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什麽英雄狗熊,隻要人一老,立馬就不中用了,連場麵都鎮不住,徒奈何?若是放在年輕時,誰敢放肆?”


    陸老太爺一臉飽經滄桑之色,搖頭道:“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英雄遲暮,美人白頭,最讓人神傷。”


    “陸老太爺老而彌堅,隻要願意出手,照樣能席卷風雲。”


    方言有意吹捧兩句,但也沒有過多談及陸家所存在的問題。


    隨後寒暄數輪,相談甚歡。


    老太爺吩咐老管家送來房契和地契,當即轉交給方言道:“這都是青鸞應得之物,她父母走得早,也是一個命苦孩子,還望方小友多少體諒她一些,好好照顧一下。”


    “那是自然。”


    方言接過契書,卻發現不對。


    這怎麽變成了一份商鋪契書,還加了一套宅院契書?


    “老太爺,這宅院是怎麽迴事?”


    方言直言相問。


    “嗬嗬,這套宅院常年閑置,空著也是空著,不如一並送予青鸞。”


    “這一方麵是彌補她,另一方麵也是補償她的父母,兩人曾有功於陸家,我都記在心上,一直都沒有忘記,如今陸家分家在即,也算是了卻心中的一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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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爺笑嗬嗬道:“收下吧。”


    “這樣麽?”


    方言仔細一琢磨,還是不對。


    陸家為了分家一事,本就鬧得兩房矛盾叢生,刀兵相向。


    這老太爺還如此盛待陸青鸞,難道隻是出於一片好心?


    恐怕還是因為自己吧?


    雖然老人隻字不提方言,但也正說明他是個人精,既想不露痕跡的與方言賣個好,又不想方言因無緣無故欠下人情而心中不喜。


    轉眼間,方言便理會心意,同時對老太爺的評價更上一個台階。


    這確實是一個遲暮老英雄,隻可惜家族後代不中用,不然陸家也不至於鬧到這個田地。


    念及於此。


    方言連起身拱手道:“方某代青鸞,鄭重感謝老太爺一片心意!”


    “好!”


    陸老太爺頷首以示,隨後在老管家的攙扶下,緩緩起身道:“人老了就容易疲憊,方小友既然登門拜訪,不如在陸家閑住幾日如何?”


    “沒問題!”


    方言不做猶豫就答應下來。


    雖然他並不想參與陸家之事,但隻是閑住而已,並不算什麽。


    況且老太爺送來的商鋪和宅院,他還沒有觀賞過,這幾天還需要在郡城多停留一段時間,有一落腳之地也是極好的。


    “如此甚好!”


    老爺子揮了揮手,吩咐道:“老陸,你帶方小友去宅院入住。天元天龍,你們倆扶我迴去休息吧!”


    “是,老爺子!”


    三人整齊化一,齊聲應是。


    “方老爺請——”


    老管家連伸手作引。


    隨後在他的帶領下,方言徑直從老宅走出。


    不過片刻。


    兩人就來到一套小閣樓前。


    老管家走在前麵,口中連道:“方老爺,這套小樓常備有四名下人,兩名侍女,您若是有什麽吩咐,盡可交代他們去辦。”


    “好!”


    方言微微頷首,笑道:“有勞管家了。”


    “方老爺客氣了。”


    陸家的老管家也知道方言的厲害,絲毫不敢怠慢道:


    “方老爺請進——”


    “好!”


    方言大步在前,正式入住。


    片刻後。


    老管家對下人和婢女們吩咐幾句後,方才告別方言,給他留下一個安靜的私人空間。


    “方老爺,您喝茶麽?”


    一個嬌美侍女端著茶具小碎步走來。


    “不用。”


    方言登上二樓,邊走邊說道:“若有事,盡快稟報,若無事,就不要煩我,懂了麽?”


    “是,奴婢曉得了。”


    侍女聽到這話,連點頭應是。


    等到方言來到二樓廂房時,整個閣樓都已經變得靜悄悄的。


    顯然是侍女特意告知了其他下人,這段時間裏要小心行事,不要四處走動,弄出動靜,惹惱方言。


    “該修煉了!”


    從昨日到今天,從離火城奔赴寧安城,方言都甚少練功。


    現在得到空閑,自是爭分奪秒,修煉不輟。


    時至黃昏日落。


    陸家侍女隻敲過一次門,詢問午宴事宜,但被方言直接推脫了。


    吃席參宴,俱是麻煩事,他實在沒興趣與人逢場作戲。


    天色漸黑。


    當方言停下修煉,準備吩咐婢女尋些吃食時,一道明媚身影緩緩走上樓來,佯裝驚訝道:“喲,方老爺在修煉呢?”


    “迴來啦?”


    方言聽到聲音,連迴頭道:“過來坐。”


    “不不,我可不敢坐在方老爺的麵前。”


    陸青鸞上下打量方言一番,麵帶狡黠道:“方老爺今日拜訪陸家,一拳就打破了陸家大門,真可謂是霸氣側漏呀!”


    “青鸞。”


    方言聽的好笑,無奈道:“你迴來就迴來,何必一上樓就調侃我?”


    “身為夫君,不是該大度些麽,調侃兩句又如何?”


    陸青鸞媚眼一翻,嬌聲道:“也不知上午是誰,害我焦慮了半天,為思考對策,差點想破腦袋。”


    “結果某人單刀直入,一路打入陸府,還不打不相識,成了陸家的座上賓,官人可知是哪位混蛋麽?”


    “咳!”


    方言輕咳一聲,打了個哈哈,從懷中掏出兩份薄薄契書,跳過話題道:“看看,這是我為你爭取到的東西,咱們從今以後,在郡城裏,也算有一立足之地了。”


    “我早就知道了。”


    陸青鸞也恢複正經,頷首道:“老太爺很看好你,但又害怕惹你心中不快,遂將一切由頭推到我和我父母身上,你明白麽?”


    “當然明白。”


    方言笑了笑,搖頭道:“自古有句老話,老子英雄兒好漢,可惜在陸府不太靈驗。”


    “我今日也接觸了大房和三房的長子,兩人都不是什麽可靠之人。”


    “是呀。”


    陸青鸞輕歎了口氣,無奈道:“如今我提前分家,算是與陸家一刀兩斷,以後我便是徹徹底底的方家人,官人可不要嫌我拖了你們一家老小的後腿啊。”


    “怎麽會呢?”


    方言見她一臉戚戚然,估計是想到了死去的父母,還有從此一刀兩斷的陸家,不由起身將她抱在懷裏,安撫道:“咱們是一家人,何須胡思亂想?”


    “現在既有大商鋪,又有一套大宅院,待得兩小兒遊曆歸來,咱們就可以舉家搬遷至寧安城,在這裏安住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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