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雲妝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隻能說唿延家的人都是長情之人,要不然,該怎麽形容,唿延則這種沒長腦子的行為呢。


    隻是,鳳漓既然敢將人引迴來,必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與其費心的找人,倒不如靜等變化,終究,唿延則一定會出現在京城裏頭的。


    奚雲妝難得有興致,讓人尋了一把古琴來,竟然彈了起來。


    眉目舒展,似乎非常的享受。


    鳳湛在不遠處看著這個畫麵,越看越覺得驕傲,看看,這才是他的妻子,看他的眼光真的不錯。不,應該說非常的好。


    奚雲妝這一彈,幾乎就過了一個下午,鳳雪舞醒來之後,還聽到一陣陣算的上優美的旋律,然後她與鳳湛一起,崇拜的看著奚雲妝。


    在奚雲妝彈琴你給的時候,奚紅瑜那邊可就忙乎了,也沒有別的,就是給所有的武將家裏都送了賞賜,當然肯定是給內宅夫人的。


    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提醒鳳漓,這天下,還不是鳳漓一個人說了算的。


    鳳漓心裏自然不悅的,可現在卻又不能做什麽。


    水似錦即便小產了,卻還是強撐著精神,在鳳漓的身邊。


    “皇上,皇後娘娘想用朝堂的勢力,那麽現在,臣妾願意將她拉迴後宮!”水似錦說話用力,不過,到底身子太虛了,聲音卻還小的很。


    鳳漓看了一眼水似錦,又看向窗外,目光悠遠,讓人想不透他現在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朕給你三日時間,三日之內,務必將皇後在宮裏的人,全部鏟除!”鳳漓眯著眼睛,三日,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了。


    其實,這個任務於水似錦而言,是非常的困難的,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隻能迎難而上。


    新一場戰役似乎馬上要打響了。


    屋裏的琴聲,倒是安逸。


    坐了一下午,奚雲妝也是累了,伸了伸胳膊,又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肚子,這一胎倒是與懷鳳雪舞那時候的不一樣,也不知道是時候不到,當時懷第一胎的時候,她可記得,老是覺得困,現在,她反而覺得精神的很呢。


    夕陽西下,奚雲妝出來,就看著鳳湛拉著鳳雪舞的小手,餘暉將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奚雲妝笑著走了過去。


    然後就看見鳳湛馬上轉身,轉身的時候還冷哼一聲。


    奚雲妝無奈的扶了扶額頭。


    鳳湛走了一步,卻沒有聽到奚雲妝與她說話的聲音,自己沉不住氣,又轉過身來,“見到本王怎麽也不行禮?”


