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來的也太過突然,就是長孫杳也一時間都想不出來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忽然出現的人。


    她隻是微微仰著頭,看向帝俊。心裏慢慢的意識到一件事情——原來距離上一次見麵,都已經過去十個年頭了。


    自帝俊失蹤之後,她懷著滿腔的歉疚與不解,就這麽固執而倔強的等了十年。


    平心而論,她也曾懷疑過這人是否真的已經化為一堆白骨


    她也悔恨過自己當初的莽撞和先入為主的懷疑他的用心良苦。所以她彷徨過也痛苦過,才會選擇以自我放逐的方式去尋找那個能夠給內心帶來平複的答案。


    長孫杳也花了十年也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一次也沒夢見過這個曾經總是在她身邊,幾乎是觸手可及的人。


    隨之而來的,她接下來活著每一天,就像是被人貼上了最嚴苛的懲罰和報應。因為逐漸的,她記憶裏帝俊的麵容與聲音都像是叫人塗抹了去,她逐漸記不起對方的笑容,也想不起他調侃時的語調,更快要想不起來他最後離去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表情。


    於是她這才明白,千萬次的離別,都不如永遠的忘卻來得叫人恐懼害怕。


    帝俊這會並沒說話。


    他如約出了城,本意就是去查看周遭水係的情況再好確定是否是人為因素所致…卻這麽提前碰上了長孫杳也。


    帝俊不著痕跡的將她攔在身後,略微垂下眼眸,叫人一時間也看不出他內心想法。


    當日和陸覃的約法三章,第一條是要他先在無間地煉化了力量,以保證在危急關頭可以化為成年鳳凰的形態使出所有的力量以自保,而第二條則就要他在見到長孫杳也之前先得做滿百件善事,無論大小,必須做滿一百件才行。


    至於第三件。


    帝俊仍是能想起那日即將離去時,陸覃斜靠在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擺著手裏的羽扇,笑容藏著些叫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長:“你做好第二件,第三件便不會發生,反之…”


    陸覃略帶警告意味的提醒言猶在耳,隻是如今長孫杳也顯然是遇見了麻煩,不然不至於要破開封印去對付麵前這個男人,既然如此,無論什麽也稍後再說吧。


    從出現再到形成如今的對峙之勢,帝俊隻來得及看了長孫杳也一眼。其實對方在他眼裏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對於壽命漫長的鳳凰來說,這十年的光陰委實算不上什麽,甚至於他就像是帶著些許意識睡了一覺起來,又見到了那個曾經把他棄之如敝的人。


    說是沒有半分的怨懟自然是騙人的,他也曾就想這樣一了百了,隻是陸覃又把他拉迴了這人世間,讓他自己去看當初自己過去湎於情愛所犯下錯誤究竟有多麽可笑。


    其實他是羨慕陸覃的。


    帝俊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能夠像她那樣的冷漠,無情,放下那些不忍心和倔強,是不是很多事情,也不會再發生?


    “你是誰?”


    明重廣本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將長孫杳也先抓迴去,結果天上掉下來這麽個弱不禁風的中原男人壞了他的事,明重廣自然是有些不悅:“怎麽說話的?殺…殺”


    “殺雞。”


    帝俊看似貼心的為這個中原官話還是略微欠缺的匈奴人補充了一句,隻是動作卻早在說話之前就開始了,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他就一個探身上去,單手扣住了明重廣的咽喉部位,露出了一個溫和五百的笑容:“就是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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