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花了一些時間。


    塔納托斯有些緊張的坐在了桌前,竭盡所能的將自己沾染上血跡,有些髒兮兮的手在褲腿上盡量拍幹淨,其次才有些鄭重的捧起就麵前這本書。


    編號z—24,也就是……安觀察珍夜所編寫的書。


    要說為什麽還沒翻開就能認出這本書就是珍夜嘛……


    這本書的封麵以及大小和其他書有很大的不同。不過雖然很顯眼,但還是被藏在了書架的夾層裏頭……找到花了很多時間。


    封麵不同其他的書本,其在書皮外還套上了厚重高級的白色書殼……看得出來安對此書的製作,從外到內,都下了很多心思。和其他千篇一律的書本完全不一樣。


    這也看得出來……不說祂愛不愛珍夜,首先最起碼的,珍夜對於安來說,肯定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然也不會就連一本日誌,都會被祂如此用心的對待。


    也難怪塔納托斯在準備翻開這書時會如此緊張了,生怕自己髒兮兮的手會弄髒了這被細心嗬護的日誌……


    讓塔納托斯有些驚訝的是,這篇日誌上珍夜的畫像畫得相當精美,栩栩如生。雖然畫上的珍夜麵無表情,略微有些冷淡,可這也正好反應了提筆作畫的安下了很多心思,才將這些細微的神情通過手中的筆呈現在了畫像上。


    編號:z—024


    名字: 珍夜(原名:無名)


    身份:未知,暫定半冥界人


    (我該如何去定義她的身份好呢?她的真實身份,究竟是冥界人,又或者是天界人,亦或者是……是能夠使用法術的人類?她的存在的起因就連命運都從未記載,她的親生父母的消息,就連我也無法查到。自然而然的,她最為詳細的真實身份,也因此完全無從考究。但她的身體對於冥界與人間的適應性都算不錯,最終我決定暫時定義為人類與冥界人血統各占一半的半冥界人。)


    命題:永恆的迷途者


    (她是我最為成功的代表作,是幹掉了命運的永恆之花,是這世上最令人感動,最具魅力的存在,還是我活下去最為美麗的意義所在。)


    正文:


    事實上,這是一篇迴憶性質的日記類型的日誌。我開始提筆寫它時,阿夜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


    我很高興,當年我並沒有將自己親手照顧成人的她,也當成其他的試驗品一般,在她被刻上刻印的那一刻就開始編寫此篇日誌。因為當年我的畫技很差。作為我最為特殊,最為美麗的花朵,她值得配上這稍顯用心的畫像。


    那時,我很難想象一個還活著的生物會在那一天,就這樣毫無征兆的闖入了我的永恆神廟。


    就我所知,我的永恆神廟的所在地是厄瑞彼斯,外麵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永夜之地。神明無法踏足這裏,生者也不願靠近這裏。可她卻在那天,有些突兀的衝進了這裏。


    她沒有名字,也沒法將自己的經曆很好的轉達給我。因為她所說出口的語言,很明顯是衝國那邊的方言,又因為她這麽一個小女孩居然就這樣踏入了我隱藏在永夜之地的住所,所以我為她取了這樣一個符合她家鄉風俗的名字,珍夜。


    一開始我並沒有打算照顧這個孩子。但是,她很特殊,也很不老實。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本人完全無法踏足出被卡俄斯兄長布下過結界的永恆神廟,可她,卻能自由自在的反複出入,這很奇妙。神明無法踏足厄瑞彼斯,而人類的亡靈又幾乎毫無可能來到我的神廟。


    她的真實身份是個謎,我無法通過命運三女神所感知。但通過排除法,我尚且猜測她是一位父母輩分別為冥界人與人類的半冥界人。


    就這樣,由於她體質的特殊性以及她並不害怕我,甚至開始將我這當成她的探險根據地的緣故,我開始照顧起了阿夜。


    說是照顧,其實我隻有每天晚上能夠見到她。白天天不亮,她就會出門去探險。


    我曾問過她,這樣很有趣嗎?難不成不覺得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還有滿地亂爬的暗靈都很危險嗎?


