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韞玉聽見她的話時,手上斟茶的動作隻是略為停頓了一下,繼而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師尊,弟子不隻是莊韞玉,還能是什麽呢?”


    “你似乎對複活這一秘法很清楚”賀南弛心知這人必定不會說實話,索性換了個話題,也不再糾結於這人來曆:“這樣,我不問你來曆,隻要你幫我複活蒼玨,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這便是賀南弛的一貫作風,單刀直入主題,不問多餘。


    “師尊,你就這麽喜歡蒼玨嗎”


    賀南弛猝不及防的聽見這麽一句,有些好笑的撐著頭反問:“與你何幹?”


    “好吧,確實與弟子無幹”


    莊韞玉眼中閃過的一絲黯然被他極快的以聳肩的動作掩飾住了。


    隨即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形製小巧的銀盒,那銀盒做工精巧,花紋卻不似中原產物,見賀南弛眼神有疑惑,他便十分主動貼心的介紹。


    “您搜集來了上古之樹的枝條以人血澆灌這個思路沒有什麽問題,弟子猜測是您自《涯書》裏看來的,隻是蒼玨為犼,血脈特殊,此等逆天之法仍舊不適用與他。此物是弟子多年前從西南邊陲相識的大巫處得來的本命密銀匣,原本是用在雷劫之時,以秘法錘煉,就能在相同的氣息騙過天道法則,為主人爭取一線生機。師尊將那株靈樹移栽進來,日後就不必以鮮血澆灌,能夠以我的氣息抵擋天地法則監視,長期以往,等師尊種出軀幹當做蒼玨的人身,應該沒什麽問題。”


    “……”


    賀南弛對麵前人的信任本就淡薄,看著眼前的密銀匣,卻又莫名的忐忑。


    三百年了,被外界誤以為閉關不出的她幾乎秘密的踏遍了整個雲磐,才堪堪找齊了蒼玨的部分元神碎片,她一頭青絲盡數雪白也不過是以心血澆灌靈樹所致。


    前幾日賀南弛出關本就是為得這最後一片,哪知卻在這個不速之客的手裏。


    她不知道這人究竟有幾分真情實意幾分可信,可她等不起了。近來常有異象浮動,那便是天道在對她發出渡劫飛升的警示。


    她壓製了許多年,隻為等到成功複活蒼玨的時刻。即使此生再也無法長相廝守……起碼,再見一次。再對他說一句,抱歉,沒能護好你。


    想到這裏,她便不再猶豫:“你想要什麽,說吧”


    “師尊不擔心弟子要害那蒼玨了?”


    “其一,你說過他曾救你性命”賀南弛平淡的望著桌上的密銀匣,左手虛空一摘浮現出一棵靈樹,那靈樹不過巴掌大小,上頭兩片葉子晃悠,看起來小巧可愛極了,她此時便不再猶豫,手指一點那靈樹就進了密銀匣,賀南弛才施施然的說完了後半句:“你的性命早已與他的元神相連,他若死,你也無法獨活。”


    “那好”


    莊韞玉笑眯眯的,似乎也不在意對方滿口威脅:“我還要當……你的道侶,這就是我要的。”


    幾日後。


    “也不知道莊兄如何了”


    尚易淳坐在窗口,撐著頭歎了口氣。


    自拜師後,尚易淳隨師傅張青青住在端陽峰頂,清晨空氣冷咧清新,極目遠眺,窗外皆是新綠,山澗或有蟲鳴鳥叫之聲,一派春色。


    若是平日他最是喜歡這幅景色,今日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自莊韞玉獨登無涯階,都過去小半個月了,生死不知。


    他們自然也聽說了那些傳聞……可他如何也不相信莊韞玉能夠強迫那高高在上的賀掌門。


    定是他被賀掌門欺負了!


    尚易淳是越想越憤慨,委屈的幾乎要為莊韞玉鞠一把淚,卻聽一個幽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小易,這早春好風光,為何一人哭泣啊?”


    尚易淳一迴頭,莊韞玉還是錦袍狐裘,正是滿眼笑意的看著他。


    “莊兄!”尚易淳一聲嚎哭,作勢就要撲上去抱他,莊韞玉眼疾手快往後一躲:“可別介,受不住”


    “你這……!”尚易淳察覺不對,伸手就去探他脈息,臉色瞬間煞白:“你怎……怎會傷的如此重?”


    “無妨”莊韞玉也不介意對方動作粗暴,施施然的收迴手腕,十分不見外的坐在了尚易淳的床上,左右打量一陣,十分開心的笑了一下,兩個梨渦分外顯眼:“我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與你”


    “什麽?”尚易淳心中浮現出一陣不詳的預感。


    “其一,賀南弛已答應收我為徒”


    尚易淳:“……?”


    “其二”莊韞玉幾乎要掩飾不住唇角笑意:“我們三日後成親,我如今,已是賀南弛的道侶了”


    “哦成親……”尚易淳猛地彈了起來:“成成成成成親?誰?”


    “賀南弛”莊韞玉十分貼心的打破了對方自我催眠還在做夢的呢喃:“長名山掌門,賀南弛”


    “什麽!!”


    驚叫聲幾乎頂破屋頂,驚的鳥獸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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