年輕人離去,立即趴在地上,撕咬小烏龜的肉。


    一口龜肉下肚,女媧見到了神奇的一幕,年老的族長竟然恢複壯年。


    再次見到年輕人時,族長對年輕人道:“我因為信奉神龜,得到神明的恩賜,獲得了長生不老的力量。”


    年輕人信以為真,自此信奉神龜,至死不吃神龜肉,然後老死了。


    ……


    女媧見到那個族長起死迴生的一幕,內心震驚不已,意識立即關注居住在烏龜身上的幾百個空間生命部落。


    見到了一幕幕相似的情景。


    【龜肉是試過的,但活著的烏龜沒試過。】


    女媧一邁步,走到小烏龜頭頂。


    小烏龜嚇得瑟瑟發抖。


    女媧輕踩一腳,道:“太高了,影響發揮。”


    頓時,小烏龜感覺自己的頭重若千鈞,硬生生的砸入水中,漂浮在湖麵,猶如一座島嶼。


    女媧這次在烏龜頭上取了三粒生命本源,又在天空取了三粒本源,再在水中取了三粒本源,最後在三者匯合的一線間取了一粒本源,按照空間之母細胞的序列排列,合成出一粒空間之母細胞。


    “感覺到了。”


    女媧這一刻,有了感應。


    “就像創造出人族時一樣。”


    “不對,好像要弱一些,怎麽有一種死胎的感覺?”


    女媧的眼角,不受控製的流下一滴淚。“為什麽會流淚?”


    她透過陰陽鏡,看到那粒空間之母細胞依然無法繁衍,但是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一次是不同的。


    “方法是對的,為何不行?”


    她再次嚐試,又做了一粒,那種特殊的感覺湧上心頭。


    “就是這種感覺,對的,這樣做是對的。”她喃喃自語,臉上露出尋到寶藏般的笑容,可是眼角又流下了一滴淚。


    “這是悲傷,誰在悲傷?我嗎?可是我應該是高興,怎麽會悲傷?”


    她疑惑不已,但沒深想,繼續創造。


    每創造失敗一粒,她便會不自覺的流下一滴淚。


    “這不是我的淚。”


    她喃喃自語:“這是天地的淚,天地在借我的軀殼悲傷。”


    “我的方法是對的,我也有那種感覺,之所以不成,隻有一種可能。”


    “我的修為不夠,我的領悟不足,我還不夠資格創造第二種生命。”


    當想通這點,她不再猶豫,開始不斷的創造。


    每一次失敗,她都會落下一滴淚。


    新生的空間生命在湖中迅速繁衍,它們比過去的同類更加強大,很快就統一了一片區域,並開始向外擴張。


    它們在小烏龜的背上建立了自己的王國,展開了一場場激烈的爭鬥和征服。


    女媧站在湖邊,她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在離九十年大限還差兩個月的冬季,她終於創造出了一粒可以繁衍的空間之母細胞。


    那一刻,她無法抑製內心的激動,興奮得大笑出聲,笑聲在湖麵上迴蕩,如同冬日裏的暖陽,穿透了寒冷的空氣。


    對於湖中的各空間族而言,女媧的笑聲就像神明的恩賜,它們感到無比的舒適和喜悅,仿佛得到了某種神秘的祝福。它們不知道這笑聲背後的意義,隻知道這是它們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然而,對於小烏龜來說,女媧的笑聲卻猶如惡魔的笑聲。


    它見證了女媧無數次的失敗和嚐試,現在,當女媧終於成功時,小烏龜不知為何,卻感到了一種深深的不安。


    女媧成功了,成功在九十年大限到來前,完成了楊陽交代的任務。她的心中充盈著一種滿足感。


    然而,在起源世界的楊陽卻歎息一聲:“遲了,太遲了。”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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