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敲擊鍵盤的聲響在安靜的時候總是顯得很是突兀,指尖在和案件貼合的瞬間會發出一陣陣的聲響,有的時候帶有一種機械的碰撞,有的時候則像是機關槍一樣,引得睡夢中的人想要暴躁的起身口吐芬芳。


    不過一個人獨處的夜晚裏,在敲擊著這樣鍵盤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一種安全感,尤其是在這樣下雨的夜晚。


    “嘩啦啦啦——”


    人類的耳朵在每一瞬間隻能處理一定的數量音頻,一但下雨其他噪音在白噪音的背景下就會變得模糊,也就更能讓人集中注意力。


    也更能讓孫躍禹明白自己需要去做什麽。


    初秋的時候總是多雨的,一般幾場雨下來氣溫就會直接從夏天過渡到秋天,雖然不過是九月初,但在這樣的雨夜,坐在窗戶邊上的時候就已經能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或許和天氣的溫度沒什麽關係,隻是和他此刻的狀態相比,好像溫度確實是極低的。


    “忍耐不下去了。”


    他這樣在鍵盤上打著。


    “從今天開始,我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


    “我怎麽都找不到孫躍禹去了什麽地方。”


    淩晨五點的時候陳樂就焦急地給仲長空打電話,一接電話仲長空就聽到了陳樂緊張的聲音:“從三天前休庭後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的人,你知道他去什麽地方了嗎?”


    “我也不太清楚。”仲長空有些抱歉地說:“那天我過去的時候就隻看到你了。”


    陳樂這才想起來孫躍禹是在仲長空來之前就走了,也怪她總是把仲長空給神化,以至於一早不到孫躍禹就趕緊過來找仲長空——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麽事情,或許是因為神經過敏而導致疑神疑鬼,她總是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


    “我真的擔心他會做傻事,那天他的情緒實在是太怪異了。”陳樂揉了揉太陽穴:“最近我感覺我這裏也不太安全,我……”


    “你來我這裏吧。”仲長空若有所思:“也別住酒店了,還花錢。”


    “不會太打擾你嗎?”陳樂其實早就想搬過去了,就算在酒店裏她也總是擔驚受怕的,總是怕下一秒就有人踹門而入大喊“openthedoor!”——好吧,她是想多了,我國持槍違法,如果真的要做掉一個人,比起直接上門槍擊,其他顯然更加方便。


    “我這裏也就我一個人住,給你一個房間綽綽有餘。”仲長空笑著說:“沒關係的,你現在就可以直接過來,反正也不需要準備什麽東西。”


    在掛掉電話後仲長空抬頭看著一旁電腦上顯示的路線圖以及上麵正在移動的紅點,又扭頭看著屋外的傾盆大雨。


    【這場雨之後可能就要降溫了。】人工智能不習慣地說:【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氣溫竟然如此正常,我記得之前幾個任務的城市都是到十月十一月還是秋老虎。】


    “這場雨之後有些事情也會結束了。”仲長空將手機放在了桌上,然後上前將電腦關上:“看來我之前的計劃都已經成功了,這樣一來,後續就看陳樂的了。”


    【你這人果然夠黑的。】人工智能此刻覺得之前認為仲長空是個大好人的自己真是個人工智障:【要是你出手這件事早就解決了,哪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要不是主神大人去參加年會了,他肯定要把咱倆都嘮叨死。】


    “隻是你,沒有我。”仲長空無所謂地說:“他現在不和我說話的。”


    【其實也不是……】人工智能想說什麽,但覺得這樣也不錯,於是又重新說迴了話題:【反正他不在最好了,要是主神大人在的話看到你這樣做任務估計能氣的直接衝進來修改世界線。】


    “他能有這樣的權利?”仲長空挑眉:“我記得你說過主神不能直接進入世界的。”


    【這隻是誇張的手段,他怎麽做的……這並不是我能迴答的問題。】


    就在仲長空和人工智能聊天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仲長空上前打開門,就看到撐著傘站在外麵的陳樂。


