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有人來找她,是誰呢?看不清臉,看不清身子,隻見白茫茫一片,衣裙齊飛。


    他們在說什麽?聽不清,聽不明。


    仔細聽,好像有兩個字,恆,源,恆,源…


    為什麽還是恆源,為什麽夢裏都躲不過這個噩夢?


    吸血蟲,奶螞蝗,不死不休。


    “啊!!”一聲尖叫,夢中驚醒。


    頭痛欲裂,熱,還渴,口幹舌燥,耳鳴還嚴重。


    “唔…”什麽情況,這裏又是哪裏?


    左右看看,猜測是個酒店,自己怎麽會在這裏?又或者該在哪裏?


    起身,欲下床找水喝,快要渴死了。


    恆泠開門走進,手上拿著一瓶礦泉水。


    來不及問話,搶過來就喝,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氣灌完一整瓶。


    “你慢點,沒人跟你搶。”


    懶得搭理他,就是水不夠喝,想下樓買去,恆泠代勞了,將她按在床上囑咐道:“乖乖坐好,你中暑了,需要休息。”


    中暑嗎?不意外,太陽底下可是暴曬了一個小時。


    “我馬上就迴來,不準亂跑啊。”下樓去買口糧。


    恆瀟瀟乖乖坐好了,她目前還沒弄清楚眼前什麽情況,暫時不宜輕舉妄動。


    恆泠為什麽會在這,與她在一塊?恆源又去哪了?不會迴藍州找死了吧?不,應該不會,他那麽怕死的人…


    恆泠跑著去,跑著迴,速度很快,一點不耽誤。


    “來,先吃藥。”剝好的藥顆粒,伸到恆瀟瀟口邊,對方卻是一再退後,抗拒得很。


    她從小就不愛吃藥,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誓死不吃,小小中暑奈她何,怎麽可能會吃苦苦的藥。


    一直退到床頭,退無可退,化身小倉鼠,一個低頭彎腰,從恆泠的大長臂下鑽過。


    大腿一跨下床了,欲往外笨,卻被恆泠一個轉身,撈迴,再度丟在床上。


    兩人身高差了20+,體重差了30+,無論是力氣還是體型,或者敏捷度,都是恆瀟瀟被碾壓至死的狀態。


    將人牢牢按在床上,恆泠依舊淡定道:“給你個機會,是自己張口吃呢,還是我動粗,給你灌下去?”


    恆瀟瀟看向別處,懶得看恆泠那張令人惡心的臉。


    沒錯,明明是做著非常有愛的兄妹情深的事,卻讓人感到厭惡,多管閑事。


    “好吧,看來你是不珍惜機會了,一會弄疼你了,別叫啊。”恆泠懶得跟她磨嘰,抓起藥與水就往她嘴裏灌,也不抗拒,就那樣乖乖被安排了,反正也打不過他,掙紮了也是白費力氣。


    恆泠與恆源可不是同一種類人,不可能會被她偷襲成功的,除非他自己犯賤。


    “來,起來吃飯,別躺著了。”恆泠起身,恆瀟瀟跟著起身,吃飯她就十分有興趣了,因為餓了。


    恆泠不餓,隻買了一份,因此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恆瀟瀟吃,也是一種視覺享受。


    房間夠大,寬敞,就是可惜遮擋物不多,想將自己藏起來都辦不到。


    恆泠的眼神,真的就太奇怪了,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是自己的錯覺嗎?為毛會感覺他,隱隱透露出一種變態的即視感?人麵獸心?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好吧,應該是自己想多了,最近經曆的事太多太多,讓她有了種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視死如歸觸感。


    “所以,別看了,先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以及我為什麽會在這?”這個太有必要搞清楚了。


    “你不在這能在嘛?在馬路上暴曬成人幹?”


    這是恆瀟瀟最後的一點記憶,貌似爬山的過程,昏倒了。


    “你為什麽會在那個地方?還是說,你一直在跟蹤我?”跟蹤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恆源跟完恆泠跟,這倆人怕不是約好了,一人一天上崗?


    這就,太恐怖了,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不能說跟蹤,我擔心你,擔心瘋狂的恆源會對你不利,所以一直暗中保護你,這個借口你看怎樣,能接受嗎?”


    搖搖頭,肯定是不能的,自己與恆源之間的事,與你一個外人何關?哪來的自信往自己臉上貼金。


    藥吃完,飯吃完,元氣恢複一些,恆瀟瀟下床準備離開,與恆泠,她向來是能避就避,老死不相往來是最好的。


    “你站住…”


    不聽,走人。


    “我讓你站住!”


