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陷害臣婦,臣婦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希望皇上能夠理解。”奚雲妝不閃不避的迎上鳳漓試探的目光。


    說實話,奚雲妝不知道鳳湛有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但是奚雲妝是沒有的,她總覺得這皇宮就是一個華麗的牢籠,所以她不想進宮,也因為這樣,她就算會出手警告鳳漓,卻暫且還沒有要奪他下位的想法。


    當然,若是鳳漓自己作死,那就另當別論了。


    鳳漓看了一眼韋小月,沒有發表什麽評論,大約是過了一刻的時間,鳳漓才說了一個請字,那就是說讓奚雲妝暢所欲言的說話就是了。


    奚雲妝看了韋小月一眼,“聽說易王去看你了?”奚雲妝問韋小月的話時候,神情是高傲的,該怎麽說呢,就好像是在審問一個煩人一樣,而不是一個妃子。


    韋小月仿佛沒有察覺,點了點頭,“是,今日易王去看了臣妾。”韋小月這話肯定不會引起誰的懷疑,說到底,人家也是表兄妹,鳳易去看看韋小月也在情理之中。


    “去了多久?”奚雲妝問的很利索。


    “一個時辰。”韋小月想了想,才迴答的。


    “什麽時候離開的?”奚雲妝隨即又問了一句。


    “半個時辰前。”韋小月答著。


    “請皇上定奪。”奚雲妝沒有什麽好問了,事情已經擺在這裏了,除非韋小月是在說謊,不然,鳳易說白了,是作案的時間對不上的。


    現在,那麽就將所有的問題都放在了鳳易手中了,他有沒有看過韋小月,反正,今日不是韋小月倒黴就是鳳易倒黴。反正,如果無論是背不背這個黑鍋,他都是會受到懲罰。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鳳易的迴答。


    可能,最緊張的就要數奚弦月了,其實,鳳倩根本就不是她殺的,是她們商量好了,原本就是要陷害奚雲妝與奚紅瑜的。可現在,突然出來一個韋小月。


    奚弦月是很小大聲的告訴眾人,韋小月是在撒謊,可偏偏,奚弦月不敢,她不知道韋小月在鳳易心中的分量,或者是,在鳳易心中,韋小月與自己誰更重一些。


    答案似乎很明顯,隻是奚弦月根本不想罷了。


    現在,知情人心裏就跟明鏡是的,奚雲妝是要出手的,可偏偏,不會給鳳漓任何利益所圖,甚至不惜與韋小月合作。


    當然,鳳易也很好奇,奚雲妝是怎麽說動韋小月,來這裏做偽證的。如果鳳易現在稍微冷靜一下,就一定會選擇護下韋小月的,當然,鳳易這麽久沒說話了,也算是比較冷靜了。


    “皇上恕罪,是臣弟一時糊塗。”鳳易突然跪了下來,不過這意思是很明顯了,他是同意了奚雲妝的說法了。


    “不!”奚弦月突然跪坐在了地上,真的,鳳易放棄了她。


    她以為她終於可以替鳳易做事了,以為她時來運轉的機會到了。以為她要做王妃了,要將奚紅瑜永遠的踩在腳下了,可是,這夢還沒開始做,就已經醒了?


    現在,奚雲妝的卻不說話了,反正,鳳易這麽一承認,首先,肯定是犯了欺君之罪了。再來,奚弦月這個女人,已經被奚雲妝說的,是個不潔之婦了,所以,她也一定活不成了。


    “朕的主意不變,鳳易貶為郡王。”鳳漓咬著牙,他以為是能借奚雲妝的手,可現在難題又出在了自己的手中了。


    可偏偏,他還真不敢罰的太重了,因為他不知道,鶴王與鳳易到底有什麽關係,不知道鶴王的底線在什麽地方。


    所以隻能這樣了。


    “至於奚氏,拖出去,斬了。”相對於處置奚弦月,鳳漓是沒有多大的感想,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不,皇上,臣婦是被冤枉的,王爺,你冤枉啊。”奚弦月很狼狽的喊了起來,可是,宮裏頭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大喊大叫的女人,所以,她的嘴很快就會捂上了。


