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陳一諾嘴裏吐出的這個名字,在場的人皆是一片嘩然。


    是了,這廝自從殺了檮杌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一諾仙子的話,不無道理啊!”


    阿甲十分讚同陳一諾的話,坐在他旁邊的夷星河也點頭附和。


    “若真是他將雪傾塵帶走了,這人,可就不好找了呀。因為,北辰矣蕤還尚且知道個確切地點是天界,而兕重樓這廝,自從赤練山閻王殿被毀之後,他就沒了容身之處了。”


    “不...其實...他還有一個地方可以藏身。”


    一個聽著十分陌生又熟悉的聲線,就在眾人分析著找不到頭緒的檔口,從大門處傳了過來。


    “墨無殤!?”


    見著倚在門框上,由君笙攙扶勉強站立著的墨無殤,陳一諾“噌”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接飛奔了過去。


    “你什麽時候醒的啊!我都不知道!!你覺得怎麽樣,還好嗎?”


    陳一諾伸手攙著墨無殤的另一隻手,然後將其帶進了屋內,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嗬嗬,無事,我感覺很好。我剛醒,君笙跟我說了我昏睡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聽聞你們正在為了找雪傾塵姑娘的事發愁,本想過來跟你們一起商量的,可方才在門口聽見一諾說兕重樓的嫌疑最大,所以,我便想到了一個他可能藏身的地方。”


    “是何處!?”


    “赤練山閻王殿。”


    “可是,那處地界,不是先前已經被我給毀了嗎?”


    “不,它的後山腰處,有一個秘密的甬道。此次岩漿爆發,興許,會改變那裏的地貌,將原本的甬道,衝出一個更大的洞穴來,而且,那裏的岩壁,嚴絲合縫到太過規整了。畢竟,它作為兕重樓數萬年的根據地,肯定,是有它的別有洞天在的。”


    “後山腰!?就是...就是你將君笙救出來的那個地方!?”


    “嗯,正是。”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墨無殤的猜測,也不無道理。那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瞧瞧。”


    聽完墨無殤的話,陳一諾立馬就再次站了起來,說風就是雨的打算即刻出發。


    “諾諾!!我跟你一起去!!”


    正要走,就見到門口站著一個風塵仆仆,一臉滄桑的羽拾秋。


    這人,一夜之間,仿佛是經曆了什麽重大的變故一般,看起來竟然成熟了好多好多。


    見著他如此模樣,陳一諾連忙叫他進屋來。


    “你瞧瞧你這邋遢樣,這是去了哪個原始森林滾了澡還是怎麽的!?憔悴滄桑成這樣!!”


    羽拾秋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隻是眼神灼灼的看著陳一諾道。


    “這個別管,你不是要去找她的下落麽?我跟你去!”


    “你去幹嘛啊!?”


    “去找她啊!!”


    “可...”


    陳一諾差點兒將雪傾塵寧死也不願再見他的這件事脫口而出,但顧及到現場還有這麽多的人在,她還是想給他留點兒麵子。


    “諸位,今日之事,驚動大家出人出力,非常感謝各位的幫助。今日既然來了,這天色也不早了,那不如,就留在這裏歇過一晚再走!?”


    阿甲和夷星河聽見陳一諾的話,也不過多推辭。


    “那就,打攪了!”


    阿甲的迴答,中規中矩。


    “嗬嗬,求之不得啊。我這每日都在不憶仙宗關著,人都悶壞了。此次出來,正好活動一下筋骨,散散心。”


    夷星河總歸是年輕,還不像已經暫代宗主一職多年的阿甲那般沉穩,他的來曆,其實是當年的不知先生,為了預防自己萬一有一天不知道死在誰的手上,從而暗中培養的一個仙根極佳的孩子。


    好在,他並沒有像不知先生那般,心思偏執,雖然年紀尚輕,可學習能力超強,術法功力也是一流,所以,將不憶仙宗交給他,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再者,這也算是,不枉不知先生培養他一場。


    既然他們答應留下來過夜,隨心隨意便親自領著他們去今晚要住下的地方了。


    大廳裏,就剩下了陳一諾他們這一幫人在。


    大家都曉得羽拾秋和雪傾塵之間的糾葛,而阿甲和夷星河不知道,為了給他留點兒麵子,陳一諾便支開了阿甲和夷星河。


    “你可知道,自我將她從你那兒接走,她就一直在試圖衝破我替她止血的封印,一心求死!!甚至,在我苦求了她數次之後,她都仍舊不肯提起生存下去的意誌...最後,你知道,我們是用什麽方法,才讓她放棄抵抗,接受治療的嗎?”


    陳一諾臉色凝重,目光灼灼的看著羽拾秋,一字一句的將他們昨天救治雪傾塵時經曆的一切,講給了他聽。


    羽拾秋第一次不敢直視陳一諾的眼神,他低著頭,沒有接話...


    “在我們覺得救她無望之時,我說,我去把你揪過來,讓你向她道歉,可她十分激動的愣是不要我去找你。她說...她...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見到你!!也正因為我答應了她這一點,她才終於肯放棄抵抗,接受治療!!”


    陳一諾的話,猶如一根根寒芒畢露喂了毒的鋼針一般,直直的紮進了羽拾秋的心裏。


    “我不想問你,那晚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如何會將一個如此喜歡你的女孩子,逼到如此地步!!經過此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我知道你小時候的經曆,會讓你不容易對別人產生信任,尤其是她的身份,是個已經證明了的細作。盡管她是情非所願,但,你仍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不肯放過她!!我懂你的心態,知道你是怕受傷害。可是,你的害怕,不能成為傷害她的理由!!”


    “陳一諾,夠了...”


    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半句話的南宮言,突然開口中斷了眼見著越說越激動的陳一諾。


    陳一諾的心口劇烈起伏著,剛剛她沒有當著阿甲他們的麵說出這番話,已經是對羽拾秋留下了最大的情麵了。


    “我...我不知道...”


    “安!?”


    門口站著的羽拾秋,突然間沒頭沒腦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不知道...究竟該怎樣表達自己對她的感情...她在我的心裏,應該是極度討厭的存在,可是,不知何時起,她的臉,就總是在無人之時,出現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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