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玉突然感覺肩上一重,是隨翩轉過頭,死死盯住了那個多看一眼都嫌惡心的邋遢男人!


    楚懷玉把她拿下來抱在懷裏掩飾她的異常:“怎麽了隨……”


    話沒說完她就自己消了聲兒。


    楚懷玉不聰明,但是電視劇還是看過的,而且看過很多。


    不管是“隨”還是“隋”都不算個太常見的姓氏,這是太明顯的提示,加上隨翩的反應,這樣的巧合要是還能忽略,楚懷玉就白瞎看了那麽多的狗血偶像劇!


    “你想問什麽,就說吧。”隨翩的情緒被收斂,平穩得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


    “這人跟你有關係?”楚懷玉眼裏燃燒這熊熊的八卦之火,努力想要做出尊重她的態度偏偏城府弱了一些沒能藏好情緒,拗出欲拒還迎的矯情來。


    就差問這是不是你爹了!


    可是她轉念一想,考慮到隨翩變成貓的時間可能有點長了,是她弟弟是她崽都有可能啊!


    這是隨翩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麽,不然絕對會感歎,智商和腦洞不是一迴事。


    “不知道。”隨翩嘴唇緊抿,連聲音都被抿成一條直線。


    “不知道?”楚懷玉,不知道反應這麽大?


    貓咪的胸脯劇烈起伏,但聲音卻是平平的一條直線:“我生前的生父,應該也叫這個名字。”


    楚懷玉在腦海裏轉了幾個圈兒才想清楚隨翩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是你爸爸?”楚懷玉徹底愣了,“你不認得嗎?”


    還有人能不認得自己的父親?


    “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沒見過他!”隨翩不喜歡這個話題,語氣中難以壓抑得透露出厭煩。


    楚懷玉聽不出那麽複雜的情感,隻覺得她的情緒別扭,本能得覺得這是糾結。


    反正電視劇裏失散多年的父母子女相認之前總要別扭一番,不然電視劇怎麽拍?更別說隨翩現在已經死了,是一隻貓一隻狗,她有足夠的理由別扭。


    緊接著她就發愁了。


    “那你……他欠的債不少,要還清要不少的錢呢……”楚懷玉對自己的能力有著清晰的認知,“我可能賺不到這麽多錢……”


    隨翩真的要被她的腦洞逗樂了:“他欠債跟你有什麽關係?”


    楚懷玉脫口而出:“這不是你的……”


    隨翩打斷她的話不想聽到那兩個他完全配不上的崇高字眼:“他欠債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不是你父親嗎……”


    可到底還是沒攔住。


    “我呸!”隨翩當場啐了一口,“他也配當爹?他也沒見過我,也沒養過我,要是我還活著那會兒,被他纏上也要甩幹淨,現在我都死了,跟那具身體都沒關係了,他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那你那麽激動……”在別的時候,隨翩可都是處變不驚理智淡然的,血緣對她,還是有影響力的吧?


    楚懷玉心裏想著,看著她的眼神就越發慈愛,像是在看一個鬧別扭的小孩子。


    隨翩被這個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翻出四個白眼:“看到他這麽倒黴,我高興不成嗎?”


    如果是別扭,不至於用這樣惡劣的詛咒啊!隨翩不是這麽衝動這麽做事不經過大腦的人。


    楚懷玉沉默了片刻,斟酌著也問道:“他……對你不好嗎?”


    隨翩冷笑:“我以前都沒見過他,哪裏來的好不好?”


    楚懷玉愣了:沒見過?這是怎麽迴事?這好像,跟她想的有點不一樣啊!


    隨翩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必須解釋幾句:“你也不用壓力太大,這人跟我沒關係。”


    “你是真心的?”楚懷玉嚅囁著,她不知道隨翩是真的這麽想的,還是一時的嘴硬。


    楚懷玉這話隨翩聽得可笑,卻又不得不解釋。


    “就是他年輕的時候是個富二代,花天酒地敗家的時候包養了個小情人,那女人想借著肚子上位結果五個月上被查出來是個女嬰,就沒成。懷著孕都被趕出來了,那女人不死心,把孩子生下來還想搏一搏,結果確實是個女嬰,她都沒能進門,沒滿月那女嬰發了皮膚病,女人一狠心就把孩子給扔了。”


    隨翩言辭冷漠平淡,不像是在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而像是聊天的時候抱怨編劇腦殘一樣念叨了一句:“隻是我就是裏麵哪個倒黴孩子而已,哎這薯片不好吃,下次別買了。”


    楚懷玉聽得心裏都在發涼:“你真的不管他……”


    “你要是說‘好歹他是你爸爸’我就跟你翻臉。”隨翩沉了臉色,她從不受人威脅。


    “楚懷玉,我是個人,不是別人嫁入豪門的工具,更不是某些人發泄的後遺症,我憑什麽要把這兩個不把我當人的家夥,當做我的親人?就因為這點他們自己都不在乎的血緣?”


    隨翩冷笑。


    “更別說現在連這點血脈都沒有了,我的智商思想邏輯是我自己的,是我自己學習、經曆和積累的,跟那家夥沒有一點關係,憑什麽為他的愚蠢和人渣買單?”


    楚懷玉在隨翩的氣勢和威脅下,原本就膽怯的性子更加心虛氣短:“那你的反應這麽大……我還以為,他對你很有影響力呢。”


    “有啊!”對於這個隨翩倒是一點都不否認,“他想殺我!”


    楚懷玉又被隨翩說迷糊了:“殺……他不是沒見過你嗎?”


    “他從違規查探我的性別之後就叫那個女人把我給打了,這不叫殺人?隻是不犯法而已。”


    墮胎……算是殺人嗎?


    仔細想想,這樣荒謬可笑的理由造下的血孽,似乎說是殺人,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對於一個想要我命的仇人,我沒主動上門弄死他已經是我對法律最大的尊重,如今不用我動手他就倒黴了,我難道不可以高興嗎?”肥貓嘴角上勾,劃出一個冰冷又涼薄的微笑:“他倒黴,我隻會鼓掌叫好,這叫善惡有報,大快人心。”


    未經人事,莫勸人善。


    不然老天都會忍不住降個雷來劈死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懷玉不安道,她隻是以為,隨翩隻是普普通通的,最後一切都可以原諒的別扭而已,就像無數過了審批的大團圓電視劇一樣。


    可是這背後的沉重,不是當事人,也不能評判。


    她隻能說:“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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