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易郡王府的時候,應該說還是比較高調的。


    畢竟,鶴王的腿都不能走路了,就算是裝家丁或者什麽的,肯定是會引起人的注意的。


    所以,幹脆就選擇直接以真麵目示人算了。


    鶴王與鳳湛先進去的,也沒有讓人稟報,鶴王妃是在外屋等著的。


    鶴王府的人也不耽擱,一進去,就將太醫們都趕出了,裏外都讓人守好了。


    “你們來做什麽?”鳳易現在是真的很虛弱了,不過眼睛裏還算是有神,至少在看見鳳湛與鶴王進來以後,麵上還有那麽一點,看上去是憤怒的感覺。


    鳳湛沒有與鳳易廢話,直接去端了一個碗過去,刀在割在了鳳易的手指上,當然,為了防止被鳳易的病傳染到,他們進來的時候,都帶著隔巾,手上也用紗布給墊著。


    看到鳳湛的舉動,鳳易突然笑了,笑的很張揚的感覺。“懦夫!”這話,自然是在罵鶴王。


    鶴王的臉上很難堪,其實好像事情他都查過了,在做滴血驗親的事,就好像給人的感覺,是想著法的逃避責任一樣。


    可現在,鶴王也沒說什麽,端了鳳易的那晚血就出去了。


    鳳易看著他們的背影,然後冷冷一笑,唇輕輕的動了一下,“愚蠢。”無聲的說了這兩個人,然後,轉頭向牆麵。


    不過,身子卻到底不爭氣,隻能緩緩的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將血碗放在了桌子上,鶴王接過鳳湛的刀,在手指上輕輕的劃了一下。


    血珠順著指縫,滴到了碗裏。


    三個人就那麽盯著碗,然後攔著兩滴血,慢慢的相融。


    鶴王妃看完之後,扭頭就出去了,鳳湛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將碗一把揮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碗碎了,水沒了,好像,剛才並沒有發生什麽一樣。


    這個結果,似乎在預料之中,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撥動。


    而鶴王妃也下令,讓鶴王府人的,盡全力走訪名義,為鳳易治病。


    當然,但凡當天去過鳳易府上的人,都與人分開一段時間,不能接觸旁人。其實,說白了,就是看看有沒有人感染天花,若是有的話,直接想辦法處置了。


    知道三日後,沒有感覺到異常,鳳湛才敢見奚雲妝。


    他一見奚雲妝就直接拉上了奚雲妝的手,“若是他死了,其實也是好事。”鳳湛真的覺得,鳳易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世界上。


    “也許吧。”奚雲妝沒有發表什麽特別的話,心裏總是有些掛念了,也說不上掛念什麽,今日,一早,聽說奚府人的也出現了一個不住嘔吐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花,總是讓人感覺,心裏慌慌的。


    王文嫣本來是要過來與奚雲妝說說話的,都已經到了門外了,突然間,直接暈倒了。


    肯定是要先抬進奚雲妝的院子的,馬上讓府醫瞧瞧。先是沒有瞧出什麽來,後來,看著王文嫣似乎有些唿吸急促的感覺,趕緊讓人救治。


    這會兒功夫,已經引得鶴王妃過來了,無論她怪不怪王文嫣,到底都是她將王文嫣給接進府中的,若是出了事,肯定是她不想看到的。


    到了晚上的時候,王文嫣還沒有醒來的跡象,但是,卻已經開始高燒了。


    這樣鶴王妃與鳳湛心中都開始緊張了起來,莫不是天花吧。可是,人都已經進來了,準不能在這個時候趕出去吧,可是,放在奚雲妝院子裏,總感覺不是個事一樣。


    可就算是奚雲妝也想不到好的辦法。


    這一燒就是一夜,最後,已經確診了,也是天花。


    這一場天花,似乎來的很猛。猛的讓人無力閃躲一樣。


    鳳湛就算是現在攆王文嫣也不是個辦法,可是離的這麽近,最後還是決定,讓奚雲妝搬走,搬到一個比較偏的一個院子裏,四周都撒上了石灰粉,因為不常住人,有些家具上頭都還蒙著灰,估計也就沒什麽大事了。