    奚弦月也許是從來沒想到,在奚雲妝這裏,她這麽不堪一擊。


    明明就是睜著眼說瞎話,奚雲妝就是能將奚弦月除了,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


    奚弦月真的很羨慕奚紅瑜,為什麽能被奚雲妝護著的人,不是自己,而偏偏是她。


    當然,奚弦月是從一開始就錯了,以為,出賣了四姨娘,然後,就能得了奚雲妝的眼。其實,真的誤會了,一個連親娘都能出賣的人,誰敢用她?


    說實話,奚弦月也是有腦子,能拿得起放得下的,隻是她的腦子是用錯地方了。其實,她當初最應該做的就是,去光明正大的求奚雲妝,去與奚雲妝談條件。


    也許將來,還真的就能入了奚雲妝的眼。


    可惜,有些一步錯,以後步步錯。


    沒有迴去唏噓奚弦月的遭遇,她的結局就好像沒有什麽可以討論的一樣。沒有誰關心,現在,大家都在想,鳳漓會如何處置韋小月。


    而且,鳳易去看韋小月做什麽,兩個人談論那麽久又再說什麽?帝王都是多疑了,想必鳳漓應該會更想知道。


    不過,鳳漓到現在為止,卻還沒有問的打算。


    突然間,韋小月抬起胳膊來,將寬大的袖子撩起來,“臣妾沒有梅毒。”她說的認真。


    這一點,已經不需要什麽證據了,因為梅毒這個東西,說實話到現在還沒有什麽特別的藥能醫治,更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恢複如此。


    “一定是有人與臣妾下毒,而臣妾那日接觸過的就隻有奚弦月,奚側妃。”韋小月所有的話,都是按照奚雲妝的吩咐說出來的,現在,奚弦月都被處死了,韋小月說什麽便是什麽了。


    “臣妾承認成臣妾對不起皇上,臣妾不敢奢望皇上能原諒成成臣妾,隻求皇上,能留臣妾一條殘命。”韋小也說完,在地上叩起頭來。


    無論有沒有梅毒,她身上的髒水肯定是拿不掉了,不過想想也是,這水是奚雲妝潑上去的,她既然與奚雲妝合作,肯定不能打奚雲妝的臉。


    說實話,奚雲妝會用韋小月,其實就是不想直接與鳳易對上,鳳湛也與奚雲妝說過鳳易與鶴王的關係,奚雲妝在心底是不想鶴王與鳳湛再有衝突,所以,她今日其實是收斂了很多。


    其實,她與韋小月並沒有說什麽很誘人的條件,隻是告訴她,隻要按照自己說的去做,那麽自己就會給她一個離開的機會,當著所有人麵光明正大離開的機會。


    當然,至於能不能活著出去,活著出去後還能不能活著,那就與奚雲妝無關了。


    這似乎,奚雲妝並沒有任何的損失。


    而且,奚雲妝覺得,就算鳳漓當著別人的麵,是將韋小月送出去了,可是,背地裏也會除了韋小月,沒有誰會輕易的接受背叛。


    而韋小月出去以後,能依靠的人,其實就是鳳易,可偏偏,韋小月為了出去,打亂了鳳易的計劃,所以奚雲妝不覺得,鳳易會對韋小月多麽的用心。


    而又能成功將鳳漓的視線,放在鳳易的身上。奚雲妝心裏,自然也有自己的盤算。似乎,她妹走一步要看很遠。


    “求仁慈的皇上,留臣妾一條慘命。”韋小月又再次叩頭,不過,看到鳳易的遲疑,她在前頭不由的加上了這麽幾個字。


    其實,效果馬上就不一樣了。


    皇家說實話哪裏有什麽仁慈的人,韋小月也不過是鑽了鳳易的空子,說白了,鳳漓對鳳易的處置真的不重,欺君往大了說,可是殺頭的大罪,現在僅僅的降了郡王,還真的仁慈啊。


    可是,鳳漓自己卻聽出別的意思來。


    他不處置鳳易,那是他不敢,而在他看來,韋小月是在嘲笑自己。


    鳳漓的目光是放在奚雲妝身上的,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睛裏看穿什麽一樣。


    迎來又就久久的沉默,隨後,鳳漓最終下了決定,“今日,你能出來作證,朕便饒了你這一次,不過,死罪可饒,活罪難免,今日起,貶為庶人!”


