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供大家逃離這座小小島嶼的時間本來就十分緊迫,哪怕揮動手中的船槳再用力再快速,但也依舊改變不了安格烈·卡溫頓三人的出海行程一來一迴就花去了整個下午的時間這個事實。


    等他們三個人迴到海灘上順利地和威廉·杜萊爾以及安東尼·馬斯頓會合的時候,太陽已經漸漸觸及到了海平麵,散發出來的明黃的光線靜靜地打在海麵上、海灘上以及他們身上,此情此景略顯蕭瑟。


    五個人迅速迴到島嶼中部的別墅內,叫上別墅內的四個人,九個人再次在別墅的大廳裏麵集合,彼此之間互相分享一個下午收集到的情報。


    “你們下午在二樓的房間裏麵找到那種類似上一個的神秘法陣了嗎?”


    安格烈第一件事就是詢問下午留守在別墅裏麵的維拉·克萊索恩等人關於神秘法陣的發現情況。


    “安格烈,我們不光是找到了那種類似的法陣,更誇張的是我們四個人總共找到了八個,二樓的每一個房間裏麵的床板下麵都有一個奇怪的法陣。”


    維拉連忙迴應了安格烈提出的問題,然後抿了好幾下嘴唇,她感覺對這種糟糕的情況有點不知所措。


    “這迴一次性就有了八個,是第一次的八倍,卡溫頓先生,你那裏應該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吧,我看你從剛才開始一直都不是很擔心的樣子。”


    黛米·梅斯在集合之後就觀察著安格烈的表情,見到對方沒有很為難的樣子,心裏抱著一點點希望,說了一句活躍氣氛的話來試探安格烈。


    “從理論上可以這麽說,但我的猜測也隻是八九不離十,不能百分百打包票,畢竟我也不是全能的神靈。”


    “你說的到底是什麽辦法啊,從海灘那裏和你會合的時候就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肯對著我和安東尼說。”


    威廉·杜萊爾對安格烈之前和他們會合之後一直不肯透露,說要等全員到齊之後再說明的做法有點小小的抱怨,順著談話的勢頭就這樣發泄了出來。


    “我想出的逃離這個島嶼的辦法就是:我們所有人都要依照牆壁上顯現的文字的敘述內容‘死’一遍。”


    安格烈就在這一句話裏麵輕描淡寫地拋出了這個令其他人都感到十分震驚的答案,然後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麵,等待其他人對這個辦法的反應。


    “你不要在這個時候亂開玩笑好不好,現在可以說所有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他們都在等待你想出的逃生的方法,安格烈!”


    安東尼聽到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立馬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安格烈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花花公子馬斯頓,你還記得上學時的‘儀式與法陣’這門課裏所學到的知識嗎?”


    安格烈並沒有向著其他人直接解釋為什麽自己會說出剛剛的那個方法,而是對著安東尼·馬斯頓反問了一句看起來與現在的要解決事情沒有什麽關聯的一個問題。


    “我……那麽久沒有學習,我早就把那些知識全都忘幹淨了,不行嗎?”


    安東尼之前拿走鍋研究了良久,都沒有會想起以前所學的關於法陣這方麵的知識,現在被安格烈戳到痛處,沒有什麽好反駁的,隻能像個小孩子一樣死鴨子嘴硬地對著安格烈強了一句。


    “你真的把關於法陣的知識全都忘幹淨了?我之前還以為你早就發現了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現在如果不是我也在這裏,那就代表沒有一個人能夠讀懂法陣裏麵所表達出來的信息了,萬一你們沒有按照牆壁文字指示的方法死亡,而是全體人員都陷入絕望的情緒當中然後接連自殺該怎麽辦?”


    安格烈此時此刻對安東尼有一點恨鐵不成鋼,雖說自己用“花花公子”這個內在意味並不是很好的外號來稱唿安東尼,但安東尼以前在學院時的成績其實還算不錯的,隻是在惡名的照耀下,顯得不出眾而已。


    眼下安東尼卻直言自己把所學的知識都忘光了,即使兩人之間的人際交往上沒有太大的利益關聯,安格烈或多或少還是有一點失望的。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安格烈現在可沒有多餘心思去管安東尼的那些破事,轉而開始向大家闡述這幾天下來他所分析出來的信息。


    “我就這麽跟你們說吧,巴爾·霍迪其實並沒有死去,他還活著。”


    安格烈先是用最重要的信息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自己這裏,發揮出來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其他所有人聽到這句話,一時之間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了,結結巴巴地在巴爾和安格烈兩人之間轉換視線。


    “真的嗎,霍迪先生沒有死?”


