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色裏,林家門口有幾個倒伏的屍體,是死去的張家殺手。


    此時,他們聲息全無的倒伏在門檻上,身體上的溫度也被夜風帶走了。


    僅剩的幾個林家長輩悲情淒切的癱坐在地板上,好似失去主心骨一般,雙目無神麵色荒頹,茫茫然不知所措。


    房間內有戰鬥的痕跡,左側半米多厚的牆壁被破開一個大窟窿……


    那些殺手就是從這裏進來的。


    若不是茌山警方迅速反應,衝去房間與那些殺手激戰在一團,他們林家長輩可能全被俘虜去了!


    可是,關鍵時刻情況雖然好轉,但張家這陰險的襲擊,仍然令林家造成了不可挽迴的損失——


    林家老五被亂槍擊中流血過多生死懸心、而且作為林家頂梁柱的林大伯和林爸兩人也被張家殺手的人擄去了!


    當時亂槍彈雨之下,令人根本來不及有所作為,林家長輩設想當中的“縱死不降”並沒有實現。


    到如今,林道喬臨走之前最顧慮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為此,茌山警方陷入深深地自責當中,當下情況無異於將己方的命門送到敵人的手中。


    戰鬥失敗以後,顧百仁就深陷昏迷,至今也未曾醒來。


    這場戰鬥下來他們陣亡了一半多的人馬,重傷十幾位,輕傷幾乎每個人都有。


    他顧百仁拿出了全部力量和決心,在這場風雲中作出“站隊林家”的選擇。


    他也竭盡了所能,拚了命的抵抗著對手!


    但是對手太強了,太陰險了。


    那些黑衣殺手訓練有素,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好似專門為殺戮而生的機器,況且他們的數量也超過了茌山警方。


    是數量和戰力上的綜合差距造成了戰鬥的失敗。


    如今林道喬至親被俘虜,這場戰鬥的態勢似乎到了冰點!


    ……


    張家,刑罰堂。


    兩排手執利器的壯漢分立在兩側,正堂前方的兩個木質十字架上捆綁著兩個暮色漸盛的中年人。


    正是被生擒來的林宏興和林宏嘯兩人。


    此時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位故人,這位故人是個女性,此時有三種氣質集合在她一人身上,風韻猶存的氣態、雍容華貴的穿著、桀驁陰毒的表情……


    這個女人正是林家人最大的仇人,張筱鳳!


    她曾生活在林家,和他們林家人打成一團,相處的融洽又和諧,她的美貌和她的賢惠,讓她在林家媳婦中頗受歡迎。


    那時候林家老三博聞強識、才華橫溢,身肩林家家業,張筱鳳身為老三的結發妻子,在林家的地位舉足輕重。


    曾幾何時,她也曾坐在林家議事廳直言不諱忠義執言,提出那些懇切的建議,那時候她似乎也為林家考慮未來,也關心著那個家裏所有人,當初那些林家人都很敬重她。


    大家一致認為她是一個可堪重用的林家媳婦!


    那時候,她的偽裝、她的演技贏得所有林家人的信任,這最終導致她林家不可逆轉的隕落。


    誰也不會想到,在後來,這個被林家人敬重的女人極其無情的將林家推向深淵。


    後知後覺的林家人知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潛伏!


    而此時,刑罰堂中燈火幽暗,溫度有些森寒,張筱鳳手執鞭子負手而立,正目光玩弄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好久不見啊……”


    張筱鳳冷笑看著眼前的兩位男人,眸光似乎湧現出一江過往,迷離而尖銳。


    但是從那雙眼睛深處看不出絲毫的念舊,在那其中踴躍最兇的是一種畸形的成就感。


    就好似一隻處心積慮的貓成功將一窩老鼠戲弄到死而產生的一種特殊的快感。


    “咦,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們一聲兄長啊。”


    她直視著兩道憤怒到極點的眸光,胡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片刻後似乎想到什麽,登時戲謔的笑道。


    “你別得意,當年的仇,我們沒有力氣去報,我的孩子可以!等著吧!我家喬兒很快會將這裏夷為平地的。”


    林宏嘯憤怒的眼眸中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他咬牙切齒的看著張筱鳳,冷冰冰的說道。


    “哈哈,你的豬腦子還真是天真至極!暫不說你家那小兔崽子能否戰敗我三弟!就說現在,他親爹都在我手裏把攥著,到時候我用你的命相威脅,想必就算是讓他自裁,你那孝順的傻兒子大概也會考慮吧!”


