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快點開門!”


    當顧欣怡來到其中一家老人的女兒家時,以為可能稍稍會比屋裏的兒子強,沒想到女兒更是難辦,直接將她哥哥叫來了。


    “哥,哥,你快來,有個人想要我們去看那老頭子,說他要死了,可他死不死跟我們有什麽關係,難道忘記當初是如何對我們的?”


    “誰?我看看誰?誰來幫他講話我打誰,他入獄多年,我跟妹妹和媽在外麵過得是何種日子,誰管我們的死活了?現在知道我們是他的孩子,當初幹嘛去了?他從監獄裏刑滿釋放的時候,我們不是沒給過他機會,結果他竟然還要打我們媽?你瞅瞅這屋子裏,全都是我媽給我們添置的,她需要供我們吃,供我們喝,既然沒有養過我們,還要打我們媽媽,那我們做兒女的,當然要向著母親這邊了。”


    “你們媽媽在哪?我能不能進去跟她談談。”


    “當然不行了,她現在因為父親要打她的事情,已經住院了,醫生說,已經沒幾天活頭了,所以我跟妹兩人,把工作都給辭了,就為了陪我們媽媽走過最後的一段時間。再瞧瞧那老不死的,在養老院裏可享福了吧,整天被人伺候著,還得我們兒女每個月給他還錢才行,結果他從前說過什麽了,說他在監獄裏麵因為搶劫被判刑,都是為了我們。可笑不可笑,他自己的事情,非要怪到我們兄妹倆身上。”


    “那即使你們再恨父親,現在他要去世了,你們出於人道主義關懷,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見死不救?那是他對我們媽媽,還有我們兄妹倆。他就是用我們去看他,來支撐他在監獄裏判處十多年刑罰,還能夠沒有喪失社會上的希望,他覺得出來之後,什麽都能做,還讓我們給他投資,每天想著就是如何騙我們的錢,不給他錢,他還要打我們兄妹倆。”


    “是的,你看看把我妹妹給打的,他竟然能夠下得去手,我現在都想不通,他究竟是怎樣想的。為了做生意,把我們家的房子給賣了,你現在看見的,是我們租的房子,結果大言不慚的說,從前沒有實現過當兵的夢想,去監獄裏麵相當於達成了他的軍事化管理的夢,你說惡心不惡心,就這種不管我跟妹妹死活的人,你還讓我們去看?你清不清楚他跟我們講什麽,他說就算我們跟母親死了,他還是能夠好好活下去。同樣的道理,他死了,也跟我們一毛錢關係沒有。”


    顧欣怡接著聽兩兄妹的講述,似乎越發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就是那樣一個老人,在臨死之前,卻不管不顧兒女的感受,讓他們去看,傷不傷心就留給其他人,反正他這輩子是圓滿了。


    “從前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剛好出獄,卻不讓我們過年迴家,讓我們在外麵打工,把錢給他花,還敢說是搶劫是為了我們?我們甚至以他是我們父親而感動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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