    雪莉·梅斯捂住嘴巴,她的麵容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活了過來,雖然雪莉和巴爾·霍迪並不相熟,但她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依舊感到很高興。


    “嗯,差不多是這樣的。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們隻管聽就足夠了,千萬不要插嘴,心裏有問題等到我說完了全部的內容再問。”


    安格烈先是抬起手壓了壓,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隨後就向眾人分享自己揣測的信息。


    “導致巴爾‘死亡’的那個鍋底的神秘法陣,我暫時還不能解讀出它的所有信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法陣裏麵包含六位正神的代表符號。受到法陣影響的巴爾,是不會因這個法陣死去的,同時也不會因為其他神秘力量的影響死去,為什麽巴爾一直都處於假死的狀態,我下麵所說的信息可以給出解釋,


    “自從我來到這個別墅之後,我的靈性就沒有在恢複,但我本身就是受重傷的狀態,而且還遭受到了別人的‘詛咒’,所以這並不能夠說明什麽,


    “於是我讓奧利弗·卡敏思在之前用幹淨了自己的要素之力,同樣地,在我之後詢問他的時候,他的要素之力也沒有恢複,由此得知我們的涉及到超凡與神秘的能力是無法恢複的,


    “其次,在我們準備伐木的路上,威廉曾說過這個島嶼上沒有聲音,根據後續一係列的探查,確定了這座島嶼就是‘死的’,沒有動物、沒有昆蟲,隻有植物,


    “還有就是我們今天下午探查到的那麵在島嶼外麵的空氣牆,牆外麵的景色就是從牆裏麵一小段的景色延申除去的,太陽和月亮這種東西也是虛假的,所以它欺騙了我們的眼睛,蒙蔽了我們對外界的觀測,


    “最後說明結論,別墅牆壁上的文字並不是想要殺死我們,而是想要拯救我們,


    “我們連同這幢別墅、這座島嶼以及島嶼外麵的一部分海域現在正處在一個時間裂隙之中,逃離的辦法就是所有人都要遵照六位正神的法陣,在這個時間死去,不能缺少一位,在這個裂隙裏麵,我們的時間是連在一起的,如果有一位沒有按照牆壁上的文字所說明的方式死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安格烈一口氣把自己這幾天分析出來的東西都說了出來,其他人聽著聽著,思維就跟不上安格烈所說的話了。


    “你……確定嗎?”安東尼小心翼翼地詢問,有一點接受不過來。


    “這是我耗盡腦力總結出來的和目前情況最接近的一個答案,當然,如果你們接受不了,我、奧利弗和瓦格雷夫可以先行遵照牆壁文字所提示的方式死一趟。”


    安格烈說明了自己的意向,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一旁的瓦格雷夫和奧利弗也一副下定了決心赴死的樣子。


    “還是讓我來吧!”


    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一句話在眾人當中響起。


    說話的人是維拉·克萊索恩。


    “你確定?萬一我的結論是錯誤的怎麽辦?”


    安格烈對維拉願意站出來的行為感覺高興,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向維拉提出質疑,如果維拉隻是臨時被他的話語打動,等到關鍵時刻再後悔的話,情況隻會變得更加糟糕。


    “我現在非常、非常確定,我很認真,即便你的結論是錯的,我就這樣白白死去,我也不會後悔。畢竟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麵,我也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如果我的死,可以為大家試探出生路,這是最好不過了,但如果結論是錯誤的,你們也不會損失太多,最多也就是一個會做飯的人而已,我……隻希望,要是你們……能夠安然離去,就到……埃……埃蘭孤兒院去……看一看,幫我……照顧一下……孩子們。”


    維拉·克萊索恩第一次在其他人麵前說出這麽一長串話,在這之前,她就隻會說一些應和其他人的話或者遇到突然的狀況怯弱不已的話。


    說著說著,維拉語句開始斷斷續續,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雪莉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地低語,以此安慰她。


    維拉·克萊索恩一直是一個怯弱的女人,依舊是一個怯弱的女人,或許是一個怯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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