    張筱鳳聞言,不禁嗤笑出聲,與此同時大手一揮熾辣辣的鞭子甩在林宏嘯的臉上。


    啪


    鞭聲清脆,所過留痕,林宏嘯的臉上頓時皮開肉綻,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傷口處散發而來。


    但是,林爸並沒有發出過多的聲音,反而是剛才張筱鳳的話語,讓他神情悲痛行色憤恨起來。


    他沉著眸光凝重的思慮著,許是由於心中怨恨太盛,他略顯蒼老的臉龐甚至顫抖起來。


    啊


    突然,林宏嘯仰天長嘯,發出一聲嘶啞又瘋狂的咆哮,那一瞬間他那怨恨的目光逐漸瘋狂起來,然後他猛然間,牙關開闔大力朝著舌尖咬去。


    咬舌自盡!


    他就算是死,也不想讓自己成為鉗製林道喬的籌碼,他寧願讓自己慘死,從而加重林道喬心中的仇恨火焰。


    可是,就在此時,一道劇烈瘙癢突兀的出現在林宏嘯的口腔喉嚨中,他原本巨力的咬合態勢,頓時破滅消殆。


    原本打算咬舌自盡的林宏嘯劇烈的咳嗽起來……


    “咬舌自盡?還真有骨氣!”張筱鳳並沒有因為林宏嘯的舉動感到驚訝,她甚至沒有阻止的跡象。


    “不過,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已經是最無效的自殺方式了!”


    她冷笑的看著兩位男子,然後指了指地麵上兩支已經使用過的注射器,陰毒的說道。


    “來人,好好伺候伺候他們!”


    片刻之後,張筱鳳似乎敘舊完畢,然後輕蔑的一笑,將手上的鞭子扔向一旁,大聲喝道。


    緊接著,兩個殺氣騰騰的壯漢手握鞭子兇戾的走了過來。


    未及片刻,刑罰堂內就傳來一陣森辣帶風的鞭抽皮肉之聲,以及兩位受刑人劇痛嘶啞的痛嚎……


    窗外陽光氤氳,透過些許迷離似乎看到往昔的舊事,堂外樹枝頂似乎有烏鴉悲啼,淒淒切切擾人心清,像是惋惜著林家兩人不幸的遭遇。


    數息之後,張筱鳳麵無表情的轉過身走向門外……


    而恰巧就在這時,兩個行色匆匆的張家下人慌亂的跑過來,但見他們麵色倉皇、神情慌張,走進堂內時正好看到正在受刑的兩個林宏嘯兩人,登時麵色出現一絲顫抖,就好似湖麵激起的漣漪,其間竟然帶著點…恐懼。


    然後兩人急忙伏在張筱鳳的耳畔說起來。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未經片刻,隻看到向來心狠手辣的毒蠍女人張筱鳳,麵色陡然驚變、掩唇止聲,緊接著神情倉皇的朝著議事廳跑去。


    就是“跑”!


    顧不上絲毫的威嚴和儀態的那種。


    ……


    然而就在林宏興和林宏嘯受刑的時候,隅首區的夜空似乎開朗皎潔了許多。


    午夜淩晨,別墅頂層的閨房裏,林道喬躺在舒軟的圓形粉色的水床上昏迷不醒,錯過了床上正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女人香味。


    香床旁邊坐著一個嬌媚豐腴的女人,此人正是當年黑道大哥的女人,秦鳳嬌。


    實際上眼前香豔的水床,也是她的。並且在此之前的十幾年,除卻唐慶,還從沒有第二個男人睡過這張床。


    而今天,林道喬竟然獲此“殊榮”。


    不過,這從頭到尾他是沒有意識的!


    之前秦鳳嬌一直躲在暗處,看著天空那場驚天戰鬥,後續在地麵上的戰鬥她並沒有目睹,她一路追蹤,等到趕到時已經是塵埃落定的結局。


    她震驚於戰鬥結果,也深深地慶幸。


    她是第一時間趕到的現場,她將林道喬接迴,與之一並帶迴的還有張臨塵身首異處的殘骸。


    此時,林道喬陷入昏迷已經接近十個小時了,聲息全無,若不是他身軀之上尚還有微弱的溫度,恐怕沒人認為他還活著。


    實際上,此時此刻,他的死活,也尚還不是定數!


    暗黃色的燈光裏,秦鳳嬌坐在床頭迷離的看著上身赤裸的林道喬,眸光中似乎一江春色稍縱即逝。


    想到某處,饒是以她見慣風雨的心態,臉龐也閃過一絲嬌羞和緋紅。


    從最近的接觸當中,她感覺到這個青年的不俗和勇氣,以及更多細微的迷人之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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