    她迴答我說,外麵不是一片漆黑,她完完全全看得見,在她眼裏,永夜的厄瑞彼斯,也擁有白天與黑夜。至於那些死去的亡靈,對她來說,就隻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不會搭理她的人群罷了。


    因為這番話,我開始意識到這孩子有些不一般。


    有一天開始,我安排了一條化身偷偷跟蹤她,去觀察她口中所謂的探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那時起,我才終於了解到了這個孩子的不凡之處。


    暗靈們將她無視,她得以如此悠然自得的踏過厄瑞彼斯的最遠的距離,到達冥界神廟……


    最讓我驚奇的是,冥界神廟並不是無人踏足的地方。黑帝斯與刻俄柏諾斯,或是一些被關押的犯人,偶爾都會在其中活動。可她的存在,就仿佛是透明的一般……所有人都將她無視。


    她甚至還當著黑帝斯小子的麵坐在他的跟前去撫摸刻俄柏諾斯的頭……而刻俄柏諾斯雖然會表現出被撫摸的反應,但它的視線或嗅覺,依舊察覺不到這小姑娘的存在。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冥界的各個地點穿行,美其名曰是在探險,可實質上,當她每遇到一個人時,都會故意在那人麵前表現出誇張,引人注目的樣子。


    我想,她似乎是在尋找,是否還有其他人如同我一般,能夠感知得到她的存在。


    她渴望被注意。她是多麽的能有哪怕一個人的目光,能夠注視著她故意誇張扮醜的小臉上,就算隻是稍微感到一絲詫異,對她來說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這讓我想起了些有意思的東西。衝國那邊的人,在死去之後,還活著的人類一般是注意不到那些亡靈的存在的。那個小女孩很明顯也像是這種情況。但她又百分之百是個生者……我很好奇。


    而且死去的亡靈隻不過是沒法被人類所察覺。她的存在,卻像是被所有的生命所無視了一般。


    就這樣,慢慢的,珍夜開始花更多的時間出門去探險。有時好幾天才迴來,有時當天就會迴來。我並不擔心她的安危,因為我會用化身悄悄跟著她。每當她精疲力盡快要迴來的時候,我就會為她準備香噴噴的食物與軟軟的床。


    直到有一天,珍夜去到了她所踏足的最遠的地方,也就是當年冥界美麗的自然地帶,水仙花平原。


    說起來,那時的珍夜長得很快。似乎已經從一個小女孩成長為一位靚麗的青春少女了。或許,那時也恰好是到了她該情竇初開的時候了吧。


    她在那裏,總算是遇到了第二個能夠注意到她的存在的人。


    “我焯……”


    塔納托斯看到這裏,有些驚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原本應該是已經忘掉了的……但這些附帶既視感的文字,讓塔納托斯隻是沒怎麽費力就想起來了。


    那段異常丟人的經曆(捂臉)……


    那年,他被黑帝斯老先生下達指示,要去人間帶一個叫做西西弗斯的家夥迴塔爾塔洛斯接受審判。


    似乎是因為那個西西弗斯觸動了眾神的怒火吧……塔納托斯當時不知詳情,隻是像個聽話機器一樣將人給綁了迴來。


    途經當年還未被岩漿所覆蓋的,有著美麗自然風光的水仙花平原時,西西弗斯眼見清澈的河流就在腳邊,便提出自己希望能夠在塔爾塔洛斯接受審判之前能再喝些水。


    塔納托斯出於一絲心軟答應了……就這樣,年輕氣盛的他,自認為西西弗斯已經身在冥界,反正已經無路可退了,索性就摘下了西西弗斯雙手的鐐銬,讓他好用雙手捧水喝……畢竟,可別指望冷血的司死之神塔納托斯會給這罪大惡極的人類親手喂水。


    在喝飽了水後,塔納托斯頗為自負的要求西西弗斯自己戴上鐐銬,好繼續上路,可西西弗斯卻說,他沒法自己戴上這副鐐銬。


    怎麽會沒法自己戴上呢?塔納托斯不信。這鐐銬是可以由被使用者自己扣好的。當年他也經常在索了亡靈的命後要求他們自己戴上鐐銬跟著自己走……所以塔納托斯不信。說到底,他當時隻不過是不想為這個叫做西西弗斯的罪人做任何事情。哪怕隻是幫他給鐐銬上個扣。


    “可是,您看!我就是沒法自己戴上呀!”


    “不可能!別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我抽你啊!”


    於是乎……西西弗斯便一口咬定是那鐐銬壞了。


    聞言,年輕氣盛的塔納托斯當時一下子就火氣上來了,隨手丟下鐮刀,抄起鐐銬就往自己的雙手上緊緊扣住!


    “你看!這玩意不沒壞嗎!而且自己不也能夠好好扣上嗎!你這懶惰的家夥!”


    “……嗬嗬。”


    就這樣,雙手都被鐐銬扣死的司死之神塔納托斯,被罪人西西弗斯給綁架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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