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惡夢了嗎?叫了你好一會兒才醒。”安澤關切的看著她。


    未了眼神迷茫的盯著他,恍惚間,像是身處宮廷,枕在君王身側。


    “你是他嗎?”未了輕聲問。


    “誰?”


    未了看著安澤的眼睛,眼中流露的情濃的久久不曾散去,仿佛穿過肉體,看到了靈魂深處那個愛她如命的君王,這眼神也讓安澤心慌不已。


    “你沒事吧?”安澤已經嗅到了一絲絲危險的氣味,這眼神不似在看他,而是在看一個愛到情深不以為報的人,那眼神裏裝著滿滿逃避愛戀的心卻又思慕的情。


    或許是現實漸漸迴到了未了的視野,她眨了眨眼睛,抹了抹眼淚,卻發現淚腺發達的她,居然停不下內心的憂傷,哭的甚是淒涼,卻又笑自己太過荒唐。


    安澤歎了口氣,將人攬入懷中,輕輕的安慰著。


    “究竟是誰這樣傷了你的心......”


    兩三束晨光穿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了床上。


    安澤因為經紀人的催促,匆匆的洗漱離開了。


    未了坐在空蕩蕩的床上,她可以對君王說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但卻不敢對安澤說出這話,如今她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安澤,要如何繼續著接下來的八年光景。


    這天,未了安靜的坐在客廳看著孩子們,而宇俊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反常,不再像往常一樣咿咿呀呀的學大人發音,而是安靜的趴在她胸前,眼睛時不時還會看看媽媽的神態,縱使小夏荷姐姐和曉凡哥哥怎麽招唿他,他都不為所動,就這樣安靜的陪在媽媽身旁。


    就在這麽個氣氛低沉的下午,稀客來了。


    “昨天是你生日,趕巧我昨天有事,索性就今天過來,還給你帶來一個禮物。”神婆從包裏拿出一塊小小的木質方塊,也就大拇指長短寬窄,上麵刻著她的生辰八字。


    “這是什麽?護身符嗎?”未了看著紅繩穿過的木塊。


    “這是長生符,給你求來的。”神婆擔憂的看著她。


    “長生是嗎?長生......”未了淺笑謝過神婆的好意,但長生不是任何人能夠做主的。


    “戴著吧...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神婆將自己的卦說了一遍,雖說還剩八年,但身體的狀況卻會隨著時間的推進,或是什麽外在原因而被消耗的極快。


    “是因為我生下了他是嗎?”未了看了眼睡在金毛身邊的宇俊。


    “應該是了,但我的卦上,可還有一個呢。”


    “又生了一個?”


    “嗯,你...現在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再生了。”


    “要是趕到那裏了,又怎麽能推脫打掉呢,留下宇俊一個會不會太孤單了,隻有他和爸爸,再生一個吧,也好相互陪伴。”


    “我的卦中,你生下另一個後,可就......”


    “昏迷?”


    “不是,不至於那麽嚴重。”


    “那是什麽?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你要做好準備啊。”


    “準備不在我這個未知生命體的範圍內,準備永遠也幹預不了命中注定。”


    當天神婆陪了她一個下午,也是吃了晚飯才走的。


    “電視劇裏的橋段不適合你,那些都是安澤最為熟悉的東西,他一定會猜到的,所以不要想著疏遠他,甚至假裝愛上別人,也別準備哪些魅惑他的女人,安澤他不會信的。”


    這是神婆臨走前說的話,也正是未了即將要考慮的事,這話她也明白,安澤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搞不好一個不慎,就會被對方察覺到其中的用意。


    當晚安澤迴來後並沒有提起早上的事,雖說在心裏埋下一個疑問,卻始終沒有提起過,而這件事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忘了,可淡忘的時間持續的有些久,從那夜起未了和安澤陷入了第一次不算冷戰的冷戰。


    在之後的兩個星期裏,他們兩個的對話隻剩下‘晚安’。


    因為安澤在拍戲,早上很早就走了,晚上又是很晚才迴來,跟吳念他們根本碰不到,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這段事情。


    未了知道在這段時間裏,無論自己說什麽,對方都不會相信,那些編造出來的謊言不足以圓一個夢境,所以她選擇了沉默,而不是道歉求和,因為這並不是一件錯事,隻是一個穿插起來的錯夢,或者說,安澤的前世就是君王呢......