    “你來之前也不和我說一聲?”仲長空結果陳樂手上的行李箱,將她迎了進來:“早知道你立刻就要動身,我就過去接你了。”


    “反正也就在附近,沒花多長時間。”陳樂趕緊走了進來,將身上有些濕的外套脫下,不忘抱怨一句天氣:“今天這雨下的真大,突然就下大雨了,出行還真是有些麻煩。”


    “天氣預報說最近一個星期都會下雨,看來要準備降溫了。”仲長空將門關上,隔絕了屋外的雨聲。


    “準備好秋天的衣服了嗎?沒有的話,我們到時候可以出去買一些。”


    “這個倒不必了,到時候再說吧。”陳樂很明顯對此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我覺得我們最重要的還是手頭的事情,這個休庭對我們極其不利,唯一幸運的事情或許就是這次開庭的影響範圍並不大,就算在微博上也就隻有十幾條評論,倒不會造成什麽負麵影響。”


    “這可不一定。”仲長空搖了搖頭:“你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積累的,如果我們之後繼續,這些事情都會被拿出來不停地說,到時候都會成為汙點。”


    “這個我也想到了。”陳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真的是沒辦法,孫躍禹之前的話實在是太丟路人緣了,以至於現在都有些人記得,還在下麵不斷地罵孫躍禹……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夠扭轉這樣的輿論,引起大眾對於這件事的注意?”


    “轟隆隆——”


    一道閃電從屋外劃過,將整個世界都給照亮,在那樣的光芒後緊隨其後的雷聲隆隆,像是一把錘子重重地砸在了人的耳膜之上。


    “不用擔心。”


    仲長空看著玻璃窗上不斷滑下的雨水,安慰陳樂。


    “我們一定能找到辦法的。”


    -


    “真是討厭,好像台風要來了。”


    “嘖,明明昨天就可以走了,突然下這麽大的雨,飛機都給取消了。”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在哪都一樣,就那個小律師還有孫躍禹,他們能做什麽呀?”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打麻將,屋外的雨聲嘩嘩,屋內桌上的麻將反複被搓著發出各種劈裏啪啦的聲音,混合著煙霧繚繞和手機遊戲的聲響,好不熱鬧。


    “我甚至覺得我們都沒有必要去國外,區區一個孫躍禹能做什麽?那個律師也是,甚至都是第一次打官司,當庭還出現了不少常識性錯誤,簡直就是離譜。”


    隨手扔出去一個三筒,當事人甲要著煙頭哈哈大笑:“對於頌華來說,這樣的人就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也沒什麽關係吧?”


    “沒必要啦,這種人做掉都浪費時間,你看他忙活這麽多年不是什麽都沒做到嗎?再給他十年都沒用的啦!”旁邊玩遊戲的人也不住地笑著,引得周圍人都發出一陣陣笑聲。


    氣氛很是輕鬆愉快,就算在這樣大雨滂沱的夜晚依舊絲毫不能掩飾他們的情緒高漲,看著賬戶上那一長串0,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極其激動的。


    “你倒是快點出啊。”


    旁邊的下家等著已經不耐煩了:“別在這裏東扯西扯了,我看你是快輸了故意在這裏拖時間吧?”


    “我的牌這麽好,怎麽可能在拖時間?”上家的當事人乙笑眯眯地將牌推了出來:“十三幺,糊了,哈哈哈……”


    “轟隆隆——”


    “砰!”


    他的笑聲還未來得及放肆整個屋內突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原本的明亮消失的瞬間讓所有人都成了睜眼瞎,之前一直浸泡在明亮燈光之中的眼睛此刻完全無法適應黑暗的氛圍,一下子就變得混亂起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突然就停電了?”


    “我剛剛聽到打雷,是不是電路出現問題了?”


    “該死,出去看看。”


    “注意桌子,被到處亂碰!”