    還是不聽,繼續走人。


    “恆瀟瀟!你是不是不聽話!”


    開玩笑,她一個成年人,聽你個小屁孩的話,除非是傻了吧。


    於是乎在恆泠的瞪眼下,她走出房間,走出酒店,走出視線之外。


    留在男人一人,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單手托腮,生悶氣中,是否自己平時對她太過溫柔,以至於她完完全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連說得話都沒啥震懾力了?


    裝酷歸裝酷,這人還是要追的,不然一會走遠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找起來可是要脫層皮的。


    恆瀟瀟出了酒店,沒走遠,就是往邊上去了,找了家小旅館,價格便宜一大半,環境也不算太差。


    她必須要考慮清楚自己微信支付寶還剩多少錢,能不能撐到下份工作發工資前。


    沒錯,她打算在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郊區定居了。


    這地方她目前還沒搞清是哪,但依照偏僻程度來看,應該沒那麽快被趙斌他們找到。


    又或者他們找到自己,恆源的問題解決了?好吧,這是一個夢想,恆源那天螞蝗,如果不死,就真的永遠不會鬆口的。


    甚至她現在有預感,恆源沒走,就在不遠處,猶如毒蛇捕獵一般,睜著眼睛,吐著信子,在監視她,企圖狩獵她。


    “唉…慢慢看吧,反正我沒錢就是沒錢,有種自己迴藍州去問趙斌拿。”一下付清十天的住宿費。


    下樓,準備去買個手機來,還是出門太急,忘拿了。


    不想恆泠早早守在樓下,手中拿著得正是手機盒,最新款,價格不菲。


    遞給恆瀟瀟,意思很明顯了。


    一瞬間是懵逼的,這個男人,到底想幹嘛?錢燒的慌?


    指定不能要啊,用屁股想都知道。


    退後一步,想避開他,走自己路,恆泠大手一伸,將她撈迴,沉聲道:“你應該是去買手機吧,這裏有現成的,為什麽不接?”一片好心好意,難道就隻配被踐踏?


    恆瀟瀟抖啊抖,發現抖不開,男女的力氣差距,實在太巨大。


    “這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怎麽接?”


    “我買的,買來送給你的,怎麽不能接?”


    “你要送,那是你的權利,我要不要,那是我的權利。”顯然,她是不想要的。


    根本不欲與恆泠糾纏,這個手機更是不會要,嗟來之食,誰要誰接。


    雙眸微眯,有些發怒道:“恆瀟瀟,你就這麽給臉不要臉嗎?”


    “我要的,你給不起,你給的,我不需要,明白嗎?”明白就鬆手吧,抓著疼。


    恆泠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波動還大,最後還是鬆開了恆瀟瀟的手腕。


    小丫頭一溜煙跑開,手機是她的命,一刻不能缺席僅剩不多的生命啊。


    被拒絕的恆泠,心情有些糟糕,看看手上的一片心意,被踐踏成渣,著實讓人傷心難過。


    來到垃圾桶旁,看看那外形迷幻的手機圖案,最終還是將它丟進去。


    不被需要的東西,就沒有存在的價值,雖然買你花了不少錢,但用不到正途上,你就跟垃圾沒什麽兩樣。


    跑遠的恆瀟瀟迴頭瞅一眼,差點沒把自己嚇摔了,同時又感歎:恆泠是真有錢啊,大概率比趙斌還有錢吧,因為趙斌不會這麽敗家啊。


    沒轍,即使看著那新手機進垃圾桶,她也沒有想迴頭撿起的欲望,當然,內心多多少少會有點心疼錢,雖然那個錢並不屬於她。


    就因為是恆泠送的,所以即使被當垃圾處理,她也無所謂,但如果換成趙斌,估摸著自己這會就撿起來,將就用了。


    許是被打擊過度,恆泠自那以後,沒再出現了,恆瀟瀟順利找著工作,將自己穩定下來。


    至於老師那邊,已經徹底瘋了,尋人啟事貼遍全網,還附帶了她的照片,重金懸賞,搞得就跟通緝s級罪犯似的。


    因此她不得不上下班,戴口罩帽子,將自己裹嚴實,就怕被人認出,押解迴去領賞。


    這次她找的工作十分放飛自我,出門就看見一個大排檔,上前就問收不收人洗盤子,老板一句收,自覺戴上手套上工,連月工資多少,上下班什麽時間都沒問。


    所以大排檔的老板,有點懵,瞅瞅恆瀟瀟洗盤子的搜索背影,他在想這是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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