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魑還說,頊鎣這人沒有人性,他待在青怡山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青怡山不被人間煙火所汙染,此地下有條靈脈,雖然已經幹涸,但日月星辰之下也凝聚出淡淡靈氣,供他汲取化為己用延年益壽。


    鳳鳶歌不懂風水,但看此處山青地傑,鍾靈毓秀、煙波浩渺、絕妙勝景,也知此處非一般之地。


    若在聖蘭大陸,定當是寶地,是某個家族傳承之地。但在這個世界,被當成一處名勝古跡風景區,也並不出奇。


    鳳鳶歌不知道頊鎣到底長何模樣,但她知道自己未曾找錯人。


    見老者不答話了,她就微微一笑:“伴廟堂而修,閣下倒不怕被度化。”想來這廟堂裏供奉的也不是真正的佛。


    今天這山頂並沒什麽遊客,此時也就鳳鳶歌一人,老頭凹陷下去的渾濁眸子盯著她打量了一番,喉嚨裏發出的聲音蒼老沙啞:“你倒是好眼力。”


    這根本無關眼力:“你既然讓廖魑去尋我,自然該知道我會來,既等我來,又何必再裝糊塗。”


    “隻是不想你來的如此快。”老頭嗬嗬一笑,扔了手中拐杖,直起彎著的脊背,朝鳳鳶歌走去。


    隨著走動,他臉上如枯木般的皺紋以肉眼速度消退,一步一變化,待走到鳳鳶歌身前時,完全不見先前蒼老模樣,反而一副風流倜儻翩翩公子,如果拋開他身上那老頭穿的破舊衣裳之外。


    鳳鳶歌飛身後退跟他拉開距離。


    頊鎣嗤笑:“我又不吃了你。”


    他也發現身上衣服不合適,揮手間換成一身黑色西裝,五官俊雋,身影欣長,高貴優雅。


    “鳳滄瀾在哪?”鳳鳶歌清冷的看著他。


    頊鎣不答,盯著鳳鳶歌那張臉看:“如此佳人本該天上仙啊!”


    鳳鳶歌嘴角微抽,眼底一片肅冷。


    頊鎣手插口袋眺望著遠處天際,嘴角掛著絲淺笑:“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等你。”


    “今天就對一切做個了結吧。”鳳鳶歌穿著件黑色的風衣,長發披在身後,隨著山頂的風肆意紛飛,整個人從骨子到外都帶著股肅殺之意。


    “數百年前,你父母打開那條通道,黑暗公會虎視眈眈,偷渡到這個世界,隻是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被發現了。”頊鎣沒接她的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的部下為了保護我,全部都死在你父母的手裏。他們封禁了那道門,我和幾個活著的屬下被困在這個無法修煉的地方,蟄伏了起來。”


    “我為了活著,走在這個世界各處尋找風水寶地,以秘法汲取天地靈氣修煉延續生命,等待尋找迴去的希望,可希望越來越淺薄,甚至連兩界通訊都斷了,一直到二十多年前,你父母又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帶來了你。”


    “你認識我父母?”


    聽頊鎣的話,鳳鳶歌突然想到鳳滄瀾曾經說過的話,或許她可以從頊鎣這裏聽到自己和父母真實的來曆。


    “就因為他們,我的部下全滅,我像老鼠一樣在洞裏躲著。我熬了幾百年,終於熬到他們又迴來,可對他們而言,我們就像螻蟻,沒半點反抗能力,也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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