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十發炮彈擦著頭皮唿嘯而落,直接的撲進南京守軍的防禦陣線之中,將那片早就已經滿是彈坑的焦土再次炸成一條燃燒著的火線。


    成堆的日軍戰車轟鳴著撞開之前那輛被炸毀了的、還在燃燒著的己方**乙型戰車的殘骸,掩護著一堆的步兵潮水樣的衝了上來。75毫米步兵炮則是在其後,對著中**隊的防線,便是一陣猛烈的轟擊。旭日旗下,無數的身影衝了上來。


    在敦賀步兵第19聯隊長人見秀三大佐的親自指揮下,鈴木重種少佐的步兵第2大隊一線展開,瘋狂的向著光華門陣線撲來。聯隊直屬的步兵炮中隊也在山田勇太郎大尉的指揮下,幾乎是推到了一線進行炮火轟擊掩護。


    三輛**乙型戰車從側翼衝了過來,其後是黑壓壓一群的步兵,間雜在炮火之中的是機關銃中隊的那些九二式重機槍在瘋狂的掃射著306團的陣地。


    3營的正麵至少麵對著日軍兩個中隊規模的步兵衝擊。狂暴的機槍、炮火組成的壓製火力幾乎壓得中國士兵們抬不起頭來,接連而來的坦克直瞄炮火打得又刁又狠。爆炸的煙雲一朵接著一朵。似乎日本人希望以一次密集炮火掩護下的衝擊一舉撕開**的防禦。


    一排排炮彈轟然砸了下來,陣地上又是一陣濃煙烈火,綿密而開的爆炸氣浪將城牆上的磚瓦掀翻出去,揉成一堆碎落到瓦礫磚碎。這是來自日軍山炮兵第9聯隊的75毫米炮。


    “上,上,上”胡豪衝著不遠處地散兵坑招招手。幾個身影快速地竄了出去。幾輛正在展開攻擊架勢地日軍裝甲戰車注意到了這幾個衝出來的中國兵。輕重機槍火力掉轉過來。一路追著這幾個中國兵的腳後跟掃了過來。


    轉過炮塔的57毫米火炮瘋狂的接連將炮彈潑灑了出去,打急紅了眼的日本人也顧不得繼續推進,隻是停了下來,用機槍和火炮接連瘋狂的掃射了出來。


    一個弟兄連續地被擊中,一長梭子重機槍彈破開了他那早就破爛不堪的棉衣,將柔弱的胸膛絞得稀爛,飛濺的血花中。那篩抖在火光中的身影頹然而倒,緊接著一枚唿嘯而來的炮彈直接砸落下來,將失去生命的身體撕扯成碎片,隻剩下一陣漫天的血霧中。


    “***,**你姥姥”另一個**士兵怒吼著扛起提著地手榴彈捆,連人一起滾入那輛正緩緩轉過身軀來的鬼子烏龜殼下。


    轟一輛**乙型戰車在一團濃煙中嘎然而停,燃起一團煙火。緊接著又是幾個跟著車後地步兵被唿嘯而下的迫擊炮彈給直接的炸成碎片。日軍的戰車全停下了推進的步伐,這些烏龜殼兇狠的側轉了個方向,繞開這個正麵。繼續向前進攻。


    “小心”看著火光中魚躍躲避著日軍機槍火力追殺的袍澤,周成仁尖聲的喊道。


    一條火鏈橫掃著從那個弟兄的身體上橫掃而過。攔腰將人切斷成兩截。還未斷氣地弟兄喃喃著喘著氣,生命隨著噴湧而出地鮮血迅速的流逝著。


    他奶奶地,還真***疼,方孝儒那老爺子被腰斬大概就是這個滋味吧。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上來,是一輛正在轉動著機槍掃射著的鬼子戰車。斷成兩截的中國士兵模糊著最後意識,歪頭咬下了滾在一旁的手榴彈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爆炸聲,一團火光中,什麽都消失了。


    趴在散兵坑沿的周成仁在目睹了奮勇隊的那些弟兄們的壯烈犧牲之後,戰爭的殘酷已經不再使得他恐懼。(.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或許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而戰。正如胡營長所說的那樣,為自己。為身邊的袍澤而戰鬥,隻有殺光敵人,自己和自己身邊的這些戰友才能活下去。


    漫天的炮火讓四下裏變得燥熱起來,空氣裏也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但這似乎並沒有使得周成仁感到恐懼,他擦了擦額角度汗水,抵起槍,射出了他在這次戰鬥中的第一發子彈。


    德國花機關的一個短點噠噠噠便掃了出去,不遠處的一個日軍士兵愣了愣,因為他看到幾枚子彈嗖嗖的從他的腳邊打過,揚起一團沙塵,誰都會感到恐懼的。


    **,沒打中,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的周成仁春感覺到自己已經就如同哥哥成義那樣的對戰爭習以為然了。重新瞄準,扣動扳機。槍口的二道火看上去那樣的清晰。


    那個依然楞在那裏的日本人沒有再走運,三發子彈接連而來,在他的胸膛上穿出三個血窟窿。噗通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跪倒下來的日本人喉頭動了動,栽倒在地,陣陣的抽搐著。


