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塔頂層,這裏的空間很多,遠處都是蒙蒙的霧氣。


    近處,是一座丘陵,周圍長滿了竹子,一座竹舍,門前盤坐著一個灰衣老者。


    “師傅!”劍心子驀然出現,恭敬地喊道。


    “心兒,最近劍淵開啟了吧。”老者問道。


    因為隻有曆代掌門人,執掌掌門令牌才能開啟、探查劍淵的情況,所以老者雖然是劍心子的師傅,但是很多事並不知曉。劍心子知道師傅喜歡清靜,也很少上來打擾他。


    “是的,剛剛進行了一次弟子選劍。”


    “那現在劍淵下是否還有弟子?”


    “仍有一人。”


    “果然啊。”老者長歎一聲。


    “師傅,剛剛的波動?”


    “還記得當年傳你掌門令,讓你務必謹記的一件事嘛?”


    “您是……”


    “不錯,這一終於到了。”


    劍心子在感受到那股波動的時候,多少也有了一些猜測,但真的得到了老者的證實,心裏仍忍不住大震。


    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劍心子心裏有些苦澀。


    “癡兒,這一切難道你還看不開嘛?我輩修者,修的是什麽?”老者搖著頭道。


    “可是……”劍心子放不下,舍不得,這養育自己的家,有一居然要消失!


    解散劍閣!


    那世代相傳的古老的遺訓,講的就是在這樣一到來之後,開始著手解散劍閣,當然不是立刻宣布解散,而是要在十年之內做完。


    原本劍閣的約束就比較鬆散,很多弟子雖然對劍閣感情很深,但最後都會離開,去尋找自己的路。隻要減少新弟子的招收,慢慢的劍閣內的人就會越來越少,最後,劍閣這個宗門也就名存實亡了,解散也就水到渠成。


    可是,有哪個宗門會做這樣的事呢?何況還是如此規模的大宗門。


    “修者,修的是心。”老者慢慢抬起頭,看向空,他幹枯的臉龐上卻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喃喃自語般道,“這世間又有什麽是長久存在的呢。”


    “去吧,照祖訓講的去做。”


    劍心子欲言又止,最後也隻能重重地歎一口氣,“是,弟子告退。”


    劍心子離開,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又出現了一道身影,由模糊漸漸清晰,是一個手持拐杖的駝背老嫗。


    “難道你的心裏就真的放得下?”老嫗幽幽地問。


    “是放的下,但又如何能放得下。”老者閉上了眼睛,“修者修心,卻不是修無情之心。”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周圍的竹葉沙沙作響。


    待風過,便是長久的沉默。


    旁邊的老嫗終於開口:“我也該離開了。”


    “他們幾個好友也已經離開了,咱們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吧。”老者重新睜開了眼睛。


    老嫗沒有迴答,隻是輕輕用拐杖敲了敲地麵。


    “保重。”


    老嫗的身影漸漸消失。


    一起都恢複了平靜,竹舍、竹林,還有那靜默盤坐的老者。


    ……


    洗劍塔,劍塵子還在焦急的等待。


    突然,劍心子的聲音在整個劍塔內傳開:“剛才的波動是幾位老祖研究劍塔空間的奧秘而造成的,並無大礙,大家可以放心。”


    話音剛落,劍心子便出現在劍塵子麵前。


    兩人目光交匯間,劍塵子便知道今的事絕沒有師兄講的這麽簡單。劍心子則想,沒想到引發如今這一切的人,竟然是自己師弟煞費苦心教導出來的弟子,他知道自己的師弟對劍閣的感情絕不會比自己淺。


    當然劍心子也沒有怨恨的意思,他知道這就是劍閣的命運,就算不在今,就算不是楚少白,也總有另一個饒。


    兩個都曾對方的目光中讀出了很多言外之意,但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話,各自沉默著,思索著。


    劍淵內一切波動也開始慢慢平息。


    祭壇發出的巨大黑色光柱封住了,從碎裂的空間透出的那抹亮光散發的恐怖波動,而那亮光自己也在慢慢收斂。


    終於刺眼的亮光漸漸消散了,而那仿若實質的黑光也慢慢消散,最後隻有薄薄的一層形成一個圓柱,沿著祭壇邊緣矗立,連通地。


    視線終於恢複正常了,那抹恐怖的亮光居然是一柄劍,一柄長劍,收斂了光華的它很普通——光滑的銀白劍身,但仔細看去仿佛有晶瑩的藍光流動;劍柄略顯灰暗,上麵充滿了神秘的紋路,足夠雙手齊握,劍柄和劍身渾然一體,整把劍渾然成。樸實無華,毫無特點,但是卻有著莫名的神韻。


    它就那樣靜靜的懸浮在祭壇上方,內斂,但是卻有要淩空逆之勢。


    在這柄劍下方不遠處就是依舊被藍光包裹著的楚少白,而祭壇上插著的三柄劍,與之遙遙唿應。


    “啊!”一聲驚叫,正是從最上方懸浮的劍內傳出,也正是那個少女的聲音,“我的本體居然出來了!”


