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晉磊與賽罕還有紮哈幾個人神色鄭重,似乎在商議著什麽。賽罕轉頭之際看見塞莉亞醒了,微笑著喚她過去,一起討論。


    原來,幾個人討論的正是與晉磊和塞莉亞此次關外之行具有絕對重大意義的機密。


    此次四族聯盟大會的發起人是狼族族長安圖,主要策劃者其實是狼族的月神溫錄。他們表麵上打著統一高山、各族相親相愛再不分彼此的幌子。


    其實不過是想讓狼族獨霸高山,魚肉各族罷了。並且,四族聯盟的背後潛藏著更龐大的野心,那就是,要集高山所有戰力殺入天海關內,馬蹄遍踏。


    這些情況晉磊早已經掌握,這也正是他來高山的目標所指。可是,賽罕再往下說,可就有些令他驚心動魄了。


    原來,極力促成此次聯盟大會的,還有一隻幕後的黑手,那就是洞仙教的聖君陽劫。正是聖君陽劫派使者前來極力遊說狼族的溫錄與安圖,希望統一高山,並揮軍北上與洞仙大軍前後夾擊怒滄軍。


    洞仙教答應事成之後要給予了他們豐厚的“報酬”,答應將輝陽城後方的二十五城全都讓給狼族,這讓本來就野心極大的狼族首領安圖與狼族月神溫錄如何不大喜若狂?


    於是,兩下一拍即合,沆瀣一氣,同流合汙,簽下攻守盟約。狼族便馬上著手派人遊說各族族長,準備召開四族聯盟大會。


    身負神聖使命的豹族當然不會將這些爛事放在眼裏,賽罕撕碎請柬並拒絕參加盛會。他一眼就看穿了安圖與溫錄的陰謀。


    不過就是想合各族的兵力殺入、將各族戰士當成炮灰罷了。既然豹族退出,四族聯盟也徒具虛名,不過是三族聯盟而已,可對於野心極大的狼族來說,這不過是討個說法罷了,其餘的並不重要。


    可笑虎族與獅族的族長真是利令智昏,竟然真以為四族聯盟殺入天海關後他們虎族和獅族能撈到什麽好處,竟然都同意了進行聯盟,並且目前都已起身趕往烏蘭城,死心塌地的要和安圖殺進關去,幹一番“事業”。


    說到這兒,賽罕搖頭歎氣,“虎族和獅族的族長真是沒有腦子,他們也不想想,這樣的聯盟盟主會是誰?指揮權在誰的手裏?如果真要得利,最後的利益會屬於誰?


    就憑著狼族人天生的貪婪與野心,他們到口的肥肉豈能讓與一半給這幾個蠢貨?虎族和獅族不過是被利用的傻瓜罷了,最後,也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罷了。如果真要得勝,他們也巴成離死不遠了。”


    晉磊大笑,“賽罕族長說得是,依我看,最蠢的還是狼族的族長安圖和月神溫錄,如果狼族人真要合高山人全體兵力入關,怒滄軍覆滅之時,狼族人也會遭受滅頂之災,甚至在傾巢出動的情勢下,恐怕連高山基業都會保不住,被洞仙教一口吃下。”


    “晉磊所言極是,可笑月神溫錄自負智深如海,卻在利欲熏心之下上了老奸巨滑的聖君陽劫的當,真是可笑。”賽罕笑道。


    “也許,溫錄對自己的軍隊很有信心呢。”塞莉亞聞言也嬌笑著出言嘲諷。


    “哈哈,如果溫錄要是這麽想,那溫錄更是個狂妄無知的笨蛋了。高山人縱然戰力再強大,可連總人口算起來也不過幾百萬之眾,全體戰士加在一起也不過二十餘萬左右,以這區區二十餘萬的兵力妄想守住二十五城,那可真是自不量力了。


    並且,人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沒有兵源不足之憂,可高山戰士戰死一個就少一個,沒有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全然無法補充。


