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起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丁遠森根本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麵。


    他憑借自己的直覺感覺佘容光說的都是真的。


    “我必死無疑。”佘容光對自己的命運知道的太清楚了:“我沒有必要騙你們,那些東西都被我扔了,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哪裏,如果你們去的及時,也許還可以找到吧。”


    佘容光說出了地址。


    丁遠森立刻把趙勝叫了進來,讓他立刻按照佘容光說的地址去看一下那些假鈔和假黃金還在不在。


    至於佘容光怎麽處置?那就超出了丁遠森的權利了。


    “這件事,咱們不能處置了。”


    把佘容光暫時收押後,彭川特意說道:“而且,佘容光的案子,牽扯進來的高層太多了,咱們稍稍不留神,就是萬劫不複啊。”


    “已經要萬劫不複了。”


    丁遠森卻出神地說道:“從咱們接觸這個案子開始,從咱們抓到佘容光開始,從咱們審訊他開始,事情就已經變得麻煩了。”


    沒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彭川卻忽然低聲說道:“立刻向周區長報告,報告的時候,把佘容光的口供原封不動的交上去!”


    丁遠森立刻就明白了。


    把周偉龍,也拖下水!


    反正,他是上海區的區長,早晚也會知道這件事的。


    他是老資格,身後還有強硬後台,別人處理不好的事情,他能夠處理好。


    “那立刻去匯報。”


    丁遠森沒有敢耽誤,立刻和彭川一起拿著口供走進了周偉龍的辦公室。


    周偉龍仔細看了一下口供,麵無表情:“全都是佘容光交代的?”


    “是的,全部都是。”


    “一派胡言。”


    周偉龍卻是麵色一沉:“什麽假鈔假黃金,根本就是佘容光編造出來的。汙蔑上司,殺害同僚,罪大惡極。”


    “是!”


    “現在他人呢?”


    “被收押了。”


    周偉龍“哦”了一聲。


    他掏出了煙,點上一根。


    然後,他又點著了那份口供。


    口供燃燒著,周偉龍把它扔到了字紙簍裏,看著它化為了一堆灰燼。


    周偉龍忽然問道:“我聽說佘容光的槍法很好。”


    “是的,槍法很好。”


    “抓捕他的時候反抗了嗎?”


    丁遠森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邊的彭川已經搶先說道:“遭遇到了激烈反抗,我們互相射擊了大約十多槍,混戰中,佘容光被我方擊中要害而死。”


    彭川是周偉龍的助理,太知道周區長心裏在想些什麽了。


    丁遠森也明白了。


    佘容光早就“死了”,沒有審訊,沒有口供,隻有一具屍體。


    “那就行了。”周偉龍淡淡地說道:“小丁,這起案子由你主要負責,你呢,把佘容光被擊斃的現場照片,仔細的拍攝幾張,然後再交給我。”


    “明白!”丁遠森大聲迴答道。


    佘容光的命運早就已經注定了,無非就是什麽時候死,怎麽死。


    他隻是一個倒黴的替罪羊,他以為自己劫得了巨款,其實不過是別人精心設計的一個圈套而已。


    而他卻還傻乎乎的跳進了圈套中。


    當他發現自己千辛萬苦劫得的所謂巨款都是假的時候,那份心情一定是絕望的吧?


    也許,這也是他滯留在上海,沒有離開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所以他破罐子破摔?


    他一直都在等待著自己被抓到的那一天?


    這些,隻有佘容光才可以迴答了。


    佘容光在看到丁遠森再次出現的那一刻,似乎已經猜測到了什麽:“來送我上路了?”


    丁遠森沒有正麵迴答,而是拿來了帶來的酒菜。


    上路前,總要給對方吃一頓飽飯的。


    佘容光明知必死,所以幹脆也放開了,一口酒,一口菜,吃得不亦樂乎。


    “你幫我準備的?”佘容光含糊的問道。


    丁遠森點了點頭。


    “你人還不錯,丁科長。”佘容光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反正我要死了,我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


    “黨務訓練團政訓處處長劉夷,也就是劉峙的那個侄子,早晚都會叛變。”


    丁遠森一怔:“為什麽那麽說?”


    “淞滬會戰剛開始的那會,他就在動這個腦筋了。”佘容光冷笑一聲:“他曾經和我說過,日本人太強了,一打,中國必敗,說咱們這些人得給自己找條退路了。


    其實,政府中有這樣想法的官員不在少數,但最快付諸於行動的,劉夷算是一份。他曾經秘密的來過幾次上海,和人密會過。”


    丁遠森立刻變得警覺起來:“知道是誰嗎?”


    “知道。”佘容光喝了一盅子酒:“上海啟達商行總經理,齊守寬,這個人名義上是個商人,實際上早就被日本人拉下了水,成了日本人的特務。


    早年間,劉夷對其有恩,所以和他的關係很好,劉夷一到上海,他就知道了劉夷的來意,兩個人一拍即合,所以,劉夷必然叛變。”


    丁遠森追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怎麽知道的?”佘容光笑了:“戰爭還沒爆發前,我到上海公幹,還奉了劉夷的命令,給齊守寬帶來了禮物,就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齊守寬新娶的老婆。


    這女人也喜歡跳舞,我和她跳了幾次舞,這麽一來二去,我們就睡在一起了。這次逃到上海,我悄悄的聯係了她,是她告訴我這些的。”


    丁遠森有些不太放心:“這情報,準確?”


    “肯定準確。”佘容光毫不遲疑地說道:“劉夷給我設了這麽個圈套,想對我趕盡殺絕,我又何必再幫他隱瞞?丁科長,你去查,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


    說著,把筷子一扔:“成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他媽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在地底下等著劉夷這個王八蛋!動手吧,丁科長!”


    丁遠森掏出了手槍:“佘容光,兄弟也是奉命行動,你到了下麵,下輩子當個好人,保佑我們不斷地額取得勝利吧。”


    “我知道。”


    “砰砰砰”!


    槍聲響了。


    佘容光栽倒在了地上。


    血,從他的身邊流出。


    丁遠森收好了槍,歎息一聲,然後拿出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照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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