    “叮咚——叮咚——”


    就在眾人一片混亂的時候,大門的位置傳來了一陣陣的門鈴聲,眾人頓時都準備摸索著過去,但中間橫著一個麻將桌實在是不方便,於是靠近門口玩手機遊戲的人先站了起來:“我去看看,你們別到處亂撞的。估計是鄰居也發現了停電,過來問話的吧。”


    說著那個人就起身向著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著“來了,馬上來”,在走到大門處的時候他伸手開門,在那瞬間屋外的風一下子全都卷入,帶著一股潮濕的水汽撲麵而來。


    門口站著一個人。


    “你們家也停電了嗎?”開門的人還沒有意識到什麽,隻是下意識地往門外看,但這一看就發現其他別墅都還好好地亮著燈,頓時有些奇怪:“怎麽其他家都還好好的,難道是我……”


    “!”


    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並且永遠也沒有機會說完了,在那瞬間他隻感覺迎麵撲來了一陣狂風,雨水將整個燈光都給氤氳成一片朦朧,以至於他隻來得及看到眼前的人舉起了手,緊接著他的脖頸就是一陣劇痛,整個視線直接飛了起來,躍過了高高的雨幕,直至整個地直接摔倒在地。


    “砰!”


    頭顱摔倒在地,暈開大量的血跡,全部都融入到了不斷蔓延的雨水之中,順著淅淅瀝瀝的暴雨,一路滲入了泥土裏。


    “嘩啦啦——”


    雨聲遮掩了屋外的動靜,但屋內的人半天聽不到離開的人的動靜不由得有些奇怪,於是便詢問:“喂,你人呢?外麵怎麽了?不會是直接走出去了吧?”


    說著又有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借著屋外微弱的燈光以及空氣中不同尋常的氣味,幾乎是剛一走出去他就立刻聞到了那股血腥味,當即整個人都直接跳了起來,轉身就準備跑,但還是沒能躲過孫躍禹的斧頭,被狠狠地砍在了腿上。


    “哢嚓!”


    “啊啊啊啊!”


    整個小腿骨猛地斷裂,撕心裂肺的劇痛一下子襲上心頭,幾乎是瞬間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直接倒在了地上,而在倒地後孫躍禹已經揮舞著斧頭而來,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髒上。


    “轟隆隆——”


    雨水紛紛揚揚不斷地墜落,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這樣的氣氛之中,到處可見的隻有傾盆大雨,地上的屍體層層堆積,鮮血順著地板湧出鋪滿整個地麵。


    “這裏已經解決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五具屍體,孫躍禹拿出了手機,手機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臉,還有沾染在全身上的血跡。


    “一群廢物。”


    他像是喃喃自語著,又好像是在感歎著什麽,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歎息。


    “作偽證的人死了,其他的人……也得死。”


    他將雨衣披在了身上,重新打開了電閘,在屋內重新亮起的瞬間,之前還笑嘻嘻談論著之後去處的人已經全部死了,血液濺滿了整個屋內,足以看得出之前的掙紮與慘烈。


    “哢嚓”


    對著眼前的場景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做了黑白處理,接著上傳到了迴答裏。


    “這些是,該死的作偽證的人,他們明明知道我經曆了什麽,當年的那些事情裏,他們也是受害者,但他們選擇了和頌華站在一起。”


    “我看到他們手機裏的證據了,他們在和頌華的人聯絡,而且每個人的賬上都多了一百萬。”


    “寧願多花幾百萬,也不願意賠償道歉,我一定會讓頌華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今晚我的第二個目的地,就是給他們賺錢的部門經理。”


    在手機上打完這些字後孫躍禹點擊了發送,看著屏幕上的文字在經過片刻的旋轉後整個地發出去後,他關閉了手機,隨意地用那些人的衣服擦幹淨了斧頭,像是什麽都感覺不到一樣直接將斧頭塞進了自己的衣服裏,然後一腳深一腳淺地向著屋外走去。


    “轟隆隆——”


    “今天的雨下的好大啊,感覺都不太能睡得著了。”


    合上了手機,仲長空對著陳樂微微一笑。


    “沒關係的,後麵的屋子隔音還是很不錯的。”


    “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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