    “怎麽會?我怎麽可以出來了?!……這不科學啊……”少女的聲音不斷傳出,而且那柄劍隨之不停地飛來飛去,飛上飛下,不過都沒有跨出祭壇的邊緣。


    “我的姑奶奶,你還呢,你剛剛差點就把你的主人給殺了。”灼霆劍有點無語的。


    “你啥!”少女的聲音提高了一倍,“我居然找到主人了!那我豈不是可以出去了!”


    少女的聲音中透露著激動。


    “本來是可以很順利的出去的,但是現在卻不一定了。”幽泉劍淡淡地,“你的主人現在傷勢很嚴重,一不心就可能掛了。”


    “啊!怎麽會這樣。”少女的聲音有些驚慌,“就是他麽?”


    長劍倏忽間便出現自楚少白身邊,蒙蒙的白光從劍上漫出,然後籠罩了楚少白。


    “啊呀!那個家夥下手這麽重,這是差一點要了我主饒命呐!是誰?”少女聲音大聲地質問,“讓我找到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幽泉:“……”


    灼霆:“……”


    破軍卻有些戲謔地道:“難道不是您老人家嘛,這裏除了您誰還能有這麽大威能呢。”


    “是我?!”少女的聲音似乎嚇了一跳,“這,這,這……”


    “他是身體還好,主要是靈識受傷很嚴重,被你劍氣所傷。”


    “原來是他通過了考驗,在那個意識空間裏的人就是他啊。”少女的聲音低低地,“老頭總有一會有一個人把我帶出去,讓我開始新的一生。但是,我之前的記憶呢?……”


    灼霆氣急敗壞地道:“應該有辦法吧,這樣下去可不行!再拖下去他就死了。這麽好的一個苗子可不能在這裏出什麽意外。”


    “當然有辦法,我怎麽會讓我未來的主人這樣死掉呢!”少女的聲音仿佛氣鼓鼓地道,“既然是我讓他受這麽深的傷,而且又要認他為主,那就……”


    隻見那白色的長劍竟然開始慢慢融化,最終變成了一團流動的液體,然後從頭部慢慢包裹住了楚少白。


    “本命融合!”幽泉劍詫異地。


    “哎,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少白不會留下任何隱患吧,她雖然任性,但善良的她想盡量彌補自己的過錯吧。”灼霆道。


    “這或許是好事,就不了,就是少白他的潛力和賦你們也看到了,他們將來這對組合,不定能達到當年那饒程度呢。”破軍劍有些期許地。


    “是啊,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成功了!”幽泉劍道。


    “封已出,咱們這裏很快就會不平靜了吧。”灼霆有些擔憂地。


    “該來的總會來的。”破軍劍道。


    他們都存在了太長時間了,如此漫長的時間很多時候都在沉睡,而且主人也不隻一位,見識了太多的滄桑變遷,這劍淵之上的劍閣,未來的命運他們身為劍靈也不能左右什麽。


    時間匆匆,七轉眼間過去了。


    楚少白現在正躺在祭壇上,睡的很平穩,身體也不再抽搐,隻是臉色依舊很蒼白。


    “恩?我這是……”楚少白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先是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在練劍,掌握了很強的力量;然後又被不知名的存在攻擊,靈魂似乎都要湮滅,瀕臨死亡;然後又被一股不知名的暖融融的力量包圍,仿佛迴到了生命的最初點,安然、放鬆。


    而且,他感覺自己體內多了一些什麽東西。


    “楚子你醒了?”灼霆劍的聲音傳來。


    楚少白費力地坐了起來,他一動便感覺自己身體還是有很多地方隱隱作動,而且頭疼的厲害。


    “你現在可能身體很痛,而且頭很暈,不過問題都不是很大,差不多靜養半年就能恢複。”幽泉劍道。


    “感謝幾位前輩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破軍劍道:“這一切來話長。首先,你在劍淵內得到了一柄了不起的劍,此劍名為‘封’,至於這把劍更多的信息你也不需要知道了,你隻需要知道她一個的價值就已經超過我們三個加在一起了。”


    楚少白聽的直發愣,比這三位加起來還強!乖乖的,那是什麽程度?!


    “其次,關於這次劍淵裏麵你經曆的一切都不能對外講,否則隻能為你自己引來災禍。”


    “我師父也不能講嘛?”


    “在進入那個試煉空間之前的事可以講,之後的事,還有你得到封劍的事,不要對任何人,否則隻會給你還有他們帶來災禍。對外,就你沒有拔出我們,然後選擇了一柄普通劍,至於這麽長的時間,是一直在養傷,同時在向我們學習之類的。”


    楚少白看到他們這麽鄭重,愈發明白自己得到的劍非同可,但是,他雖然感覺自己體內多了什麽,可仔細去感應卻又什麽都找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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