    隨著日軍進攻線的推進,戰線的激戰顯得更加的狂熱。作為防線支撐點的那兩處火力點上的機槍手轉動著二四式重機槍,衝著狂潮樣湧來的日軍猛烈的掃射,一輛正在碾壓防線前沿的鬼子戰車被打得火星四濺,但這沒有使得它停下嘎然前進的腳步。


    一梭子橫掃過來的機槍彈直接穿入進火力點內,剛剛還在掃射的機槍立嘎然而止,掩體之中血肉橫飛。緩緩轉過車身的日軍戰車用唿嘯而出的炮彈順手將一旁的支撐點炸成一團火球。沙袋、塵土、硝煙和屍體接連飛起。


    雖然機槍手們知道自己很容易成為敵人的靶子,但為了給予浴血奮戰的袍澤以最大的支持,他們還是不顧自己安危,用最為兇狠的火力殺戮著一浪又一浪衝擊的日軍。


    打紅了眼的日本人不顧一切的投入梯次兵力,接連的發起連續的衝鋒。掩護的炮火瘋狂的蹂躪著守軍的防線。大口徑榴彈接連而下,不管敵我的將拚殺在一起的人群炸成碎片。一發75毫米榴彈尖嘯而下,直接命中了一挺正在拚命射擊的重機槍。


    轟然的一團烈焰,整挺重機槍直接被炸迴到零件狀態,一個支撐架在氣浪中飛滾出去,兩名機槍手手和自己的機槍一起,轉眼消失在火光之中。殺傷半徑內的數個中國士兵一起被炸得血肉橫飛。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最前麵的一個班隻來得及射出最後一排槍彈,便被湧來的日軍步兵群給淹沒,炒豆樣的槍聲轉瞬即止,叫罵聲、拚刺聲中零星的響起幾聲巨大短促的爆炸聲,那是最後的弟兄們拉響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手榴彈爆炸聲。


    而正麵的陣地前同樣是兇險萬分,潮水樣湧來的日軍戰車掩護著集群的步兵一次又一次的發起衝鋒。大口徑的重炮瘋狂轟擊著陣地,不斷的有中國守軍在爆炸的火光中化作漫天血霧。瘋狂的日本人甚至將幾門九二式步兵炮推到前沿來,對付中國守軍們的掩體。


    如雨樣的機槍子彈將地麵上打得如同開了鍋一樣,爆炸的煙雲一朵接著一朵。


    不斷有重傷的士兵在衝上來的日軍人群中發出慘唿,那是日本人在以刺刀殺戮受不能行動的中國傷兵。垂死之間,也有的弟兄拉響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手榴彈,一聲聲短促的爆炸聲聽起來是那樣的刺耳。整片陣地現在都被打的煙火四起,日軍瘋狂的炮擊幾乎不問坐標,不論目標,一股腦的將炮彈砸落下來。


    側翼的位置上,一挺匆忙架起來的重機槍突然的吼叫起來,光著腦袋的機槍手半蹲著,轉動著重機槍,拚命的掃射著伴隨戰車衝鋒的日軍步兵。如雨樣的金屬風暴中,不斷的日本士兵被如同割草樣的撂倒。


    兩枚炮彈同時擊中了這挺如虎如羊群般在日軍步兵群潑灑死亡的重機槍。直至被炸成碎片的瞬間,機槍手都在操縱著機槍對著日本人掃射。


    看著眼前的那一幕幕,邱維達一句話不吭聲,仗打成這樣,出了連坐之法約束之外,剩下的便是靠著這些官兵們自己了。總之不管怎麽樣,他邱維達絕不會扔下自己的團,獨自離開的。就算今天全撂在這裏,光華門下的孤魂野鬼也不少他邱維達一個。


    依托著裝甲戰車的掩護和人數上的優勢,日軍一度突破光華門城下的防線,但每次都被中國守軍們給趕了出來。在炮火的掩護,日軍再次衝了上來。


    如同野獸樣的嚎叫著,成群的日軍撲了上來。到處都是攢動的土黃色身影。


    “上刺刀”胡豪大聲的吼道。


    哢哢哢一陣上刺刀的聲音。一排手榴彈飛旋著扔了出去,緊接著便是炒豆樣的輕重機槍的怒吼,瓢潑樣的彈雨掃向敵人。打頭的十多個日本士兵哀嚎著倒下。但更多的日軍步兵蜂擁著切入3營的防線。


    “殺敵報國”百十條漢子發出如雷樣的怒吼,挺著上著刺刀的步兵毅然的衝向撲上來的日軍步兵。一場慘烈的白刃戰隨即爆發,刺刀沒入人體的悶響,槍托砸開腦袋,工兵鏟劈斷骨骼。轟然撞在一起的兩群人發出了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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