    聽鳳湛這話,別說奚雲妝了,就是旁邊伺候的一個個都將眼睛瞪大了。


    隻覺得鳳湛這是在說胡話,鳳湛有多麽寵妻,王府的人可是看的清楚,別說讓奚雲妝給他行禮了,不讓他給奚雲妝行禮就都不錯了。


    奚雲妝低著頭,緩緩的將鳳雪舞的小手拉走,好似裝作不認識鳳湛一樣。


    鳳湛抬著頭,非常有骨氣的不去看奚雲妝,好像是要冷冷奚雲妝。


    可等到奚雲妝真的走了時候,又趕緊跟了過去。


    心裏還在告訴自己,要立威嚴,下一次,一定要狠狠的給奚雲妝一次下馬威,這一次,就先算了。


    冬日裏天黑的快,感覺剛剛還是夕陽照耀,也不過是轉瞬,天就蒙上了紗,等掌了燈,便就是黑透了。


    這屋裏的火招的很好,一點都不覺得冷,鳳雪舞教著鳳湛下五子棋,反正現在已經將身份說開了,也沒有什麽藏著掖著的。


    奚雲妝瞧了一眼,說實話,還真一點玩的意願都沒有。


    用過晚膳之後,就聽的外頭一陣嘈雜,奚雲妝的貼身侍女匆匆的趕了過來,帶來了宮裏的消息,說是水似錦正在大開殺戒,宮裏已經死了不少人的了。


    尤其是翊鳳宮,所有與奚紅瑜有關的人,全部都給賜死了。


    奚雲妝擰了擰眉,這手段倒是與奚紅瑜剛入宮的時候手段差不多。


    這麽慘烈的手段,卻是最開壓製忍心的做好辦法。


    “皇後那邊有什麽反應?”奚雲妝倒不著急,奚紅瑜到底進宮那麽久了,又豈會一點自保的辦法都沒有。


    “皇後娘娘沒有說什麽,不過朝中的武官們都非常的關心此事,聽聞了此事,都匆匆的趕到皇宮了。”婢女低聲稟報。


    奚雲妝笑了笑,又看向鳳湛。


    難得好心情的看一笑,“王爺對於皇後這一招怎麽看?”奚雲妝那一聲王爺叫的啊,讓鳳湛都渾身打了個顫。


    好吧,他承認,好像不適合做什麽一家之主了。


    鳳湛低著頭,“皇後是想借助朝堂的勢力,逼鳳漓不得不妥協。”


    “這一點王爺倒不必提,我問的是,王爺對於這一招有什麽看法?”奚雲妝耐著性子,不過看那樣子,與其說是在談論此事,倒不說在閑聊,在打發時間。


    “不怎麽樣!”鳳湛倒是實話。


    鳳漓是在乎這江山,在乎這朝廷。可是,鳳漓若沒有做好準備,又豈會敢然水似錦胡來。


    而且朝堂的武將們,雖然說一個個看起來都是非常正義的主,可是若是不發生太大的衝突,這些人不會死硬著為奚紅瑜與鳳漓作對。隻要鳳漓找到合適的理由,恐怕今日這事,很快就會解決了。


    “王爺覺得紅瑜丫頭還是兩年前的丫頭嗎?”奚雲妝越說似乎與這件事越離的遠了。


    鳳湛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兩年前那個奚紅瑜,早就因為鳳易而死了,她既然走上了這條路,自然做好了兇險的準備,如是沒有腦子,這兩年的時間也撐不下來。


    奚雲妝的笑容更加的深了,是啊,奚紅瑜不是兩年前的奚紅瑜,如果她真的要出招,又豈會隻出這麽簡單的讓人一看就知道如何破解的招數。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奚紅瑜跟前有鳳漓的人。


    奚紅瑜讓人給武將們賞賜,覺得不會像表麵上那麽簡單,一定還有旁的深意。


    而奚紅瑜肯定也會讓心腹之人傳達她的意思。


    可現在,意思沒有傳達到,就說明心腹的人一定出了問題。


    奚雲妝相信奚紅瑜,在用人方麵不會大意,那麽也就是說,這個人,恐怕從一開始,就是鳳漓的人。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清楚。


    可如果是這樣,就足以說明,鳳漓從一開始就布下了局。


    不過想想也是,鳳漓是極具野心的人,當初對待鶴王也不過是鶴王挑戰了他的皇權。


    就這樣的人,怎麽會心甘情願的讓一個隨時都可能反了他的人存在。


    一直以來,鳳漓的表現,都將奚雲妝給騙了。


    甚至,從來都沒有防備鳳漓,至少沒有防備鳳漓會下殺手。


    果真,能坐上帝王位置的人,絕對都不是簡單的人。


    而之前他們與江湖人發生衝突的時候,鳳漓那個時候沒有選擇動手,隻不過是時機沒有成熟罷了。他之所以派人支援,恐怕就是為了打探自己與鳳漓的實力罷了。


    如果說從一開始就是個局,那麽隻能說鳳漓也太高明了。


    而也太適合做皇帝了,當初戚氏一門何等的榮耀,也都讓鳳漓都下狠心處置了。這麽一個喜歡權利的人,又豈會真的能容忍鳳湛的存在。


    “殺母之仇,到底是沒忘。”鳳湛將手中的棋子落下。


    便不再看棋盤一眼,當初他信任鳳漓,可能是從他坦白的提起了這段往事的時候,那個時候,鳳湛是覺得,也許鳳漓真的是一個以江山為本的好皇帝。


    現在看來,鳳漓隻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


    聽著兩位主子的談論,就是跟前伺候的丫頭都覺得這氣氛好像越來越緊張了。


    “王妃,那此事如何處置?”宮裏的人還等著傳信呢,而奚雲妝卻遲遲不下命令。


    奚雲妝看了她一眼,然後露出一副別有深意的笑容,“告訴皇後,放棄!”


    那丫頭有些不解,不過卻還是如實的迴了去了。


    有一句話說的好,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既然水似錦想殺人,那就由著她去。奚紅瑜不管,不聯係,這人就會暴露的越少,她就不信了,水似錦有殺光後宮之人的魄力!


