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接連不斷的有炮彈唿嘯著砸下,整片陣地之上一片飛濺的血肉。許多士兵在火光之中血肉橫飛,一些人甚至在剛剛跳出戰壕的時候,就被掃射過來的子彈給打得渾身都是彈洞。夜幕之中到處都是橫飛的槍彈和唿嘯而下炮彈。


    在3營長胡豪的帶領下,無數的士兵頂著那橫飛的槍彈,發出震徹天宇的嘶吼“殺啊!”


    無數條閃亮的曳光彈的彈道如同火鏈樣的縱橫飛掠,在夜幕之中交織出一道道可怕的火線。


    不斷的有人倒下,四下裏到處都是騰放的血霧和不斷倒下的噗通聲。


    “衝啊,衝啊!”在營連軍官身先士卒的領頭衝鋒下,黑壓壓一群的中國士兵在整個羅店戰線上掀起了逆襲的洪潮。


    整片戰線上,如同經曆著一場暴風驟雨般的金屬洗禮,不斷的有炮彈唿嘯落下,劈頭蓋臉掃射過來的子彈如同炸窩的蜂群樣迎麵打來。交織的火線嗖嗖的在夜幕之中橫飛。


    閃電樣的火光在昏沉沉的戰火之地上交織綻放著,爆炸的氣浪摻和著橫飛的破片鋪天蓋地的潑灑著它們想要帶來的死亡。血肉、碎泥在夜空之下到處紛飛。


    在日軍猛烈的火力殺傷下,反擊的中的傷亡是極其驚人的。在炮火的轟擊下,不斷有血霧、碎肉、泥土被掀起騰放在夜色之中。而那些鋪天蓋地掃射過來的機槍彈雨又將一排排中士兵如同割麥子樣的撂倒。


    周成仁從戰壕裏勉強爬起身來,透過爆炸的火光,他依稀可以看到身邊滿是陣亡的同伴殘缺不全的屍體,不遠處的陣線前,部隊正和鬼子撞成了一團,爆發出極其慘烈的白刃戰。


    跌跌撞撞的從戰壕裏爬出身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周成仁不由得悶哼一聲。剛剛那下子看來摔得不輕,周成仁搖了搖頭,讓自己稍加的清醒了點。


    稍微有些趔趄的拄著槍向前走去,四下到處都是死傷的士兵,還有那些在之前的進攻中被打死的日本人的屍體,滿地都是被鮮血給浸滿的焦土,殘缺的槍支和屍體交疊著,滿是那樣的讓人感到驚懼,同樣又不乏阿修羅場的猙獰之色。


    交織著的喊殺聲,垂死著的哀嚎聲,刺刀沒入人體時的悶然之聲,還有那鐵鍁劈斷骨頭的斷裂聲響成了一片。大刀舞動時,挽起的刀花連帶著刺刀的閃閃寒光在夜幕下綻放出灼灼之彩。


    舉著大刀的胡豪在和日本人撞在一切的同時,便是一個閃身避開了那個日本兵突刺過來的刺刀,同時手裏的大刀片順勢劈了下去。喀嚓,一聲脆響,一股血箭高高噴濺而來,齊頸被砍斷了的日本人帶著突刺時的慣性向前幾步,噗通一下栽倒。


    “殺啊!”噴濺在臉上的人血激起了胡豪心底的那份野性。什麽恐懼、什麽緊張,統統的被拋到九霄雲外“弟兄們,殺啊,殺光***。”


    帶隊衝鋒的張靈甫同樣也在發出著憤怒的吼聲。由於手裏的中正式要比鬼子的三八大蓋短上一截,這樣在拚刺刀的時候,也就讓士兵吃虧不少,而且在拚刺的技術上,日本人也要比強很多,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銃劍術都是他們的必修課程。


    眼看著很多士兵在剛剛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就被鬼子的刺刀給捅透了胸膛,張靈甫怎麽會不憤怒。隻穿著一件襯衫的他端著手裏的捷克式輕機槍,衝著那一群群日本兵猛烈的掃射著。一梭梭子彈滿帶著炙熱,在那些日本人之間旋舞出可怕的死亡。


    猝不及防的日本兵在這猛烈的火力掃射下,瞬間便是橫七豎八的倒下了一片。(.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嗷……”剛剛衝上來的周成仁來不及閃開,便被側後位置上冒出的一個日本兵給用槍托狠狠的砸在了鋼盔上,兩眼之間一陣金星直冒。腳底被一具屍體一絆,周成仁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趔趄著翻摔了出去,手裏的槍也甩出了數米遠。


    眼見著一擊得手,那個日本兵迴槍便是揚手將刺刀斜插了下來。


    眼看著那閃著寒光的刺刀衝著自己紮落而下,周成仁搶忙一個翻身滾開,鬼子的刺刀嚓一聲刺了空。趁著日本兵收槍的時刻,周成仁搶忙的爬起身,向著被甩在一邊的自己的槍跑去。


    一刀刺空的日本兵剛抽迴槍,周成仁已跑出了數米之遠。看著這個狼狽不堪的中國人,滿臉的肌肉都在**的日本兵發出陣陣的冷笑。支那軍真是不堪一擊了,連這種銃劍術都不熟練的士兵都被拉上了戰場,看來‘三個月亡滅支那’將會很快實現。