    不過,奚雲妝的東西倒沒有搬走多少,總是鳳湛心裏膈應,怕上頭已經粘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讓人直接從庫房裏,拿出的新被子來。


    日常用的,因為時間短的事,肯定會感覺有些簡陋。


    等安頓好了之後,眾人才先此事,首先王文嫣基本就沒有出過鶴王府,怎麽會染了這東西。除非,鶴王府已經有人得了天花,為了防止再傳染下去。


    馬上讓人徹查。


    最後查到了,是王文嫣伺候的丫頭得了天花,因為是個三等丫頭,平常也沒有人太注意,而且又是個實誠的,身子不舒服也不說,就強撐著繼續幹活。


    而這個丫頭一個老鄉,是王府裏頭,送夜水的家丁,平常肯定是會出府的,他染上了,來傳染給了這丫頭。又傳染到而來王文嫣的身上。


    說白了,還是鶴王府的人,自己不小心。


    累了王文嫣,讓人受這麽大的罪。


    所以,鶴王妃對王文嫣肯定心裏愧的,所以,在發病的這段時間裏,鶴王妃肯定會經常來坐坐的,陪王文嫣說說話什麽的,給她解解悶。


    有什麽好東西,即便不給奚雲妝送去,也肯定是王文嫣送去一份的。


    真的,比起一條命來,這些其實也算不上什麽。


    再來,鶴王妃似乎漸漸的,也不想開了,年輕的孩子們是一條心,其實也還好,將來準是他們的天下。


    現在,自己娘家與鳳湛處好關係了,以後也都是彼此的依靠。


    至於奚雲妝,無論是麵子也好,真心也罷,反正也是要過來看看王文嫣的,但是鳳湛一直不同意,總覺得,就算有愧也不能拿身子去冒險。


    不過礙不住奚雲妝一直在一旁勸說,最後,還是在鳳湛的陪同下,一起去看王文嫣的。


    不過,王文嫣現在就隻能躺著,鳳湛肯定是不能進去的,所以就在外頭守著。王文嫣喜歡奚雲妝,願意與奚雲妝說說話,就算沒有得天花之前,也都是讓人看出來的。


    所以,相對於鶴王妃,王文嫣與奚雲妝更有話,不過,說了兩句之後,聽著鳳湛在外頭咳嗽,王文嫣馬上就說累了,讓奚雲妝出去。


    說白了,是不想耽誤人家父妻倆的私話。


    有時候,似乎王文嫣的善解人意,真的,很讓人心疼,也很感動。


    當然,奚雲妝也沒再說什麽,也就出去了。


    到現在為止,對於王文嫣,奚雲妝的感覺很好,就是連鳳湛,該怎麽說呢,暫時不討厭。


    鶴王府加入,倒是讓民間的名醫有了出頭之日,小心調養著,看上去也不是那種一天比一天還要虛弱。


    而鳳易也許是因為體格的關係,看上去精神是要比奚雲妝好的多。


    因為滴血驗親之後,鶴王妃對於鶴王關心鳳易這一方麵,已經是放鬆了很多,至少應該說是不管再管鶴王,隨著鶴王願意讓人照顧便照顧。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鳳易又開始作了!


    真的是作,鬧著開始拒絕吃藥,非要讓奚紅瑜呆在身邊,一個男人,用這樣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真讓人覺得,瞧不起。


    可偏偏,又無可奈何,他不配合治療,又不是小孩子,還能管管,現在他是有自己的目的了,誰也沒有旁的法子了。


    若是就這麽不管,讓他死吧,該怎麽說了,虎毒還不食子呢,鶴王肯定是放不下的。


    最後,也隻能讓鶴王又去找奚雲妝。


    “奚雲妝,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看在以往的情意,你讓你妹妹去看一趟,將話說開了便是。”鶴王這次也沒有像上次那樣衝動,說話難聽了。