    如果溫錄和安圖依仗的就是這個所謂的高山精兵,那可真是笑談。恐怕沒等他們在關內的椅子上坐牢,就被陽劫趕下去了。”


    賽罕條分縷析,將這一切講給眾人聽,聽得大家心悅誠服,均是佩服不已。沒想到這位豹族族長在護衛天峽之時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天下大勢無不成足在胸,真是厲害。


    “怎樣才能拆穿這個所謂的聯盟大會背後的陰謀,實現高山各族的真正統一呢?”紮哈問道。


    “嗬嗬,這就要看我們巴喀先祖的宿命傳人晉磊的了。”賽罕神秘地說道。


    雖然已經知道了高山上那個關於冰雪神刀和巴喀預言的傳說,但晉磊對於自己竟然成了高山各族統一的希望所在卻是莫名其妙,同時也不以為然,現在他隻希望早一天將這個所謂的聯盟大會陰謀拆穿,解除怒滄軍的後顧之憂,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賽罕族長說笑了,我隻是普通的人,又哪裏是巴喀先祖的宿命傳人了,隻希望這次能夠完成我的任務,盡早趕迴輝陽城。”


    “你的任務?嗬嗬,你的任務是什麽?”賽罕笑問道。


    晉磊一怔,這不是明知故問嘛,都已經說得嘴都幹了。


    “當然是將這個所謂的四族聯盟大會破壞掉,讓洞仙教的陰謀不能得逞,解除怒滄軍的後憂了。”


    “那我問你,破壞掉聯盟大會真的就能達到你的目的?”賽罕微笑問道,像一位長者在開導自己的後輩。


    “這……”晉磊猛然一驚,感覺到了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說不出來,於是側耳凝神聽了下去。


    “聯盟大會不過是個形式罷了,你破壞掉又能怎樣?安圖和溫錄的野心豈能這樣輕鬆地被壓製下?他們怎能善罷幹休?四族聯盟不過是層窗戶紙,有等於無。


    如果你真要將它捅破,還不是照樣圖窮匕現?聯盟大會的流產,隻不過是逼著溫錄和安圖撕去溫存的麵紗將自己的野心徹底暴露出來,換副窮兇極惡的嘴臉罷了。他們會采用強硬的手段,大興刀兵,以武力征服高山各族,以前他們不也是這麽幹的嗎?


    到時高山之上刀兵四起,鋒火連天,人人都生活在血與火的恐懼之中,比起高山人入關征戰又能強到哪裏去?


    並且,一旦溫錄與安圖統率的狼族軍隊統一高山各族,他們依然會進軍天海關。聯盟大會,對他們來說隻是以最溫和的手段達到最佳的效果而已,即使破產了也不過多浪費一些時間和武力去硬碰硬地解決問題罷了。


    安圖與溫錄一天不除,高山人永無寧日。人也必須時刻提防他們統一高山,破關而入。


    其實,引申開去,這個問題更為複雜了。高山各族一天不統一,各族之中就會不斷有安圖與溫錄這樣野心勃勃的人湧現出來,他們會不斷發展本族勢力,熱衷於權力和領地的爭奪。


    他們是與世無外的高山人中的害群之馬,他們的野心會害死成千上萬的高山人。所以,高山各族必須統一。


    通過萬眾推舉,將最得人心的首領上推薦上來,組建起一個強有力的議事機構,堅決製止和抵製那些野心家們的陰謀,讓和平的種子遍布高山,深入人心。讓戰爭與鮮血的陰影不再覆臨高山,永葆和平!


    現在,就是實現巴喀先祖這個願望的最好時機。而進入天峽卻全身而退、得窺天地之秘、取得冰火神刀的你,晉磊,就是這個橫空出世統一高山各族的人,這是你的使命與責任,你必須擔當起來!這有關全體高山人的福祉,你現在清楚了嗎?“


    賽罕雙目圓睜,注視晉磊,威猛的神色迸現出來,讓周圍的氣氛肅如深水。


    晉磊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心裏清楚,又一個沉重的使命壓上了肩頭,那邊七大宗師的遺命尚未完成,這邊烽煙再起,又一副統一高山的擔子挑上肩來,再往後,還不知會有什麽所謂宿命般的任務和使命等著他,他再是才華天縱,可是如此往複,他能承受得來嗎?


