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瀟瀟躺在沙發上,吃著水果,涼涼道:“她還真有自覺啊,步不過幸虧沒來,不然我非打得她生活不能自理不可,世上這麽多大白菜,一個不拱,偏找我家的,簡直,氣死人了!”顯然,她還是沒有接受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林仙兒尷尬一笑,除了尷尬,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這位明明是小學同學,卻硬生生把自己擺上老媽子位置的好朋友。


    “對了,你怎麽突然想起迴娘家了?我都以為你差不多要改姓了。”


    噗…又想吐血了。“瀟瀟,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啦…對了,你怎麽樣了?”


    “我?我能怎麽樣?還不是那個鳥樣。”做米蟲,靠明進養活,每天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閑日子。


    甚至於連恆家的人,都想來與她分一杯羹,分享明進的勞動成果。


    眼底閃過一絲灰暗,那是對現實的無可奈何。


    “那玉鈴兒…”


    “大概率,會坐牢吧…”畢竟要起訴她的人是龍炎,她又把龍炎坑的那麽慘,不用懷疑,那個睚眥必報的男人,一定會往重刑整她。


    恆瀟瀟能從龍炎手中保下她一命已是仁至義盡,至於後續其它,就與自己無關了,就算被龍炎玩死了,那也隻能算活該。


    “坐牢嘛,我就知道,會這樣…”小聲嘟囔一句,卻讓恆瀟瀟坐起身,追根了。


    林仙兒與玉鈴兒是上同一所大學的,因此她應該會知道些什麽。


    比如,玉鈴兒為何三觀會如此之歪?


    明進洗完蘋果出來,給她削皮道:“她三觀從小就歪,又不是現在才歪的,會幹出這事,我一點也不奇怪。”


    沒等他切好,伸過奪過蘋果,抓起就啃,半點淑女形象都沒。


    “唉…”無奈一搖頭。


    “哼!”撅嘴一擺頭,咋滴你還敢嫌棄啊。


    他自然是不敢的,削另一個給林仙兒,這次他就沒切塊了。


    邊吃邊講述道:“其實玉鈴兒小時候都還好,就是有些爭強好勝,小孩嘛,除了攀比成績,也沒啥還能再比的了。”


    恆瀟瀟點頭,表示同意,自己小時候差點沒被她攆斷腿,但凡發了考卷,那絕對是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的去打聽恆瀟瀟的分數啊。


    比她低就會發狠學習,下次超過,比她高就會高興三天睡不著,連帶看恆瀟瀟的眼神都是藐視的。


    雖然那時候的恆瀟瀟,並不怎麽理她,同時亦不在乎她的眼神,又或者說,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才是正解。


    “隻是,自從她上了高中,交了許多大城市的朋友後,就變得有些,歪了?”


    “嗯?”歪?


    她倆沒有讀一個高中,因此林仙兒也是從其他人口中聽來的。


    上了高中的玉鈴兒,瞬間就被城裏的五花八門給吸引了目光,那種感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耳目一新,世界觀被打開了。


    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不會化妝,不會挑衣服,不會做頭發,什麽都不會,就跟個手足無措的小醜似的。


    於是乎她主動去結交班裏看起來十分時髦的姑娘們,想做朋友。


    不過那時候城裏姑娘似乎並不想跟鄉下姑娘多做交往就是,直到玉鈴兒亮出存款後,她們才願意帶著她去玩,去各種各樣有趣的地方玩。


    教她化妝,教她穿衣,教她什麽臉型適合什麽發型,什麽姿態適合釣什麽男人。


    除了最後一條,玉鈴兒基本上全都學會。


    不釣男人真不是她不會,而是不屑,懶得,自己要顏有顏,要身材有身材,要金錢有金錢,要成績有成績,在什麽都有的情況下,還要男人做什麽,給自己添堵嗎?


    在她的價值觀裏,隻有缺愛缺錢的女人,才會想著釣男人來脫貧致富,而她,不需要。


    一年下來,被她求著做朋友的女生,順利成為她的跟班,舔狗,就跟小學那波操作一模一樣。


    “嗯,我記得,有錢嘛,有錢能使鬼推磨。”小學時期,就有被她零食收買,做跟屁蟲的人,這是正常現象。


    可是這樣被人跪舔的生活並沒有一直維持下去,而是斷在高考前夕。


    一直以來自認為名列前茅的玉鈴兒,從來都是把自己放清華位置的,然而卻在看到高考分數後,瞬間呆掉,進入了醉生夢死之間。


    班主任是建議複讀的,但玉鈴兒死活不同意,複讀這個帶有侮辱性的詞,怎麽能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最後甚至是以死相逼,都不願去複讀。