    至少在他看來,已經是讓了很大一步了。


    兩個人到底是做過夫妻的,比的不說,將來若真有什麽事,就算是你的敵人,在臨死前要見上你一麵,也會答應的。鶴王這些日子冷靜下來,也仔細想想,一個女人,為了離開這個男人,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讓人再繼續迴去,也著實抹不開這個臉。


    再來,因為鶴王妃對於找名醫的事,也很上心,這個時候,若是將事情鬧僵了,才會耽擱鳳易的病情,說以,鶴王是想了一個自人為折中的法子出來。


    奚雲妝聽了以後,隻是輕輕的挑了挑眉,“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個畜生,至於會有恩情嗎?”奚雲妝也是不高興的厲害。


    鳳易都做過什麽事,鶴王心裏還沒有數嗎。


    就算是溺愛,凡事也該有個度吧。還能沒完沒了了,奚雲妝就不信鶴王不知道鳳易的目的,到底是戰神,不至於這麽愚蠢,說白了,鶴王是自己不想往那方麵想,覺得,隻要不是奚雲妝,鳳易要什麽女人,他都願意給。


    典型的自欺欺人。


    而且,還什麽都不想失去,就想著犧牲別人來滿足自己。真的,奚雲妝越來越覺得,鶴王自私的可以。


    “奚雲妝,你別得寸進尺!”鶴王瞪的眼睛很大,不過奚雲妝想,鶴王除了瞪眼也應該沒有別的辦法了吧,反正,他一個公公,肯定是不能與自己這個兒媳婦動手的吧,罵也罵不得,就瞪眼吧。


    奚雲妝斜了鶴王一眼,真的,鶴王除了對自己吆喝,還能做什麽?鳳湛,鶴王是一直想管,卻管不了!


    鶴王妃吧,該怎麽說,鶴王與鶴王妃應該暫時都沒有和離的意思。而也許這輩子,鶴王妃是習慣了主導一切,鶴王就忍著吧。


    看來,所有的人都喜歡挑個軟柿子捏。


    隻是,奚雲妝冷哼一聲,那得要看看,自己願不願意去做這個軟柿子。


    “得寸進尺?父王言重了!這個說客我不會去做的,而且,我也會讓母妃與鳳湛,都給皇帝去信,讓他務必保護好我妹妹。”奚雲妝說完,就懶得理鶴王了。


    若是現在這麽看,其實,鶴王府裏最沒有地位的就是鶴王了。令牌在鶴王妃那裏,鶴王都調動不了王府的勢力,兒子媳婦也都不聽話,鶴王氣惱的皺著眉頭。


    直接讓人搬了東西,去鳳易那裏住著了。


    用這樣的手段,來宣誓自己的不滿。


    鶴王妃聽之後,肯定是氣的厲害,據說當日摔了很多東西,但是,鶴王妃卻沒有與奚雲妝開口,丟下一句鶴王想死便死的話,就懶得管了。


    好像,奚雲妝聽王府裏頭的老人說,王爺與王妃年輕的時候很恩愛,其實,王妃是喜歡耍小性子的人,每一次都是王爺哄好的。可是卻從來沒有吵過架,可最近,好像吵架的頻率變高了,時不時的就鬧起來了,可是與年輕的時候有著鮮明的對比。


    奚雲妝也沒有說什麽,人家都說什麽歡喜冤家,有些人大了鬧了,一輩子也就過去了,可奚雲妝卻有自己的看法。打的時間常了次數多了,總會有一方先累了,累了然後放手了,就分開了。


    鶴王妃是很剛強的女人,鶴王就一次次的在她心口上捅刀子,遲早,將鶴王妃,會徹底惹惱了。


    鳳漓得知鶴王府的一起後,隻是饒有興味的一笑,現在,鶴王府的矛盾,似乎已經鬧的門麵上。


    鳳漓現在隻能選擇靜觀其變!


