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在傷心的時候的猝然昏厥,本質上人體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睡著了,不省人事了,就能不痛苦了,即使最後仍舊要麵對分別,傷痛和悲傷。


    蘇盼以為自己昏迷了許久,實際上從她失去意識到恢複過來也不過是一個時辰之後。


    這會是晚上,她醒過來的時候靜悄悄的,沒有蘇烈以為會發生的大哭大叫,她隻是盯著自己閨床床頂默默地流著淚。


    她這般反應讓一旁的蘇烈更加傷心和擔憂了——結果還不容他多想,蘇盼就已經撐著身子勉強坐起來,緩慢,而又堅定的比劃:“盛澤呢?”


    “他不敢見你。”


    蘇烈流著淚,比劃:“他去確認……姐夫的事情了,娘還什麽都不知道”


    蘇盼紅腫著雙眼點點頭,起身就要往外走,蘇烈不敢聲張生怕吵醒了母親,但又攔不住她,直到蘇盼一頭撞在一個懷抱裏,她才像是被人抽去了一身筋骨似的軟倒下去。


    來者正是盛澤。


    少年總是長得飛快,此時抱著蘇盼的他不再是那副纖弱的少年模樣,他的肩膀寬闊,手臂有力的抱著正在輕微發抖的蘇盼,眼神中的悲傷做不了假,他凝視著蘇盼的發頂,亦是雙眼通紅。


    黃岑是死在了沙盜的手裏,被分了屍,掛在城樓上是撿都撿不迴來。


    據同行人發迴來的信件,他們雖在因為沙塵的天氣,在一場騷亂中走散了,但黃岑早就不是第一次到邊塞的新手,按理說原本不該被捉住,後來他們才知道,黃岑原本躲的很好,隻是在最後兜裏的西洋鏡反射了一縷光被沙盜察覺,最終導致了慘劇的發生。


    信件讀到這裏,哭的聲嘶力竭的黃夫人撲上來就要廝打蘇盼:“你這賤貨!不是你!岑兒怎麽會這樣慘死!是你!是你向他要的西洋鏡啊!!”


    盛澤猛地撲上去摟住蘇盼,用的力氣之大幾乎是叫他自己都在發抖。


    可他第一次這般慶幸,她什麽都聽不見。


    可是有些話也的確是不需要用嘴去說,蘇盼呆呆的望著黃夫人,兩行淚珠就這麽滾了下來。


    她生的美麗,這樣無聲的哭泣更是叫人心腸俱碎,那便的黃夫人不複平日的慈祥和藹,指著蘇盼是又叫又罵,直到盛澤和蘇烈一起將她扶出黃家的時候,黃夫人怨毒的咒罵聲似乎還在空氣裏未曾消散。


    “盛澤....”蘇烈紅腫著雙眼,有些迷茫的望著默不作聲的人:“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啊?”


    盛澤動了動嘴唇,卻還是一言未發,他示意蘇烈先別說話,自己將蘇盼扶到路邊的石墩坐下,緩慢的比劃了起來。


    “盼姐,以後的路大概會難走些,你和黃岑已經是未婚夫妻,如果黃家要為難你,或許會要你嫁過去,也就是望門寡”說到這裏,盛澤的眉頭不受控製的跳動了一下,似乎在忍受著什麽滔天的怒火:“你如果要走,我們....”


    他忽然停住了,麵色上的猶豫,軟弱,溫柔都在一瞬間消失的淋漓盡致,即使這會的他一身粗麵布衣,但仍舊透露出一番上位者的氣概。


    盛澤望著握住他手腕的那隻素白的手,冷笑一聲,用另一隻手抽出後腰的砍刀就往自己手腕上砍。


    “你幹什麽!”


    對方總算是被他這番瘋癲的舉動惹的微怒,這才將手鬆開走到他身邊坐下:“君上,你這是何苦?”


    來者正是雍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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