    至於安澤,他心裏是憋著火的,畢竟未了什麽都沒說,他對未了的了解確實不多,雖不會懷疑未了對他的感情,但卻會嫉妒那個住在未了心裏的男人。


    公司要趁著lie下一位成員懷孕之前出一張單曲,故而她們三個再次踏上了迴歸的道路。


    安澤的戲在五月份殺青,之後就一直在家照顧孩子。


    歌曲走的是性感路線,錄歌之後就開始練舞了,也是這個時候,未了發現原來神婆的卦是準的,她的身體的確出了些狀況。


    蘇遠的遊魂和未了的身體的切合度滿滿縮減,雖說縮減的不大,但體力和精力卻照比之前差了很多,而且睡覺的時候變得多了。


    楊曉調侃她說是上了年紀的原因,燦輝也買了些營養藥,但不怎麽見效果,又見她食欲並未減少,隻是容易疲倦,所以就沒在意。


    安澤和未了最後是通過宇俊打破的冗長的沉默,但話題也始終都在宇俊身上,而不是對方。


    未了是一個很倔強的人,隻要她不想說,誰都無法走進她的內心,而安澤卻是個特別敏感的人,敏感到自己都厭惡的程度,在他看來,自己再也不是未了最愛最在乎的那個人了,這種感覺浮動了他的內心,故此,兩人因為一場夢,變得有些生疏了,感情雖說談不上破裂,但卻蒙上了一層水霧,久久擦拭不去。


    lie的迴歸算是速度的,錄歌、練舞、拍攝mv,最後在六月下旬重返舞台,這次公司還準備小型的見麵會,總之日程排的滿滿的。


    住在別墅裏的孩子都是雙語甚至三語的,曉凡的外語稍微差一點,平時說的是東鮮語,有時候也會說中陸話,但北淩語隻會說一些簡單的單詞。


    小夏荷很有語言天分,未了平時會教她三四種語言,小孩子學的有模有樣,音調把握的很好。


    至於小薄荷和曉愛還有宇俊,連基礎的東鮮語都沒學好。


    安澤的公司接到了綜藝的通知,說是要上超人迴來了,拍攝地就在家中,但因為他們別墅有些特殊,所以就成了安澤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七月初綜藝組來家裏安裝監控器,就隻在一樓和三樓安裝,二樓隻有走廊和樓梯口有,楊曉、南靜還有未了的房間均不安裝。


    七月十號這天是安澤的生日,楊曉和南靜都因為綜藝沒有迴來,因為沒有那麽多客套話,所以孩子們切開蛋糕吃完後又玩了一會兒,然後上床睡覺。


    未了在廚房收拾餐具,安澤將宇俊哄睡著後就下樓了,隻靠在牆邊看她。


    不多時,兩人關了大燈,並肩上樓。


    “你明天還有行程對嗎?”安澤走在她身後。


    “嗯,見麵會,大約持續兩個小時左右。”


    “幾點走?”


    “八點,然後去美容室,十點開始。”


    今天電台的音樂節目放送結束,所以有半天的休息時間,未了就早早迴來做生日蛋糕。


    因為走廊裏有監控,並且明早就會有工作人員過來拍攝,所以今晚的監控是測試打開的,兩人並沒有過多的動作和言語。


    因為一個夢境,能持續冷戰兩個月,這種奇葩事,除了他們倆,旁人也是做不出來的。


    在這兩個月裏,未了從來都是背對著安澤的,這和她的心一樣,都沒有那個正麵麵對安澤的勇氣,在這兩個月期間,他們幾乎沒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就連牽手和擁抱走沒有。


    此夜,安澤關燈上床後就一直盯著未了的背影,冷戰後,不知多少個日夜,他都是這樣看著對方入眠的,那種走不進對方心裏的感覺使他煩躁,可這煩躁最終挨不過時間的衝刷,最後他帶著委屈巴巴的勇氣挪到了對方身後,最後攬住了她。


    在未了不肯分享的內心裏,她是想念這個擁抱的,原本也沒有什麽可硬撐的理由,故此轉身攬住了對方的脖頸,這一伸手,將所有的冷漠齊齊打破,帶著占有彼此的欲望,唿吸漸深,帶著彼此的痛,搖擺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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