    不過,能鬧到這樣的程度,其實很大程度上,是源於奚雲妝的。


    鳳漓忍不住好奇,在他看來,奚雲妝是一個很冷血的人,為什麽說冷血呢,因為她對自己生父都能說絕情的話,對於親人從來都沒有手軟過的時候,為何會偏偏喜愛奚紅瑜。


    鳳漓第一次入奚紅瑜的院子,說是院子也是恰當,因為這屋子已經很舊了,奚紅瑜又不是皇帝的女人,讓她留在宮裏,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這住的地方,肯定不會有多麽好。


    戚妃那邊,也就隨便安排了兩個小宮女伺候的,其實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奚紅瑜自己在照顧自己。


    不過因為傷了身子,她的走路姿勢有些別扭,其實也是因為下頭疼的事,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


    說實話,女人變成這個樣子,狼狽一個詞應該不足以來形容她,更恰當的是難看,真的,變成這個樣子,會顯得很醜的。


    奚紅瑜自己倒了洗臉水,一抬頭就看見鳳漓在看著她。


    “臣女參見皇上。”奚紅瑜這個時候也不如以前一樣,膽子小,而是還算是的上是從容的將盆放在了一旁,緩緩的跪下來了。


    鳳漓沒有說話,而是朝屋裏頭瞧了一眼,屋裏頭看上去也很簡陋。


    “鳳易想讓你迴去,鶴王的意思是讓人去看他一眼。”鳳漓沒讓奚紅瑜起身,反正,在他心裏,能讓他多看兩眼的就是奚雲妝,現在,隻不過是好奇奚雲妝罷了,所以,奚紅瑜於她而言,也就是一個落魄的下人,不配站著迴話。


    奚紅瑜的眼不由的眯了起來,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她身子都有些顫抖了。鳳易是她這輩子的夢魘,她不想變成一個隻知道嫉妒,猜疑,算計,醜陋的女人。


    所以她趕緊離開了,奚紅瑜低著頭,“總會有那麽一個知道要臉的人。”奚紅瑜說的很冷,冷到好像並沒有覺得這樣的事,該值得自己討論。


    鳳漓有些詫異的看著奚紅瑜,有那麽瞬間,似乎是看到了奚雲妝。


    突然間,鳳漓笑了,是啊,總有那麽一個知道要臉的人,所以,鶴王妃表了自己的態度,肯定不會讓奚紅瑜再去看鳳易的。


    “好好養身體。”鳳漓說了這麽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奚紅瑜看著鳳漓的背影,沒有特別的反應,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然後,吃力的將臉盤端了起來。隻是一進屋,眼睛就紅了。


    她知道,也許鳳易快要死了,真的,突然覺得心裏好像要丟掉什麽一樣。到底是什麽,奚紅瑜突然想不起來了,也許是鳳易那一張明媚的臉,她永遠記得,才宮門外,鳳易就仿佛天神一樣,護著奚雲妝。


    是啊,在鳳易的眼中,隻有奚雲妝,自己那麽死皮賴臉的嫁給鳳易,除了讓自己的孩子,像一個棋子一樣的消失,還真得不到什麽。


    鳳易那頭因為鶴王的道來,倒是消停了一些,到底是因為鶴王既然做這麽下等的計策,肯定是沒有辦法來完成鳳易的心願。


    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鳳易也不傻,誰會沒事的想找死,既然這一招行不通,那就再想旁的法子。


    可是,就在鶴王去易郡王府的第三日的時候,易郡王府突然死人了。


    真的是死人,死於天花。


    而這個時候,京城裏也陸陸續續傳開了。


    鶴王妃說實話心裏肯定是著急了,到現在,大夫們對天花是一點法子也沒有,難道,得了天花的人,就是一定要等死嗎?