    說白了,就是從冷宮換一個地方,趕出宮去罷了。


    反正,在當時的情況下,韋小月都被人懷疑是中了梅毒了,太後當初也不過是將她打入冷宮。


    鳳漓到底是顧著太後的麵子,終歸是他的生母。


    韋小月是在地上重重的扣了一個響頭,活著,自由的活著,其實比什麽都好。


    隻是,韋小月不由的看向奚雲妝,眼中有著讓別人看不懂的神色。


    今日,沒有誰是贏家,或許連奚雲妝都沒有贏,因為,到底是要顧著鶴王的。


    門再次響了起來,虛弱的奚紅瑜,被人攙扶著走了進來。


    真的是攙扶,因為,她實在是太虛弱了,虛弱到,也許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到。


    奚雲妝看著韋小月穿的還是比較單薄的,心中一緊,到底是要做小月子的人,今日這麽冷,容易受冷寒氣,到底是要落下病根的。


    可轉念一樣,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是她,非要嫁給鳳易的,這份痛楚,就應該受著。


    而且,當時奚雲妝也與奚紅瑜說了,既然想明白了,就應該知道該做什麽。對於她的解脫,沒有誰會幫她,包括自己,也不會幫的這麽徹底。


    “臣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奚紅瑜固執的自己跪在地上,也許隻有這樣,她才能清楚的感受到,什麽是痛。


    那種快要暈倒的感覺,卻使她異常清醒。


    執著有時候並不是什麽好事,除了一身的傷,真的留不下什麽。


    對於奚紅瑜的事,奚雲妝現在表示也很理解,誰沒有犯糊塗的時候,就好像,她執意要嫁給鳳易一樣,所有人都知道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她就好像著了魔一樣。


    現在,弄的傷痕累累的,也隻能算是咎由自取。


    “免了。”鳳漓一揮手,讓人給奚紅瑜安排了位置,說不上什麽仁慈,至少保證,奚紅瑜說話的時候,不會暈倒便是了。


    奚紅瑜表示感謝,隻是,再沒有抬眼去看鳳易。


    也許,有些事,看淡了也就淡。人總是要在磕磕碰碰中成長。


    奚紅瑜,如是告訴自己。


    “臣婦請求皇上允許,臣婦與易郡王和離。”奚紅瑜想,沒有什麽時候,會比現在更讓人覺得活的清楚。


    不過,這話說完,可想而知的便是所有人的不理解。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無關於威脅,隻是作為皇家的顏麵,鳳漓總是要問一句的。


    當然,鳳易也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不可思議也不說,他覺得奚紅瑜這麽喜歡自己,怎麽突然就要放手了。因為,鳳易從一開始,就沒有多麽正眼看過奚紅瑜。


    更枉論是奚紅瑜的這種感情。


    說白了,就沒想過奚紅瑜為什麽要承受他送給她的所有痛楚。


    “臣婦明白,隻是皇上,臣婦的孩子因為易郡王寵愛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就這麽去了。而易郡王就這麽置臣婦與臣婦肚裏孩子的命於不顧,臣婦人為,他枉為人夫,枉為人父!”對於奚紅瑜的指責,其實並不能引起誰的共鳴。