    心中百感交集,亂做一團。


    “晉磊,你便是巴喀先祖預言中的那位手執冰火神刀統一高山各族的人,也正是你將我們豹族人從使命中解脫出來,幫我們卸下了身上的擔子,你信也不罷,不信也罷,冥冥之中,這都是上天注定的。你不要再猶豫了。”


    “統一高山各族也是我們豹族人的心願。助你成事,是我們豹族人的責任,更是我們豹族人的義務,我們責無旁貸,義不容辭,更何況,我們豹族全體兩千名強悍的戰士都已認你做了兄弟。你要相信我們,更要相信自己,相信巴喀先祖的預言。”


    賽罕再次語重心長地說道,神色間透露出堅毅的信心。他從心底相信,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定是巴喀先祖所預言的那位能夠完成統一高山大業的人,他決心將巴喀先祖的遺命進行到底,率領全體豹族戰士不辭千難萬險也要助晉磊成事。


    賽罕滿含殷殷期待的話語和周圍豹族戰士那熱切的目光讓晉磊感覺到,這副責任是無可推卸了。


    無論他怎樣質疑自己是那個什麽所謂的宿命傳人,這迴,他也得相信了。鐵一樣的事實就擺在這裏,不由得他不去接受。


    況且,這些事情都是連環相扣,哪一件事情解決得不好都會影響到全盤計劃。殺人殺個死,送佛送到西,既然這樣,他晉磊也隻能勉為其難了。


    猛地抬頭,眉宇間剛毅畢現,“好,我答應你,賽罕族長,無論我是不是巴喀先祖那個宿命的傳人,我都會盡全力為高山各族的統一做我能做到的一切事情,如違此言,讓我晉磊道基盡毀,死於非命。”晉磊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這才不愧為風未然的徒弟,這次,就讓我們一起為高山人的未來起而搏之,哪怕灑落最後一滴鮮血!”


    最後這句話,卻是用蠻語對全體豹族戰士高聲喝出,豹族戰士“轟”然迴應,聲遏行雲。


    “不過,賽罕族長,我們此次行動應該有個周詳的計劃,將每一步任務都分散開來,詳細敲定,必須確保萬無一失。”晉磊待周圍靜下來之後,沉聲對賽罕說道。


    “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你是巴喀先祖的宿命傳人,我們全都相信你,你怎麽說,我們便怎麽做,隻要你吩咐便是。”賽罕微笑說道。


    看來,這位高山大宗師有心樹立晉磊的權威,特地給晉磊出“難題”,也想趁機考驗一下晉磊的智慧。


    其實,他極為欣賞這個俊逸瀟脫的男子。就在晉磊率五十二騎鐵血戰士一舉擊潰千餘馬賊之時,他就在附近觀戰,看的是熱血沸騰,深深地為晉磊戰場上的勇冠三軍的豪氣所折服。見識過晉磊的豪勇之後,他還想借機考較一下晉磊的謀略智慧。


    晉磊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當下不再謙讓。朗聲說道,“目前局勢對我們既有利也不利,就看我們如何運用這種態勢打贏這一仗。”


    說到這,賽罕微笑,這表明晉磊句句都說道了他的心裏去了。他突然插了嘴,“這個情報我可以給你,並且,能詳細得讓你無法想像。我不打擾你了,你接著說下去。”


    晉磊驚喜地看了一眼賽罕,也終於明白了,其實賽罕早就為高山的大一統做出最充分的準備了。難怪天下大勢他無一不知,無一不熟。


    晉磊繼續說下去,“現在,能否統一高山的關鍵也唿之欲出了。那就是,狼族的統帥安圖及幕後的軍師溫錄,還有洞仙教派來的使者,如果我們成功地擊殺了他們,之後利用最短的時間找一個能服人心卻愛好和平的狼族將領取代安圖和溫錄的位置,那我想,統一大業就成功了一半以上了。”