    最後,鶴王妃將韋小月是喚來了。


    進府這麽久,鶴王妃就好像是忘了韋小月的存在一樣,就讓她在韋側妃的院子裏,好吃好喝的住著。


    “王妃。”韋小月現在穿的是奚府下人的衣服,雖說比不上她以前的料子,但是,隻要能活著,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說知道韋素娘的秘密,你現在告訴本王妃,究竟是什麽秘密?若是說好了,本王妃自然會護你周全。”鶴王妃現在是想著一件件的處理事情。


    韋小月卻搖了搖頭,“民女不要王妃護周全。”她說著,很認真的看著鶴王妃,“民女要王妃做主,讓世子娶了民女,保證民女能平安產子,民女就將這個秘密說出來,而且,民女保證,這個秘密一定是王妃需要的。”


    韋小月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清晰。


    不過,不得不說,這野心還是不小的,一旦真的生了鳳湛的孩子,誰不了解奚雲妝是個心狠的,若是奚雲妝鬧了,等韋小月一死,直接處死那孩子怎麽辦,所以,到時候,還不是得鶴王妃,費心的想著如何來保護奚紅瑜的安慰。


    “簡直可笑。”鶴王妃冷哼一聲,那眼神直接就是告訴韋小月,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其實在鶴王妃瞧不上奚雲妝的時候,曾經也想過再給鳳湛尋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是王文嫣,而不說,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進的了鶴王府了。


    “如果,這個秘密能拯救王妃四分五裂的家呢?”韋小月很淡然,也許,她作為女人知道女人最在意的是什麽,所以,她覺得,鶴王妃一定會答應,病情是沒有什麽懸念的答應。


    “你這話何意?”鶴王妃的心猛的一提,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的是鳳易,這個秘密與鳳易有關,也許也與鶴王有關。鶴王妃承認,她對這個秘密很感興趣。


    “求王妃成全。”韋小月直接對著鶴王妃叩頭,希望鶴王妃能夠成全。


    “本王妃有的是辦法,讓你鬆口。”鶴王妃冷冷的開口,眼中帶著濃濃的威脅。


    一個殘花敗柳,怎麽可能配得上鳳湛,所以,鶴王妃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韋小月倒不在乎,大有一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架勢,直接迎上了鶴王妃的目光。“可若是這樣,民女一害怕,就將秘密說錯了的話,還忘王妃不要計較。”


    這確實是沒有辦法驗證的,鶴王妃皺著個眉頭,不過,同樣讓韋小月,看不清鶴王妃是怎麽想的。


    “去請世子妃過來。”過了一會兒,鶴王妃讓人將奚雲妝帶來。在奚雲妝一進來的時候,鶴王妃收斂了自己看上去略顯憤怒的臉,然後擺了擺手,讓奚雲妝坐在自己的身邊。


    然後講韋小月的條件,與奚雲妝說了一下。


    “兒媳不同意。”奚雲妝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至於鶴王妃,好像是早就料到了奚雲妝會這麽說,臉上是沒有什麽表情,淡淡的看了奚雲妝一眼,嘴緊緊的抿著。


    對於這種事,奚雲妝一向是有自己的堅持,她不覺得,需要為隨便一個人來犧牲自己。


    韋小月看鶴王妃現在不說話了,心裏隱隱的有些著急,其實心裏頭大概也是已經猜到了什麽。說白了,鶴王妃心裏是有些猶豫的,因為她比較在乎這個家。可偏偏,她又不甘心妥協,所以將奚雲妝給拉出來,說白了,就是讓韋小月與奚雲妝對上了。


    若是奚雲妝自己也沒有什麽法子,妥協的話,奚雲妝也會默認,到時候,鶴王妃會省很多事。


    “據我所指,如今易郡王已經將王爺給引到易郡王府了,若是繼續這麽下去,想必世子妃也能看到鶴王府的下場了。”韋小月倒也不是危言聳聽,說白了,於鶴王府而言,鳳易真的是一個毒瘤。一個不得不除了的毒瘤。


    可偏偏,又不能除!