    說白了,也不過是兩個妾爭寵,哪裏有什麽原則問題。又不是妻,還能冠上一個寵妾滅妻的名號來。


    可偏偏,奚紅瑜說的這麽理直氣壯,就好像真的會應該有這樣的問題。


    “臣不同意。”鳳易不會放手,廢話,他現在看的清楚,奚雲妝是真的在意這個妹妹,幹什麽放過這麽好的一個棋子。


    奚紅瑜笑的淒美,“啟稟皇上,聽說宮裏有一種刑罰,可以讓女人,永遠的做不成女人。”奚紅瑜說的隱晦,其實,就是讓女人不能生育,不能與男人歡好。


    這種懲罰,其實真的是很嚴酷的。


    可是,奚紅瑜願意接受這種懲罰。更是直接說明了她的決心。


    奚雲妝的身子微微的一動,可是並沒有說什麽。


    在場的貴婦們,無不為奚紅瑜感到震撼,她大概就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想嫁的時候,不惜毀了自己的名聲,汙了身子,都要嫁,可等到放手的時候,寧願放棄了做女人的資格,也要離開。


    奚紅瑜看著鳳易,她想這是最後一次看了。


    然後,從此兩個人都是陌生人了。


    奚紅瑜知道,鳳易的心中真的隻有奚雲妝一個人。奚弦月,還有自己,其實也都不過是為了引起奚雲妝注意的棋子罷了。奚紅瑜不想在呆在這種已經扭曲了的情感裏頭了,她怕時間越久,她會染上嫉妒的情感,會慢慢的改變自己。


    會對奚雲妝下手,會對奚府下手,然後,再也沒有自己。


    她不想也變的扭曲,所以她隻能離開。


    既然,改變不了別人,那麽,就隻能改變自己。


    鳳易不想放手,可是,說白了,奚紅瑜付出的代價這麽大,若是鳳易不收手的話,總是給人一種死不要臉的感覺。


    “臣不同意。”鳳易想了想,到最後還是說這樣的話。


    奚紅瑜這下更是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看,鳳易為了引起奚雲妝的注意,都連男人最基本的自尊都沒有了。


    “王爺,此事,按照律例,該由皇上做主。”奚紅瑜冷靜的提醒,這種時候,就好像是告禦狀一樣,隻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也許,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畢竟,奚紅瑜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妾,更是側妃,上了皇家玉牒的側妃。


    是護國將軍府的嫡女,是鶴王世子妃的嫡妹,這些身份,足夠,她要求皇上主持。


    “朕允了。”鳳漓也說不上是為什麽,隻是覺得,好像在奚紅瑜的身上,看到了奚雲妝的影子,那種決絕,似乎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臣女謝主隆恩!”奚紅瑜說這話的時候的聲音都顫抖了,從來不知道,兜兜轉轉的,最後就這樣的結果。


    可是,不夠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好像是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好好的一個賞梅宴,就這麽落幕了。


    不過,奚雲妝還是陪著奚紅瑜做了懲罰,才離開的。


    奚紅瑜又流了很多血,用了很多藥材,才保住了命。


    鳳漓難得好心,讓奚紅瑜在宮裏頭調養一段時間,再迴將軍府。


    當然,就今日鳳漓這麽算計奚雲妝,任誰都不會想到,鳳漓是因為憐惜奚雲妝,才特意允了奚紅瑜。


    “大姐姐,你天色不早了,你放心的迴去吧,明日估計我母親就會來看我了。”奚紅瑜的情緒,現在可以算是很穩定。


    奚雲妝還是不放心,不斷給奚紅瑜把脈,反複確認無礙後,奚雲妝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姐妹倆就好像是心有靈犀一樣,誰也沒有再提鳳易,就好像,這個錯位從來都沒有犯過。


    “大姐姐,謝謝你。”奚紅瑜笑了笑,雖然,奚雲妝上次嚴厲的時候,還打了她一巴掌,說實話是有點疼。不過,她知道,那也是為了她好。


    不然,就奚雲妝的手段,用得著犯著得罪人的險,來教訓自己嗎。


    “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奚雲妝沒有再說下去,其實,對於奚紅瑜來說,她真的沒有出太多的手。


