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惡龍咆哮,發出痛苦的吼叫。


    衡若曦緊緊握住竺禎劍,手中不自覺地沁出汗水。


    那股黑色的風,令她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竺禎劍,你說他能成功嗎?這個師弟真是太神秘了。”


    “這黑色的風中充滿著空間之力,也許能成功吧。”竺禎劍道。


    “空間之力?怪不得,其中有我發動閃劍之術時類似的波動。”衡若曦道,“那這麽說他應該能成功。機會稍縱即逝,我必須要把握住!”


    半空中,那黑色的風還未完全平息,忽然,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落到地上。


    楚少白喘著粗氣,道:“待那黑風完全消失,師姐就看你的了。”


    他已無再戰之力,當即盤腿調息。


    衡若曦緊緊盯著上方,終於,黑風消失而去。


    陳進一臉狼狽和驚愕,毫無防備地出現在衡若曦眼前。


    “閃!”


    衡若曦身上閃劍之力迸發,她的身影從地麵陡然消失。


    陳進猛然迴神,急道:“若曦,你真不認我這個叔叔了嗎?我曾是你父親最親密的兄弟,曾經教你修煉,曾經一起生活。我也隻不過是接受噬靈國的命令。你父親的死,不是我的錯,我隻不過是要帶他迴去。”


    衡若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陳進身後,她手中的劍竟然真的有了遲疑。


    “我也不想這樣,”陳進轉身,一臉愧疚地看向衡若曦,“是我太弱了,沒能阻止大哥。”


    衡若曦一動不動。


    盤坐在地麵的楚少白麵無表情,他此刻的心神已經沉進封天劍空間。


    小天道:“糟糕,那個女人怎麽停手了。”


    楚少白身前懸浮著一杆長槍,竟是陳進的流怖槍!


    “喂,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那個女人錯失良機,大壞蛋要是恢複實力,我們就危險了。”


    “放心,我相信師姐會做出正確的判斷。”楚少白毫不擔心,“話說這流怖槍,我們能不能想辦法化為己用。”


    原來在碎風攻擊陳進時,楚少白不僅破除了那惡龍之軀,更是收走了流怖槍。


    “我的劍封封住了它的器靈,如果隻是鑄造槍身的這些金屬,封天劍就可以直接吸收了。”


    “不是,我是指那種可以人槍合一、化身為惡龍的手段。”


    “殺了他現在的主人,我就可以試試。”


    陳進到了衡若曦不遠處,一掃剛剛的愧疚之色,突然換上了一副猙獰的麵孔。


    “賤丫頭,去死!”


    陳進將全身力量凝在右手,猛然插進了衡若曦胸口。


    “你本來可以跟著我,獲得無上力量,體會真正自由,真正極樂的生活。可是你——”


    陳進忽然發現了異常,衡若曦的胸口根本就沒有流血。


    噗!


    長劍從後腦刺進,在額前刺出。


    “姓陳的,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用這種幼稚手段騙我。從父親死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為父親償命。”


    犀利的劍氣衝進陳進的頭顱,攪滅一切,更是進入他的軀體,磨滅了所有生機。


    “安心上路吧。”


    陳進從空中跌落,徹底死去。衡若曦也落迴地麵,守在楚少白身邊。


    楚少白還在封天劍空間。


    他之所以看重那流怖槍的能力,是因為他在陳進與流怖槍結合的特殊狀態中,看到了一絲絲槍意通靈的意味。


    那條“惡龍”,周圍的槍意凝結,可能陳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槍意中有超越了化形圓滿的東西。楚少白能想到的隻有通靈之意。


    在陳進死的那一瞬間,流怖槍成了無主之物。


    “啊,那個人死了!”小天道。


    “我就說師姐值得信賴。”


    “那我來找這槍靈聊聊。”小天道。


    隻見她唿唿唿地轉起來,越來越快,變成了一道細長的旋風,鑽進了流怖槍之中。


    楚少白拍拍頭,小天這還真是高效、果斷。


    衡若曦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藍發少年:他的臉龐並不英俊,倒是有些酷酷的意味。眉宇間有些淡漠,睜開的眼睛,額,眼睛睜開後,英氣逼人。


    衡若曦正盯著楚少白的臉,就看見他睜開眼睛,不無疑惑地看向自己。


    “咳咳,”衡若曦若無其事地避開他的目光,“你醒了,傷勢怎麽樣?”


    “沒什麽問題。”


    “這次多虧你了,父親……”想到父親,衡若曦神色一暗,沒有繼續說下去。


    沉默片刻後,她道:“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是衡若曦。”


    “衡師姐,我是南域的白。”


    “名字是白?真是有些奇怪。”


    楚少白站起來,神情凝重的看向遠處的黑霧。


    那悄無聲息的戰鬥,卻令人感到陣陣顫栗。


    “那裏麵到底在進行怎樣的戰鬥,難以想象——”


    哢嚓,哢嚓!


