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山莊莊門前有大片的紫藤樹,密密得長在莊子門前,莊子的大門就在紫藤樹中,若是紫藤花開的季節來到這裏,進門這一段路,仿佛穿行在一片花海之中。


    可是在沒有花開的季節,就隻能給這青碧的大門平添了幾分陰森,尤其是盤旋的藤根和牆上的裂縫,便更顯得淒涼破敗。


    而此刻,莊頭管事已經在紫藤山莊門口站了兩排,老遠的就在恭候顧知慕的到來。


    如此煊赫的聲勢,配上這麽一份背景,反而顯出些滑稽來。


    顧知慕巡到第五個莊子,也示過弱,也布過局,走到這裏就說明了她的手段和心腸,主家對管事奴仆原本就有法理上的位階壓製,主家證明了自己不是好惹的,下麵的仆從下人就隻有拜服。


    而直到自己做過什麽的莊頭管事心裏的那些算計掙紮漸漸變得惶恐,自然加倍得要討好顧知慕。


    可顧知慕知道這個紫藤山莊的底細,壞了,卻還沒爛透,也不急著發作,沒等他們上前見禮就讓他們先去請大夫。


    “大夫已經請來了!”已經有護院先一步過來吩咐,正是要討好顧知慕的時候,怎麽會不放在心上?忙不迭得把人引進山莊布置好的客房,拉來了一個黑須黑發精神熠熠中還帶著憤怒的中年人。


    “麻大夫?”就算是顧知慕也沒料到居然在這裏碰到這麽一個熟人!


    “顧夫人……”麻大夫怒氣衝衝,似乎是想找她給個說法。


    可是岑傳文已經痛得臉色發青滿頭大汗,連站都站不住要人抬著進來了顧知慕哪裏有空聽他發火:“病人就在此處,還請麻大夫先行看診,如何?”


    看麻大夫的臉色就知道莊子上的人請人來的時候沒有多客氣,怕麻大夫把氣撒到岑傳文身上,還特意解釋了一句:“這位岑公子是我在路上救迴的,萍水相逢而已,但看病要緊,還請麻大夫以病人要緊。”


    麻大夫怒氣衝關,還是沒多留個眼神給顧知慕:“夫人放心,麻某這點醫德還是有的!”


    顧知慕這麽急著催人看病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隨翩偷偷檢查了一下岑傳文的傷勢,病情很簡單,精索扭轉。


    這要是不快點解開扭轉恢複血供,他那根玩意兒以後就真的隻剩下泌尿係統的作用了!


    要是這一次沒有遇到麻大夫這樣的醫生,可就要隨翩出手假托顧知慕的名義給他治了!


    如非必要,顧知慕可半點都不想沾上能看“男科疾患”的名聲!


    這樣的病對病人來說很難以啟齒很要命,對一般的大夫來說也是一道超綱題,但是麻大夫敢背井離鄉來京城博名聲自然有他的本事和底氣!


    他要了一間靜室,三兩句就問出了症結,洗了手就直接開幹了!


    隨翩飄在一邊,也是保駕護航,也是偷師學藝,總而言之便是一個佩服。


    都說醫風醫德,可是能在被人裹挾的情況下還是以病人為重不因為個人情緒和擔憂影響行醫的手法和治病的勇氣,這便是已經是難得的醫德!


    也難怪,顧知慕給了他一個“敢說話,也敢用藥”的評語。


    這個時候,顧知慕正在外麵堂屋上審莊頭:“麻大夫是怎麽來這裏的?”


    麻大夫是進京來搏聲名的,就算是給人看診也不會出現在這麽僻靜的莊子,更不會在這麽近,她前腳派了護院過來通知他們後腳就把人拉出來了!


    麻大夫更不會是那般義憤填膺仿佛受了多大羞辱的模樣!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雖然是新的,可是並不合身,頭發也多有散亂褶皺,這在他這麽一個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的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夫人,這外地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夫人,小的們不是想,嚇一嚇他給夫人出個氣嗎?”莊頭是個中年男子,長相是非常標準的油嘴滑舌獐頭鼠目,都說相由心生,可也不用他這麽標準啊!簡直就是泄題劇透啊!


    顧知慕氣的都笑出來:“誰給你通風報信說這人得罪我了?”


    “小的們用了心思,自然有法子……”管事嘿嘿笑著,腰又拱得深了一點,表情謙卑且討好。


    “為我分憂出氣?我看你這是想要置我於不義!”顧知慕要不是知道莊頭管事就是這麽一個人還以為這貨被誰收買了存心要來害她!


    他做的事情和蓄意陷害顧知慕有什麽分別?


    “京畿重地,天子腳下,你知道這是誰嗎?說綁就綁?還來給我出氣?我的氣性是有多大啊能讓你們枉顧國法家規擅自抓人扣押?你們是怕我死得不夠快嗎?”


    “這小子就是個外地來的大夫……”莊頭還在自以為聰明得辯駁,“就算出事了,夫人推說是我等擅作主張,我等一力抗下,絕不牽累夫人!”


    “你也知道他是大夫!他到底醫治過哪家的權貴,哪家用著他的藥欠著他的情知道嗎你們就來綁人?知道他入京的依仗就來綁人?你們是想害死我啊!”


    “還拿你們頂罪?你們頂得住嗎?真要找上門來的人,你以為是你等平時應付的平頭百姓那般推出個替罪羊就能了事的嗎?”


    顧知慕越說越生氣:“你們要害死我,我先把你們這群動手的刁奴拉下去陪葬!”


    剛剛還油腔滑調插科打諢耍小聰明的管事登時嚇軟了了腿,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辦錯了差做錯了事都可以原諒,可是要是差點給主家找麻煩,那就是幾條命都不夠贖清的大罪過!


    顧知慕隻覺得頭一陣一陣得抽著疼,眼前的視物都模糊了,昏花一片,險些要暈過去!


    當下的確沒有心力處理這幾個膽大包天的管事:“滾迴去好生呆著!我想好怎麽治你們再說!”


    管事卻以為是還有轉圜的餘地,忙不迭得退下滾了。


    “你冷靜一點啊,別為了這幾個家夥氣壞了。”隨翩從屋裏出來安慰她,“你的肉身不是原裝,情緒波動太大,會出現排異的,你看你都被氣的魂體出竅開啟靈覺了。”


    “沒事,我自己調整一下就好。”顧知慕深吸氣,“我曉得了,這是劫後餘生,我會好生珍惜我這條性命的。”


    麻大夫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婦人緊皺著虛弱的眉頭揉著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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