    等奚紅瑜睡了以後,奚雲妝才悄悄離開皇宮。


    這個時候,天突然又下氣了雪來了。


    本來就冷的天,再加上陰著,似乎都有透骨的寒意。


    奚雲妝縮了縮自己的身子,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冷了。


    突然,一個身影看到奚雲妝的動作,快步的走了過來,與此同時,手中拿著一個袍子,自己將奚雲妝包住了。


    奚雲妝不由的露出一個笑容來,看著鳳湛臉,突然做了一個,從來都不敢做或者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那就是,將她的唇印在了鳳湛的臉上。


    鳳湛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了。


    他直接將奚雲妝打橫抱了起來,若不是擔心奚雲妝臉皮薄,他一定要做成親以後該做的事,嗯,周公之禮他還是不敢提,那麽,就親一下好了,成親這麽久,還沒有怎麽好好的親親呢。


    當然,鳳湛自從遇到奚雲妝以後,從來就沒有聰明的時候,臉上幾乎永遠就寫著一副白癡像。


    真的,很傻的感覺。


    “世子!”韋小月從出宮後,就一直與守宮門的侍衛站在一起,說實話,她是怕有人要她的命,所以,她一直等著,等著有一個人能保護自己。


    當然鳳易她是不指望了,真的,她覺得現在的鳳易也沒有那個本事了。


    所以,她要用盡一切手段,搭上鶴王府。


    在鳳易抱著奚雲妝一出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收斂了起來,然後,直接衝著鳳湛撲過去,一下子抱住了鳳湛的腳。


    “世子,隻要你能保下我的命,我告訴你一個鳳易的秘密。”韋小月是很聰明,她至少是已經猜到了,鳳湛最想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卻低估了奚雲妝在鳳湛心中的分量。


    鳳湛幾乎想也沒想,直接,一腳踢開了韋小月,“不需要!”他這麽告訴韋小月的!


    若是在以前,他也許會很好奇,不說旁的,反正聽聽也不會損失什麽。


    可現在,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鳳易上麵了,他說實話根本就沒想韋小月在那喊的什麽,隻是注意,竟然有女人敢抱自己的腿,這絕對不能容忍,他可不希望奚雲妝吃醋,聽說,女人吃起醋來,會很嚇人的。


    所以,鳳湛想也沒想,直接按照心裏所想的,將韋小月踢開便是。


    而他自己,趕緊在奚雲妝的唇上親了一下,因為他覺得,或許奚雲妝生氣了,他這是在用行動告訴奚雲妝,自己的心裏眼裏就隻有奚雲妝。


    奚雲妝伸手擦了擦唇上的口水,“鳳湛,你有病!”奚雲妝是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反正就是覺得,鳳湛有時候腦子不好。


    鳳湛幹笑一聲,也許是被罵習慣了,倒是覺得順耳的很。


    笑嗬嗬的將奚雲妝抱進馬車裏,馬車裏頭倒也說不上很暖和,也許是因為怕奚雲妝從外頭進來不適應,所以才不敢放太多的炭火的。


    不過,慢慢的,奚雲妝身上也沒那麽冷了。


    “主子,要不要做掉?”秦五那種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飄了進來。


    然後,鳳湛撩了馬車的簾子起來,看著韋小月一直跟在後頭。“別髒了手。”說實話,鳳湛隻是覺得,這個人不值得入自己的眼。


    反正,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很有榮幸死在自己的手上。是的,鳳湛覺得,能死在自己手上,也是別人的榮幸。


    韋小月現在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就是不擇手段的去保命。


    奚雲妝朝後看了一眼,說實話,韋小月這樣的舉動,除非是有特別的大的籌碼,否則她的計策一定會落空。


    當然,若是韋小月真的知道什麽秘密,自己也不介意知道的。


    不過,卻沒有人去管韋小月,到了鶴王府,鳳湛拉著奚雲妝的手就進去了。


    本來,說好了要出去轉轉的,可現在,鶴王出事,鶴王妃的心情不是很好,奚雲妝覺得,總是嫁給鳳湛了,也要為他分擔一些,所以,是奚雲妝主動說要留下來一段時間的。


    其實,夫妻之間相處也都是這樣,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頂上,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也會一直護著我。若是單純的老是一個人在付出,總會有那麽累的一日的。