    若鶴王妃與鳳湛是個能忍的,事情也許就好辦了,可偏偏,這倆人也是那種不願意吃虧的,可謂是針尖麥芒相對,免不得留下個兩敗俱傷的場麵。


    這對於奚雲妝本身而言,其實也不是什麽好事。


    她既然已經加到鶴王府來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應該比誰都清楚。


    韋小月也算是聰明的,至少知道,對什麽樣的人,該側重講哪一方麵,她是比較擅長的。


    可惜,奚雲妝真還不是誰能猜透的。奚雲妝有些諷刺的看著韋小月,至少這麽看來,也許韋小月大概是知道鳳易的身世的。“你說,若是鳳易死了,父王會陪著去嗎?”奚雲妝好笑的問韋小月。


    卻讓韋小月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沒想到奚雲妝會這麽問。


    “隻要人活著,什麽都是有希望的,你說是吧?”奚雲妝說的很從容,好像,韋小月的條件,她本身都不怎麽在意一樣。


    是啊,隻要鶴王還活著,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樣,誰也不知道。


    韋小月一直覺得,要打仗,就應該有十足的勝算把握,可偏偏奚雲妝是個難纏的角色,有時候,奚雲妝所以的計策,都好像她有運籌帷幄的本事,所有的事情都在算計之中。


    可有時候,她能說,奚雲妝根本就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感覺,好像,什麽都不在意,什麽都要靠上天一樣。


    “母妃,此事交給兒媳來處置。”奚雲妝起身,將事情攔在自己的身上。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挑戰肩挑鶴王府眾人的感覺。


    鶴王妃自然是同意的,她也看的出,奚雲妝似乎沒有太大的把握,可偏偏奚雲妝就是能給人那種,很有安全感的感覺。


    韋小月被奚雲妝帶出了鶴王府的院子,但是,根本就沒有朝自己的院子裏走去,而是直接隨便尋了一個涼亭子坐下。


    今日,好像天氣迴暖了,不過,卻還是沒有想象中的暖和。


    “你是為了鳳湛,所以,才會針對我?”奚雲妝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與剛才韋小月談論的事,無關!


    不過,這話說的不是詢問,直接就是肯定句。


    真的,在知道韋小月提出這樣的要求的時候,奚雲妝心裏已經肯定,韋小月喜歡鳳湛,沒有任何的懸念。


    迴想以前的種種,其實從見第一麵的時候,韋小月就開始若有若無的針對奚雲妝,一直以來,奚雲妝覺得,韋小月是因為韋氏一門才對自己有意見。


    現在看來,僅僅是為了一個男人。


    “是又如何?”韋小月這個時候也不想隱瞞什麽,是的,她喜歡鳳湛,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了鳳湛。可是,她知道,她們是不可能的。


    她從小就被教導要做韋素娘第二,要為韋府的榮譽活著。


    所以,這個心思,她從來就沒有與誰說過。


    有時候,她甚至是羨慕鳳倩,羨慕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鳳湛自己的心思。


    雖然,她知道,她與鳳湛無緣,可是,在看到鳳湛那麽寵著奚雲妝的時候,韋小月覺得自己很氣憤,說不上是什麽迴事,反正就是心裏一百一萬個不想讓鳳湛與奚雲妝在一起。


    奚雲妝隻是笑笑沒有說話,有時候,很聰明的一個女人,會因為嫉妒,或者是仇恨,而變的愚昧。


    其實,韋小月完全可以可利用她知道的秘密,而讓自己的後半輩子過的很好。可惜了,偏偏,韋小月也有自己那些,根本就沒有辦法成全的執著。


    “不為如何?你說你是自己說秘密,還是讓我來逼你說?”奚雲妝不想再繼續這個無所謂的話題了,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


    韋小月突然低低的笑了,有時候,她是真的懷疑,奚雲妝是究竟哪裏來了底氣,每一次,好像所有事情都應該按照她安排的來一樣。


    真的,韋小月覺得,隻要是人,就要有想不到的地方,所以,她不怕奚雲妝,這個秘密一定是奚雲妝無法觸及到的。她抬起頭來,看著奚雲妝,“那麽幹脆你告訴我,你想要聽到什麽樣的秘密?”韋小月也說的很自己,讓人逼她。


    然後她信口開河,誰有能知道是真是假呢?