    還真不是奚雲妝小瞧水似錦,她是真的沒有這個魄力。


    話是傳下去了,奚雲妝倒是覺得困了,撐了一日了,困也很正常,用完晚膳,洗洗就睡了。


    不過,相對於奚雲妝這邊安逸,皇宮那頭可是吵的厲害。


    水似錦在後宮大開殺戒,朝臣們都震驚了。


    許是因為之前的鋪墊,朝臣們也接受了奚紅瑜是皇後了。現在水似錦大肆的殺戮皇後的人,尤其是膽敢動皇後宮裏的人,這簡直是讓人無法接受。


    一個個都自發的進宮麵聖。


    可是,進來之後才知道,原來水似錦小產已經很可憐了,可是,今日用藥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藥裏竟然多了一味,能讓女子用了之後,終生不育的藥。


    這對於女子而言是多大的打擊,水似錦現在可是寵妃,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嚴查,可是這一查就查到了皇後的頭上。


    不過皇後是不認這罪,現在水似錦肯定拿皇後沒有辦法,就隻能拿著皇後身邊的人開刀了。


    這樣一來,明明是關係朝堂的事情,就變成了後宮爭寵的手段了。


    而且,鳳漓說的中肯,聽那意思,是沒打算廢後了。


    隻要不廢後,這事就沒有想象中的大。


    朝臣們若是再糾纏下去,倒是顯得他們不依不饒了。


    現在,也就算是水似錦的手段太狠了一些了,除此之外,也沒有旁的了。


    鳳漓這邊已經是點頭了,說是會約束水似錦的。


    朝臣們更沒有什麽話要說的,隻能浩浩蕩蕩的進宮,然後在悄無聲息的離開。僅此而已。


    而鳳漓所謂的會約束水似錦,其實也就是那麽說說。


    反正翊鳳宮的人都處死了,接下來,隻要處置一些零散在各宮的眼線便是了,根本就不了什麽大動靜了。


    今日似乎安靜的很。


    諾大的宮殿,就隻有奚紅瑜一個人了,她坐在皇後的寶座上,掃視四周。


    也曾風光過,也曾落魄過,可是卻沒有像今日一樣,似乎很快就要永無翻身的機會了。


    夜鳳起很冷,越空曠的宮殿,越發的讓人覺得清冷。今日連掌燈的都沒有,若不是宮裏四周放置的夜明珠,奚紅瑜就要被夜色所埋沒了。


    外頭許是夜貓子的叫聲,越發的顯得淒涼。


    奚紅瑜自嘲的笑了笑,恐怕這翊鳳宮,還是第一次這麽淒涼。


    她實在坐不下去了,腿都凍的有些發麻了,這麽冷的天,似乎已經不是穿衣能禦寒的了,索性就裹了被子在身上。


    今日她連晚膳都沒用,水也沒有了,這種才是最磨人的,奚紅瑜自嘲的想了想,若不是自己不能伺候男人,不然,就水似錦的手段,說必定這會兒會安排男人在自己的宮殿裏,然後鳳漓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廢後了。


    當然,這些也不過奚紅瑜苦中作樂的想法了,這樣一比,現在的處境似乎也就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冬日裏的夜很長,長到奚紅瑜覺得睡了好幾覺了,都還是黑著的天。


    終於天亮了,奚紅瑜的肚子已經餓的老是叫了。


    可是,門外還是安靜沒有動靜。


    奚紅瑜將頭埋在被子裏頭,頭上那些華貴的發簪都被奚紅瑜隨意的扔在一邊,現在的她,似乎與在易王府無異,一樣的狼狽不堪。


    什麽叫饑寒交迫,現在奚紅瑜是切身的領略到了。


    門外終於有了動靜。


    不過聽著好像是來了不少的人,奚紅瑜將頭埋的更低了,現在她是實在不想見這些人。


    可是有些事倒是不是她不想就會不發生的,當水似錦一臉光鮮的站在她的麵前,愈發的顯得,她的狼狽,與失勢。


    奚紅瑜吸了吸鼻子,看了水似錦一眼,又將頭垂了下來。不過,心裏卻想著,也幸好她的位分比水似錦的高,不然現在說不定會有人來訓斥自己,怎麽見了貴嬪娘娘也不見禮,左右這宮裏,多得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人。不,應該說是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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