    韋小月看見奚雲妝他們進去以後,直接跪在了鶴王府門口。


    她知道,要很多人會要她的命。


    她也知道,鳳易別看著好像沒有什麽理智可言,可那僅僅是因為奚雲妝,而對自己,鳳湛不一定會有那麽大的耐心,一個沒用的棋子,誰也不會在意。


    所以,她要另尋一個能保護自己的地方。


    對於韋小月跪在大門口,奚雲妝知道,但是她覺得,有鶴王妃在,她沒有插手的必要。而且,奚雲妝也賣一個小聰明過來,畢竟韋小月這個人不好控製,若是鶴王妃看重了韋小月手頭上的東西,那麽萬一出了岔子,就是要鶴王妃去善後的。


    奚雲妝也不是說不將鶴王府放在心裏,而她是要想法子提高在王府的地位,在公公婆婆心中的地位,然後與鳳湛愉快的生活下去。


    所以,一家人,有時候也需要兩條心。


    奚雲妝現在很喜歡寫字,也說不上是為什麽,反正覺得,好像寫字能讓自己內心得到平靜一樣。


    奚雲妝寫字的時候,鳳湛去空地上練練功夫什麽的,其實,也就是活動活動,再說的直白一些吧,就是無聊。可惜,看奚雲妝這麽喜歡寫字,也這麽的專注,鳳湛就不好意思去打擾。


    奚雲妝寫了大概都快一個時辰了,她今日選擇的是抄經書,《地藏經》。也說不上是為什麽,是要超度誰的亡魂,還是要為誰祈福,奚雲妝心裏沒有什麽想法,就是單純的寫寫。


    直到奚雲妝放下筆之後,下人們來過來稟報,說是韋側妃求見。


    奚雲妝點了點頭,對於鶴王府的這一點奚雲妝表示很喜歡。至少,在一些沒有急事的情況下,看著主子不願意被人打擾的時候,自動就擋迴去一些。


    “世子妃。”韋側妃進來的時候,臉上自動掛著一些笑意來。


    按道理說,韋側妃也勉強能算是奚雲妝的長輩了,可惜,韋側妃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從來對奚雲妝說話很客氣。


    奚雲妝點點頭,將韋側妃讓上坐,讓人奉上茶之後,習慣的不說話。


    這一點讓韋側妃覺得有一些不自在,至少奚雲妝沒有在奚府表現出熱情來。


    不過想想也是,奚府的時候隻是一個沒品級的千金,對於自己這個側妃自然是要客客氣氣的,而現在,人家已經是鶴王世子妃,說白了,以後可就是鶴王府的當家主母,憑什麽要對一個妾客客氣氣的。


    韋側妃看了一眼奚雲妝身邊伺候的丫頭,輕輕的咳了一聲。


    奚雲妝倒沒有覺得想為難韋側妃,擺了擺手讓人先退下。


    “妾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世子妃可有法子,讓韋小月入我鶴王府?”韋側妃問的客氣,不過,卻沒有多少的把握,因為總感覺奚雲妝的心思,可不是普通人能猜到的,


    奚雲妝挑了挑眉,沒想到素來討厭烏那太妃的韋側妃,竟然能開口幫韋小月。


    “什麽身份?”奚雲妝也沒有拒絕,而是問了一聲韋側妃沒有注意的問題。


    顯然,她說的讓韋小月進鶴王府,讓奚雲妝不得不注意對方的身份。


    “妾的娘家人。”韋側妃趕緊的說了一句,笑話,就韋小月現在的身份,不過皇帝的廢妃而已,還能用什麽身份進鶴王府?