    既然是秘密,自然是旁人查不到的。


    奚雲妝低著頭,“來啊,將韋姑娘與有天花的人關在一起,我很好奇,韋姑娘,會不會,平安的出來。”奚雲妝說完,直接一擺手,秦五就出來了。


    韋小月當下就瞪大了眼睛,誰不知道,得了天花,也許就隻能是死路一條,奚雲妝這根本就不是為了得到秘密,而就是想折磨自己。


    “奚雲妝你就不怕報應嗎?”韋小月大喊了起來,在旁人將她拉下去的時候,她分明清楚的感覺到,奚雲妝根本就不是在嚇唬她,而是真的,沒打算放過她。


    奚雲妝手上的血,其實不少,有時候,佛家說,這輩子殺的人太多,下輩子一定會還迴去的。奚雲妝自己也知道這些道理,可惜,她不相信!


    殺人?與被殺,如果真的是上天注定的,那麽一定是哪些人上輩子欠自己的。


    奚雲妝突然抬了抬手,讓人韋小月停下了。


    輕輕的在韋小月的耳邊說了一句,韋小月的眼睛瞬間睜的很大,她不相信,這個秘密,怎麽會有人知道。


    看到韋小月不敢相信的眼神,奚雲妝突然笑了,有一種感覺好像是很得意的笑了。“其實,你所謂的秘密,於我而言,還真不是什麽必須要知道的。”所以,奚雲妝出手,必讓人付出代價。


    這一切,也許是該謝謝德靜師太,她,真的教會了自己很多事情。


    “去吧,也許鶴王府會尋到名醫,也許,會治好你的。”說完,就迴頭離開。


    韋小月大喊了起來,等到真的被灌進來的時候,她開始覺得絕望了。與得了天花的人關在一起,她可以想象,自己一定還感染了這種東西。


    就算將來找到了能治天花的法子,就算當時有人好心的將自己救了,可是臉上身上都會留些疤痕,這輩子,也許,就算是毀了。


    韋小月靠著牆邊,突然閉上了眼睛。絕望的,等待命運的懲罰。


    天氣驟然變暖,這樣詭異的天氣,讓人有些不防備。


    得了天花的人,更是不防備。


    至少王文嫣這樣的嬌小姐,是受不住的。


    從早晨到現在,除了吐就是睡,喂下去的東西,根本就存不住。這樣下去,別說還在生病,就算是什麽病都沒有,整個人也是受不住的啊。


    大夫們一個個除了搖頭,還真沒有別的好法子來。


    鶴王妃急的頭發似乎有些白了,畢竟是好端端的一條命,怎麽能不在乎。


    都說是得病亂求醫,鶴王妃能想的法子也都想了,最後,隻能在將希望放在了那些朝廷中的人,一直看不上的江湖人身上。對於江湖,或許鳳湛是最了解的。


    鶴王妃當時也沒想什麽,反正是著急,直接將鳳湛叫過來了。


    鳳湛進來的以後,一看王文嫣還在那裏吐著。鳳湛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鶴王妃直接讓他進來,他以為好歹不說,也會給王文嫣放下床幔的吧,可沒想到,直接就看到這麽個畫麵。


    當然,特別重要的地方,鳳湛肯定是沒有看見的,但就是覺得不舒服,至少看見除了奚雲妝以外的女人,會讓他很不舒服。


    鳳湛退了一步,退到看不到王文嫣的地方,“母妃。”鳳湛低低的喚了一聲。


    鶴王妃沒有理會,等王文嫣吐好了以後,才緩過這個神來,不過,顯然王文嫣是聽到了,手不由的拉了拉被子,讓它將自己蓋的嚴實一點。


    鶴王妃這才注意到不妥的地方,可是這都什麽時候,也就管不了這麽多了。


    “今日叫來,你想讓你看看,江湖上可有靠得住的郎中。”鶴王妃想了想,尋了一個,聽起來比較溫和的稱唿。至少郎中聽起來,畢竟靠譜一些。


    “好。”鳳湛點了點頭,當然,覺得這樣的事情,鶴王妃讓人吩咐一聲便是了,不過看鶴王妃一臉的著急,也就沒有說什麽。


    “麻煩表兄了。”王文嫣在稱唿上麵一直很注意,若是有那麽小家子氣的人,見了鳳湛,肯定是光喊一句哥哥便是了,至少聽起來好像聽親的樣子。


    可是,王文嫣從來都是按規矩喊的,甚至,很少與鳳湛主動說句話。


    不過,王文嫣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濃濃的哭腔。


    想想也確實是可憐,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得了這麽重的病,而且還不是在父母的跟前,心裏頭肯定是害怕的。