    她的父母被逼的沒辦法了,隻得走灰色地帶——拿錢買分,買到一個中上等大學。


    玉鈴兒原以為噩夢結束,原以為進了大學以後,生活就會進入正軌,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林仙兒也在這所學校,她曾經的小學同學,曾經在班裏墊底的弱智兒,與她這個尖子生上了同一所大學。


    瞬間,她的心態就炸了,一向心高氣傲的她,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接受這個紮心事實的。


    她萌生過轉校,退學,卻最終抵不過已成定局的事實,曾經的弱智兒與她上了同一所大學與她平級了。


    “等一下,我記得她成績不錯啊,怎麽高考考砸了呢?”結果明進遞來的香蕉,抓起就啃。


    “所謂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哪來一直平衡的,她努力刻苦,就會前進,懈怠懶倦,就會退步,這是亙古不變的永恆之理。玉鈴兒既被城裏的花花綠綠所吸引,而不能心無旁騖的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自然就隻能退步嘍。”明進身為教師,精確解釋道。


    “那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就更…”讓人難以啟齒了。


    高中三年,培養的花錢如流水的習慣,一直帶到大學,可現實的殘酷就是她沒錢了,再也沒雄厚的資金供她揮霍一空。


    那個時候,她對名牌及其依賴,什麽衣服,香水,包包,鞋子,甚至是最基本的生活用品的,她都是什麽貴的,撿什麽買。


    因為隻要將那些東西提迴宿舍,就會享受到眾人崇拜,敬仰的目光,那種被人追捧的感覺,讓她空虛寂寞的精神,得到極大的滿足與自信。


    可惜,到了大學以後,這種感覺不再擁有,現實拍給她的是自力更生。


    穿著地攤貨,吃著學校食堂的豬食,每周不是上課就是宅宿舍,甚至是蘋果手機出新版,她都沒錢換。


    看著同宿舍的女生,穿戴得名牌,吃喝高檔餐廳,出入各種上流會所,可能還會偶爾結伴富二代同遊國內外,她眼紅了,妒忌熊熊燃起。


    受不了沒錢,沒名牌,沒蘋果,不能去酒吧,去夜場,去百貨商場的玉鈴兒,最終還是誤入歧途,去到酒吧應聘,做了陪侍小姐。


    “噗!!!”喝果汁的恆瀟瀟,不意外的噴出來,“咳咳,咳…”嗆紅了雙眼。


    “為什麽去酒吧,做陪侍小姐?”做個收銀也好啊,想上次,自己做的前台有毒調酒師。


    “因為來錢快啊,陪侍小姐一天賺的錢,就比收銀一個月要多了。”明進涼涼道,他可是酒吧常客。


    林仙兒點點頭,是這樣沒錯,玉鈴兒的日常開銷,如果隻是個小小收銀,恐怕會把自己憋屈死。


    “嘖嘖嘖…”恆瀟瀟已經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了,總覺得,玉鈴兒的經曆,有點多哈。“唉,等一下,我記得她家不是很有錢的嗎?”


    憑借記憶裏的模糊片段,她依稀記得玉鈴兒家,好像中了大獎來著。


    “你說小時候她家中六百萬?那個啊,早在高中三年就被她花完了,最後剩的一點,買了分數,上的玉林大學。”


    “六百萬,花完了?”有些不可置信。


    林仙兒一聳肩,不信也沒用,是事實。


    “乖乖,這可真能敗,嘖嘖嘖…”這迴是真讚歎了。


    林仙兒說的有些傷心,她不像恆瀟瀟,對於不是朋友的人,哪怕死了也不眨眼。


    玉鈴兒再怎麽說也是小學同學加大學同學,因此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心疼的,也曾苦口婆心,勸她迴歸正途,卻隻得到一杯水潑臉的結果。


    “哼…你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她墮不墮落與你何關?”


    “唔…大家再怎麽說,也是小學同學啊,一個村長大的…”真要不理不睬,也難。


    同情心爆棚到泛濫,真是沒救了。


    所以,玉鈴兒歸根結底還是從小就有的毛病。


    童年家裏遭遇意外橫財,讓她的三觀沒有對錢有真正的認知,再加上農村孩子見識少,眼界小,真的一不小就會吸引,從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再加上嫉妒是人類本性,她從沒來沒有試著去掌控這項情緒,反而日益被情緒控製不住,成為惡性的載體,醜陋的人。


    歸根究底,這一切除開家庭教育失敗外的因素,更多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明進是無辜受害者,恆瀟瀟亦是。


    至於龍炎,或者他倆之間的關係,應該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來形容吧。


    人啊,真的不能攀比,量力而為最好,努力過後,哪怕不成功,也不會愧對人生啊。


    保持初心,是做人的最基本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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