    “隻是,這個任務難比登天,我們先進得城內保住命再說吧。”旁邊的紮哈苦笑著說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縱然跟安圖和溫錄有著刻骨的滅族之恨。


    可是一提起殺死安圖,尤其是殺死月神溫錄,後脊梁便是一涼。這個關鍵真是關鍵的有些過火了,且不說狼族族內高手如雲,單是一個月神就讓己方傷透了腦筋。


    何況還有安圖和三大弟子(四大弟子號稱四頭狼,依次為神狼敖登、蒼狼薩仁、獨狼查布、怒狼那木,那木已死,僅餘三大弟子)這樣出類拔萃的高手,自己一方除了賽罕、晉磊、塞莉亞和自己以外,實在沒什麽本錢與敵人硬撼,真是苦惱已極。


    “嗬嗬,你先聽晉磊說下去不遲。”賽罕對紮哈說。


    晉磊絲毫不以為意,相反,卻能體會到紮哈內心深處那種火山噴發般的仇恨,以及那種大仇不能馬上得報的無可奈何。


    “確實如紮哈所言,目前進城就是一道難關,一切都必須等到進城之後再看形勢而定。”


    “我們怎麽進城呢?”賽罕越聽心情越是舒暢,也越來越佩服這位年紀小他近半的年輕人。


    “進城之事其實說易便易,說難便難,全看咱們賽罕族長的了。”


    說完,長舒口氣,向賽罕族長調皮地眨眨眼睛,促狹的一笑。


    “哈哈,這小子,把這麽重要的問題交給我了,真是鬼得很。”賽罕大笑。


    “進城之事其實好辦至極,雖然我已經撕毀了溫錄的信函,驅逐了他們的使者,但我依然可以帶領全體豹族戰士前往烏蘭,表示我在權衡利弊之下,已經想通了,準備與他們聯盟,參加聯盟大會。”


    “啊?就這麽簡單?他們會相信我們嗎?不在半路把截殺我們才怪呢。”紮哈快人快語地說道。


    “紮哈兄弟,這你可把溫錄和安圖想得過於頭腦簡單了。如果他們敢這麽做,我敢擔保,再不會有人敢同他們聯盟,聯盟大會肯定流產。”晉磊對紮哈說道。


    “不明白。你直說好了。”紮哈晃晃腦袋,懵懂莫明的道。


    至始至終,塞莉亞始終沒插一言,隻是托著下巴,癡癡地望著侃侃而談的晉磊,心裏的愛慕之情無以複加,尤其當眾人稱讚晉磊的時候,那仿佛便是在稱讚自己一樣,真是受用不盡,甜如蜜糖。


    直至紮哈愣頭愣頭地一個勁發問,她才像從夢裏醒過來一樣,開始思考,心思本來恣妍剔透的塞莉亞轉念之間便想了明明白。


    “紮哈,你這條大笨牛,我來點點你。”和紮哈笑鬧慣了塞莉亞嬌笑著擠兌紮哈。


    紮哈倒不以為意,搔搔腦袋,“反正你們都是明白人,那就選一個人來告訴我好了。”


    “狼族縱然再怎麽懷疑賽罕族長,聯盟大會之前,為了全局考慮,他也不敢動賽罕族長一根寒毛的。所以,我們進城也當然就不在話下了。對不對,賽罕族長?”


    塞莉亞本就是個萬裏挑一的大美女,再加上說話嘰嘰呱呱,清脆爽朗,絲豪不給人拖泥帶水之嫌,更是讓人好感倍增。


    如今再來一番有理有據的分析,登時讓周圍一般凝神聽她說話的大男人們佩服得要死,欽慕的要死。


    如果她不是晉磊的女人,而隻是普通的蠻族女人,巴成早就有無數豪勇的戰士為她打得頭破血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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