    鶴王妃這個做姑母的心裏也不好受,以至於,今日就一直才床榻前照顧王文嫣。


    “我會盡力的。”鳳湛看著鶴王妃的眼眶也紅了,好歹不說,也應了一聲,然後才出去。


    出去之後,直接就是下令,讓自己所有的勢力,去尋找這麽一個能治天花的人。


    江湖上,從來不乏能人異士,鳳湛也知道,會有那麽一個被旁人稱之為神醫的人出現。


    當然,在鳳湛迴到屋子的時候,奚雲妝的臉上,多少是露出一份詫異的神色,畢竟,鶴王妃的意思,她都已經知道的,以為鳳湛會像上次一樣,會離府好些日子。


    似乎看懂了奚雲妝心裏所想,鳳湛冷哼一聲,“你以為誰都有資格,讓我親自去監督著?”對於奚雲妝的事,其實當時鳳湛完全可以在府中等著,可就是心裏急,就算是知道,下頭的人也會辦妥了,可就是不放心。


    鳳湛以為奚雲妝會像以前一樣白他一眼,沒想到,奚雲妝竟然拉起了他的手,很溫柔的看著自己。當然,這種眼神,是鳳湛自以為的,奚雲妝就是用正常的眼神來看著鳳湛。


    “謝謝你。”奚雲妝本來不想說這麽矯情的話,但是,鳳湛的付出,一直以來,她都看的清楚,所以,該怎麽說,她會慢慢的試著去迴應他。


    鳳湛咧著嘴,似乎連笑都不會正常的笑了。


    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是那種臉紅的感覺。


    “你說,爺是不是有病,看著王文嫣躺在我們的院子裏,心裏頭就膈應的慌。”鳳湛也說不上為什麽,反正就是轉移話題。


    其實,按道理來說,王文嫣就是住了一個廂房,而且,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也隻能這麽處理。


    不過,鳳湛後來就是覺得這種感覺怪怪的,怎麽他們的新房,他們還沒住多久,就讓人了?


    奚雲妝對於鳳湛的心思倒沒有做過多的評價,也許是因為不好說什麽。也沒法說什麽。畢竟,現在王文嫣是不死不活的躺著,再來有鶴王妃的麵子,也不能說什麽。


    更何況,王文嫣算是很懂事的,從來都沒有給旁人添過麻煩。


    “讓烏那太妃迴京吧,父王總是在易郡王府,也不是個事。”奚雲妝輕聲的說了句。


    無論鳳湛與鶴王的關係如何,反正,鶴王一直呆在那裏,總會讓旁人一直討論鳳湛。再來,鳳易一直以來都是禍害,不解決了他,早晚都還會出事。


    幹脆,兩個人在一起,一並解決了算完。


    “好,我會與母妃去說的。”鳳湛麽有什麽意見,不過,這種話奚雲妝是不好自己與鶴王妃提的,讓鳳湛去說是最好不過的。


    京城裏得天花的人是越來越多,鳳漓很想讓人發現就直接處死,可偏偏他不能這麽做,現在,各地都在看著京城的態度,如果他這麽殘暴的話,迎接他的會是什麽,他都不知道。


    畢竟,很快就要有難民的出現了,這種人最容易動怒,也最不好控製。


    所以,鳳漓隻是將得了天花的人關起來,好吃好喝的給著,當然,也會安排人來給醫治,好歹不說,能緩解一下難受便緩解一下。不過,馬上麵臨的一個問題就是,藥材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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