    奚雲妝現在笑了,“既如此,側妃該稟報的,應該是母妃。”奚雲妝明顯是不想管這事。


    韋側妃一愣,沒想到奚雲妝連談條件的幾乎都沒給,直接就這麽甩了出去。


    “她手中也許握著對我們有利的東西。”韋側妃繼續說道,而且特意強調了我們,就好像她是與奚雲妝是統一戰線的人。


    奚雲妝搖了搖頭,“我以為側妃該是聰明人。”說完,拍了拍手,讓丫頭過來,就要送客。


    韋側妃一愣,不夠,奚雲妝既然已經做到這份上了,說白了都已經開始趕人了,也隻能走了。不過,走出去以後,才想明白了,嘴角不由的噙著一點笑容。


    原來,都是有自己小九九的人。


    而韋側妃也相當聽話的去稟了鶴王妃,奚雲妝不知道韋側妃說了什麽,反正最後的結果,是鶴王妃同意韋小月進來了,就住在韋側妃的院子裏,再沒有旁的安排了。


    對此,奚雲妝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女人,有時候一旦用情太深,就會變傻。能說動鶴王妃的,也許就隻有那一個理由。


    到了晚上的時候,鶴王妃吩咐說一起用膳。


    其實,這也是應該的,奚雲妝嫁過來也不算是時間短了,按照規矩早就該一起用膳了,因為之前的隔閡,鶴王妃心裏隱隱也是不想承認奚雲妝的。


    也許是奚雲妝的話管用了,至少這一頓晚膳,就已經說明,鶴王妃開始試著將奚雲妝當成自己人了。


    用膳的時候,奚雲妝是與鳳湛一起過去的。


    去的也算不上太晚,說不晚,那是以為菜還沒有上全,甚至是還沒有端過來一半,說有點晚吧,那是因為鶴王妃與王文嫣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母妃。”奚雲妝與鳳湛齊齊見禮,不過,今日依然是沒有見鶴王。


    “免了,雲妝看看,可有你喜歡的?”鶴王妃慈善起來,也算是很容易親近的人,至少現在,一臉的笑容,讓人看著還是比較舒服的。


    “謝母妃,這紅棗湯兒媳最是喜歡。”奚雲妝也沒有矯情說的什麽都喜歡,而是順著鶴王妃的話,直接點出了一個道菜。


    而且,這湯奚雲妝說的都很講究,紅棗這東西,大家都知道是補氣血的,其實,女人大多都是體寒,說白了氣血虛,能喜歡喝這紅棗湯補補對女人也好。而且,氣血足了也好生養。


    鶴王妃就知道奚雲妝是個聰明,也不知道這話是哄自己呢,還是真的喜歡。不過,鶴王妃心裏說實話還真的挺高興的,本來,還想說一句,雖說喜歡喝,以後可有少喝,萬一有了身子,前三個月竟然就不要用了。


    就怕活了氣血,容易小茶。


    當然,這話鶴王妃是沒有說出口的,畢竟這些日子,算是白氏的重孝期過去了,兩個人也能同房了。可是又怕奚雲妝心裏不舒服,提出孩子的事,讓奚雲妝與鳳湛多想,就將這話給咽了下去了,不過,心裏可點惦記著呢,等兩個人同房以後,她得幫著奚雲妝注意。


    很簡單得一句話,其實已經活了婆媳倆的氣氛。


    畢竟,再厲害的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就忍不住為兒孫超心,說白了,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