    砰,一聲槍響,正舉槍挺刀準備撲向周成仁的日本兵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周成仁,又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一個血窟窿,腦海裏隻是電石火花之間閃出一個念頭“卑鄙的支那人”


    帶著不甘和怨恨,這個日本兵頹然的跪撲而倒。


    中正式的槍管還在嫋繞著青煙,周成仁的手卻已經是抖得不成樣子。這次算是實實在在的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周成仁感到了一陣心亂。好險啊。


    “殺啊,殺啊”營長胡豪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周成仁抬眼望去,隻見揮舞著大刀的胡豪已經處於在幾個日本兵的包圍中。從腳邊倒斃的幾具屍體來看,營長已經砍翻了幾個鬼子了。


    不得不承認,這些***拚刺刀的確很有一套。胡豪微微的喘著氣,橫提在手裏的大刀還在緩緩的向下滴著血。犀利的目光所掠之過,幾個日本兵不安的動了動。


    麵前的這個中官太厲害了,看著那低垂的刀尖上汨汨滴落的鮮血,幾個日本兵稍稍的分開了些,彼此張顧了一番。閃著寒光的刺刀尖或是指向胡豪的喉嚨處,或是指向胡豪的肋間,要不就是指向胸膛,腳步微微動了動。


    胡豪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刀。他娘的,胳膊有些沉,這大刀片舞起來就是有些吃力。體力消耗了不少。真是他娘的見鬼。九月初的淞滬酷熱難耐,夜風也趕不走那份幾乎能夠從空氣中擰出水份來的濕熱。胡豪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鼻尖滴落的點點汗水。


    突然之間,一個日本兵猛然的向前一步,一記突刺直刺胡豪的咽喉。他娘的,***來得到是狠。胡豪暗罵一聲,一個閃身下劈。飛濺的血花之間,這個日本人的左臂在刀光之中被齊刷刷的卸了下來。齊肩處沒了左臂的日本人發出痛苦的慘叫之聲。


    也正是這聲慘叫,幾個日本兵同時的反應過來,齊聲嚎叫著向著胡豪紮來刺刀。


    砰,槍響之處,一個刺刀紮向胡豪腰肋處的日本兵應聲而倒。突然想起的槍聲讓正圍攻胡豪的日本兵們頓時的手裏一滯,扭頭看著槍響處看去,之間周成仁正在拉動槍栓。


    也正是這片刻的分神,日本人付出了他們慘重的代價。胡豪一聲怒吼,擦著三八大蓋滑過去的大刀猛然橫切下去,正挑槍磕開大刀的日本兵此時發現自己麵臨著兩難。


    要麽鬆手,要麽放手。鬆手的話,腦袋就會被橫切過來的大刀給削去。可要不是不放手,兩隻手都將會齊腕處被削斷。這怎麽著都是筆不劃算的買賣。


    可是胡豪不會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隨著一聲金屬破入人體的沉悶喀嚓聲,鮮血從破裂開的胸腹傷口處湧了出來。


    得手的胡豪迴刀磕開一支刺向自己的槍,接著又隔開一把刺刀,順勢轉身,手裏的大刀一個下劈。被胡豪突然劈落的大刀給嚇得夠嗆的日本人本能的舉槍相擋。


    喀嚓,三八步槍應聲斷成兩截。得勢不饒人的大刀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破風繼續而下,硬生生的砍入到這個日本兵的左肩。


    一聲吃痛的慘嚎,抓著兩截斷槍的日本人渾身都在劇痛中哆嗦著。瞪著通紅的眼珠子,胡豪抬腳一腳踹開這個日本兵,同時手裏的大刀猛然加力切下,抽了出來。


    刀刃在這個日本人的左肩、脖頸處拉開一道可怕的傷口,鮮血從裂口處泉湧樣的噴出。白森森的鎖骨從暗紅色翻開的傷口處露了出來。


    也就在306團發起反擊的時候,其他兩個方向上,也爆發出一輪新的激戰。日軍步兵第44聯隊第2大隊、第3大隊在恆岡小文吾少佐、阪口才平少佐的指揮下,對著左右兩翼的301團、302團發起了進攻。


    潮水樣湧來的日本兵是一波接著一波的發起了衝鋒,炮火接連轟擊著這左右兩片的陣地。


    羅店危急,淞滬危機。麵對著日軍新一輪的進攻,51師師長王耀武心急如焚,此時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因為在瀏河口-川沙一線。,軍長俞濟時正指揮著第58師和日軍第11師團-步兵第22聯隊聯隊展開激戰,那邊的抗登陸戰同樣是慘烈無比,根本就無法給予51師增援。


    “告訴周誌道、李天霞,就算死光了,也要給我頂住,不惜代價的頂住。”王耀武除了下達不可後退半步的死命令之外,此時也再沒有其他方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歲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綠窗幽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綠窗幽夢並收藏歲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