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洋迴過神來,果然看見救護車已經準備關門了,對林姿潔一點頭,感覺湊上前,擠了進去。


    沒一會,救護車就離開了一中,看好戲的同學們也都紛紛迴到教室裏。


    宋頌的狀態說不上多好,隻能說躺在救護車的擔架裏,應該沒什麽好的,隻不過相較於其他不能動的,失去意識的,最起碼她還是有力氣非要握著方晨初的手的。


    宋頌疼的已經眼前暈乎乎的,根本沒看見齊遠洋已經坐了上來,還一臉苦大仇深的環抱著胸,視線在兩人之間來迴轉動。


    她隻感覺到方晨初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一分。


    方晨初一隻手被她握著,一隻手在口袋裏摸索著,艱難的掏出一包紙巾。


    齊遠洋看他單手不方便,就想上手幫他打開,結果手剛伸出到一半,方晨初已經抽出紙巾,按在了宋頌的額頭上,為她擦汗。


    這兩個小同學……


    齊遠洋眉梢一挑,作為一個班主任,他有責任給同學們科普早戀的危害,可他要怎麽說?


    一向話癆的齊遠洋有些糾結。


    救護車上明顯不適合談這些,宋頌現在還受著傷,不知道情況怎麽樣,方晨初學習又好……


    他歎口氣,扭過臉,和護士小姐一起大眼瞪小眼。


    齊遠洋決定暫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叫救護車的時候齊遠洋也通知了宋頌的父親,所以他們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剛好看見宋光陽快步跑過來。


    醫生推著宋頌往裏走,三人緊張的扶著擔架,那副樣子好像躺在上麵的人命不久矣一樣,引得旁人頻頻注視。


    結果檢查了一番,醫生下了斷定,“右腿輕微性骨裂,左腿隻是扭傷。”


    “……可她怎麽都暈過去了?而是臉色那麽難看?”齊遠洋有些驚訝,就連一旁的宋光陽和方晨初也有些遲疑。


    醫生抬眼看了一下三人,放下手中剛拍的片子,扶了把自己的老花眼鏡,“她的身體有些弱,再加上當時在學校裏應該是旁邊人圍了一圈吧?”


    齊遠洋點點頭,剛要說話,又被一邊的方晨初打斷,“她身上當時還壓了幾個人。”


    “那就沒錯了,疼痛加上慌張,又被壓到了,應該會一時喘不過氣來。”醫生很淡定,在就診卡上鬼畫符了一陣子,遞給了這裏最年輕,看起來卻最緊張的方晨初。


    方晨初自然的接過,宋光陽看了一眼他,也沒什麽表示,聽說女兒沒什麽大事後鬆了口氣,拉著齊遠洋商量之後的事情了。


    方晨初坐在病房裏,看著床上躺的那個人,小臉慘白的閉著眼睛,讓他一陣心慌。


    被子隻蓋了一條腿,右腿露在外麵,應他們的要求,打了一層厚厚的石膏,看上去像個大白蘿卜。


    手指在上麵輕輕的戳了一下,連讓它晃動都不夠,白色堅硬的外殼。


    口袋裏的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方晨初走出病房,是楊凡打來的,剛接通,就聽見那邊吵鬧繁雜的聲音,依稀還能聽見楊真真在一邊叫喚著讓她來接。


    方晨初靠在病房門口,把手機挪開一點,確保那頭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一些後,才又放迴耳邊,“沒什麽大事,你們別太擔心了。”


    楊真真蹭在楊凡耳邊,和他聽著同一部手機,姿勢說不上來的怪異,聽到這話,她和楊凡也鬆了口氣。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讓她接電話,我們要給她上個安全課!”楊凡這才叫囂著。


    “還沒醒呢。”電話那邊,傳來上課鈴聲,方晨初的話頓了一下,不管那頭兩人又大驚小叫的,就又掛斷了。


    直到他發了一條冗長的短信過去,解釋了後,手機才又安靜了下來。


    長廊裏,宋光陽和齊遠洋站在遠處背對著他,方晨初看了一眼,就推開了病房門,而宋頌,也醒了。


    宋頌臉頰兩側浮起一層淡淡的薄紅,看上去比剛才有活力了許多,她正伸長了手,要拿一邊的水杯。


    她要渴死了……


    近在咫尺的水杯眼看就要被她推到地下了,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搶救了下來。


    方晨初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隻吸管,放在杯子裏對著她,宋頌驚訝又開心的盯著他,眼神一動不動,幾口就喝完了一杯白開水。


    睡在一旁的女人觀察他們很久了,現在看見兩個人這親密的舉動更加確定他們的關係,眉頭緊鎖,看上去格外的不高興。


    她直接問,“你們倆是兄妹嗎?”


    宋頌詫異的扭過頭看著她,又迴頭看了一眼方晨初的臉,長得哪裏像兄妹?“不,我們不是,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宋頌得意的看向方晨初,那副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的傻樣,激化了他內心的柔軟,沒忍住在她頭上又揉了一把。


    宋頌作勢要咬他手的樣子,卻被他一把掐住臉上的肉,隻能氣鼓鼓的瞪著他,眼睛裏卻滿是笑意。


    “從初一開始……這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麵對方晨初的調侃,宋頌表示這些都是小事,揮揮手就能解決的那種小事,“初中以前隻不過是你在你家玩,我在我家玩,反正都是玩嘛,沒差!”


    “……”


    方晨初點點頭,表示很讚同她的話。


    但一旁的女人臉色愈發難看了,好像這兩人在她麵前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宋頌渴的厲害,又在喝水,方晨初趁她低著頭的功夫,看向那個女人,麵無表情,眼神卻十分冰冷。


    這個女人剛想批評他們早戀是不對的,被這麽一看,心裏卻直接瑟縮了一下,無疑是被他嚇到了。


    女人在心裏安慰自己,不就是個小孩子嘛,怕什麽。


    但她沒在說什麽了,隻是眼神裏帶著一些不屑和嫌棄的看著兩人。


    方晨初收迴視線,把杯子放到一邊,抽過紙巾,給她擦胸前打濕的衣裳。


    宋頌臉又紅了起來,視線也躲閃起來,手指在一起扣扣索索的,心裏肯定是在想著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宋光陽推門而入,看到兩人的動作和距離腳步一頓,抬起想一腳踹過去的腿也放了下來。


    這個臭小子還是有點用處的,最起碼緊張他女兒的樣子可不比他少,宋光陽心裏對這個女婿的打分又高了一些,但也隻是一點點而已。


    宋頌看著自家老爸,歡喜就要撲過去,又被他按住,老實的躺迴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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