    忽然從黑霧中傳出破碎聲。


    衡若曦和楚少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分出勝負了嗎?


    黑霧慢慢消散,露出一個虛弱的老者身影和烏黑的寄靈族黑葵。黑葵九隻眼睛,已經閉上七隻,隻剩兩隻還睜著。


    他身上一條黑霧觸手,握著一個暗紅色的珠子。


    “老家夥,原來你的夕照之力就是用這宇落凝光珠收集的。”黑葵道,“不過,從現在開始,這珠子屬於我了。”


    夕照流炎身體虛浮,實力大損,顯然在剛剛的交鋒中是他輸了。


    那所謂的“宇落凝光珠”,上麵有一道細細的裂紋,它正是夕照流炎能修煉這麽多年,踏入聖尊境的最大依仗。


    封天劍空間內,流怖槍震了震,小天從裏麵鑽了出來。


    “楚小子,就是那個寶貝!”小天興衝衝地道,“打死那個黑黑的家夥,我們把東西搶到手。”


    楚少白忍不住翻翻白眼,“有本事你去搶。”


    “不要怕,這家夥也傷的不輕。我們不還有大底牌嘛,搞死他,搞死他。”


    楚少白不理會小天的叫囂,他知道這個黑葵極其危險。


    “唉?!你出來了,流怖槍怎麽樣了?”楚少白問。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的劍意通靈大業!


    “槍靈那家夥也殘廢了,被噬靈族控製,”小天道,“還是本小姐出手救了他一命。”


    “秘法的事怎麽樣了?”


    小天思索道:“這個的話,可就……”


    衡若曦急忙跑過去扶住夕照流炎,道:“夕照爺爺,你的傷……”


    “小若曦,我沒事。”夕照流炎道,“隻不過本命靈寶被破,被搶去了。”


    這能叫沒事?難道還不嚴重嗎!


    楚少白也走向前去,這黑葵可是跟蹤他而來,夕照流炎出事,他有責任。


    “黑葵,你不要得寸進尺。你知道我的手段,不要逼我動手。”楚少白眼中閃過危險的的寒光,直逼黑葵。


    黑葵那最後兩隻猩紅的眼睛盯著楚少白。


    “這小子居然有辦法控製譚壇,說不定也就能控製我。他們人靈真是不可小覷,先有人發現了靈主的種子,又有人發現了紫甲的隔絕之法,這個家夥很可能知道控製我們寄靈族的方法。”黑葵心中閃過百般念頭。


    楚少白心中更是忐忑,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黑葵,隻不過是想趁黑葵還摸不清他的底細,來詐他一詐。


    黑葵眼中閃過厲色,道:“小子,本座可不是被嚇大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本座倒是想見識見識。”


    楚少白暗暗叫苦,他現在靈力匱乏,衡若曦有傷,那個夕照流炎也沒法戰鬥,麵對黑葵這麽一個詭異的強者,真是難,難,難!


    “那個底牌必須留在最後。”楚少白心道。


    “小天,你還能用潮汐嗎?”


    “為了寶貝,當然能!”


    楚少白又給她一個白眼。


    “那我們試一試?”


    “試試!”


    “再給我一點洗禮靈液。”


    “那你得保證把寶貝給我搶來。”


    “我隻能盡量保證我們不死。”


    “嗯……好吧。”


    楚少白踏出一步,抬劍。


    黑葵那黑娃娃似的身子震了震,雙眼一眯,他雖然說得不懼,但對楚少白還是極為警惕,深怕自己像譚壇一樣中招。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


    楚少白身上閃過青色光芒,身影頓時消失。


    他的殘影出現在黑葵四周,快到令人無法判斷到底哪是真身。


    “大奪靈術!”


    楚少白忽然大吼一聲,周圍那些虛影中居然都刺出劍光。


    這些劍閃爍著詭異的青藍色光芒,以千奇百怪的各種角度射向黑葵。


    “原來這就是你的秘術,看我破了它!”


    黑葵還睜著的兩隻眼睛閃爍紅光,那不停扇動的身體上蕩開一道道黑色的利箭。


    他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周圍的劍光上,提防著楚少白那所謂的“大奪靈術”。


    忽然,在眾多劍光中,有一道像是射偏了,直奔黑葵身側而去。


    黑葵以為它與所以劍光一樣,沒有格外注意它。


    但當那劍光擊潰前來阻擋的黑色利箭,瞬間斬斷了黑葵的觸手後,黑葵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衡師姐,快撤。”


    劍光閃過,斷裂的觸手上的宇落凝光珠同時消失。


    “該死的東西,你敢耍詐!”黑葵已經擊潰周圍所有的劍光。


    此刻,楚少白已經衝到遠處。在他前麵,衡若曦帶著夕照流炎,一擊轟碎溶洞,衝了出去。


    楚少白怎麽可能有什麽奪靈之術,他不過是想轉移黑葵的注意力,然後搶到那宇落凝光珠。


    “哈哈哈,到手了,珠子到手了!”小天開心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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