    王文嫣笑著看著奚雲妝,本來,她一直覺得,她才是最善解人意的人,可現在看來,奚雲妝也很厲害,隻不過,端就看奚雲妝願不願意了。


    看現在,隻要奚雲妝費費心思,兩個人的關係就融洽很多了。


    這一頓膳用的可以說是非常愉快,奚雲妝在表麵上並沒有奉承鶴王妃,不過,說出來的話,就是覺得順耳的很多。


    也許,放開了,隻要不存在排擠心,鶴王妃依然還是很欣賞奚雲妝。


    當然,這樣的場麵鳳湛也覺得舒心,其實無論哪個男人多寵愛自己的妻子,可是,要是能讓母親與自己的妻子和平相處,誰不喜歡?畢竟,沒有誰會閑的沒事找刺激。


    “表哥表嫂,你們成親的時候,我因為身子不舒服,沒過來討杯酒喝,今日可是要補上的。”王文嫣也覺得興起,直接端了酒杯站了起來。


    這倒是讓鶴王妃一笑,有時候,其實看著這些孩子們能相處的融洽,其實也算是一件樂事了。


    “好。”鳳湛與奚雲妝一笑,也都同時端起了酒杯。


    可是,奚雲妝就注意到了,王文嫣說話的時候,就光看著自己,一眼都沒有看鳳湛,心思多的,也許是覺得王文嫣懂事,若是多看兩眼,怕自己誤會。若是心思單純的,還以為鳳湛長的多麽的醜,讓王文嫣看都不敢看。


    “表嫂,我最喜歡這個菜,你嚐嚐。”王文嫣說完,讓身後的丫頭給奚雲妝夾過去一些。


    看著奚雲妝吃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奚雲妝,似乎滿含期待。


    “果真不錯。”等奚雲妝是點評完之後,王文嫣似乎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似乎心裏非常高興,反正是一直笑著的眯著眼睛。


    奚雲妝好笑的看著王文嫣,隻能說很特別。


    這道菜就做一口蓮開,奚雲妝不知道這裏頭的意思,不過大約是很吉利的那種吧。


    鶴王妃也笑意盈盈的看著這兩個人,心裏自然也挺高興的。


    如果說不是鶴王突然過來,奚雲妝想,今日的晚膳,已經是屬於那種很圓滿的吧。可惜,鶴王來了。是被人推進來的,身上穿的很厚,也看不出是受了傷的人,隻是臉色還是不好的很。


    鶴王妃明顯是沒有想到鶴王會過來,其實,兩個人也許是已經習慣了在一起,所以,在鶴王受傷的時候,最上心的還是鶴王妃。隻不過,對於奚雲妝,鶴王那邊是一直不鬆口。


    鶴王妃也不想看著鳳湛與鶴王一見麵就打架,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就隻能將兩個人分開了,目前為止,好像,隻有這個辦法。


    而且,鶴王妃也覺得,鶴王應該不是很喜歡參加這種事情的。


    的確,鶴王還真不想與奚雲妝在一個桌子上用膳,這種堅決,無關乎奚雲妝的人品,盡管鶴王暫時似乎有開始欣賞奚雲妝的跡象了,可偏偏,就是過了心裏那個砍,沒辦法,就能繼續唱反調吧。


    “姑丈。”現在,除了王文嫣,還真沒有說來與鶴王打招唿。


    鶴王看了一眼王文嫣,還算是和善的說了一句坐,不過又將目光放在了奚雲妝的身上,“你那妹妹真的懷了旁人的孩子?”鶴王一說話,所有人馬上就明白了鶴王的意思。


    原來,過來這一趟是為了鳳易啊。


    鳳湛心裏不舒服,好不容易緩和了氣氛,鶴王這就是來找刺激的。


    鶴王妃的筷子也重重的放下了,心裏很不高興!


    真的,無關乎她在乎奚雲妝,就是覺得,這樣一個氣氛,不應該讓因為外人來破壞了。


    奚雲妝笑著看了一眼鳳湛,然後又重新迴到鶴王的身上。


    “若是父王信的過我,那我且告訴父王,奚弦月根本就沒有懷孕。”奚雲妝很平靜的闡述一個事實。


    在奚雲妝握住奚弦月的胳膊的時候,若是脈搏有什麽不妥,奚雲妝自然是能察覺的。


    再來,奚雲妝是張狂,但是卻也不是什麽殺人魔,奚雲妝不會在察覺到奚弦月有了身子,還這麽推她的地步,隻不過,奚雲妝順著鳳易他們的話,也不過是為了除了奚弦月。


    更甚者是為了幫奚紅瑜。


    而且,若是奚雲妝直接揭穿奚弦月的陰謀,那麽豈不是還要調查太醫院,這樣一來,事情隻會超出自己的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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