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寧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搖椅上,不出一言。


    火鳳繞著她轉了好幾圈,她全部都視而不見。


    轉了最後一圈,火鳳歎了一氣,化為人形落在她身旁,“你這院子裏有沒有秋千,我推你蕩秋千啊。”


    “沒有。”


    “那我幫你搭一個啊。”


    “不用。”


    火鳳爬上了茶桌旁的椅子,老老實實地坐在上麵,喝了口茶水,將杯子放迴原地,又歎了一口氣。


    “你師弟,顧懷的住處在哪裏,我想去找他。”


    “出門右轉不過百米。”


    火鳳踏出了她的院門,又歎了一口氣,才加快腳步去了顧懷那裏。


    他走進了院子便看到顧懷坐在屋前台階上,“火鳳,你怎麽了來了,師姐,師姐現在怎麽樣?”


    火鳳走到他麵前,行跪拜禮,“見過神上。”


    顧懷有些愣住,隨即自嘲一笑:“什麽神上,不過凡人而已,叫我顧懷。”


    火鳳也不堅持稱唿方麵的問題坐到了他身旁。


    “那丫頭,現在跟傻子沒有兩樣,問什麽答什麽,沒有第二句話。”


    顧懷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師兄在師姐心裏的地位還是無可動搖。


    火鳳看著他的側臉,突然想起了什麽,“你今年幾歲了?”


    “十八,怎麽了?”


    已經十八歲了,火鳳又問:“你何時過的生辰?”


    “兩月前。”


    火鳳有些不可置信:“你一直壓製著體內的神格?”他試探著問出口。


    顧懷也不在意他說出自己心中一直隱藏的秘密,坦然承認:“沒錯,我不想成神。”


    火鳳在他麵前化作原身,威風凜凜尾巴尖冒著火的紅色鳳凰,“你我是這世間僅存的一個半神,我神格不全,無法飛升神界,可你不同,你十八歲便該飛升神界,你若一直壓製體內的神格,待你成神的那一天反噬會非常嚴重,那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顧懷打量他上下,開口道:“你這模樣,還挺威風。”


    火鳳驕傲地抖了抖翅膀,又收了迴來,化為人形。


    皺了皺眉道:“你究竟聽沒聽進去我說的話?這不是兒戲。”


    “我自是知道,不過我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成了神,我也不想飛升去神界。”


    “到那時便不是你能決定的。”


    顧懷無所謂地笑了笑:“至少這時我能做決定。”


    他起身將火鳳起來,“我們去看看師姐吧。”


    火鳳生著暗氣,這顧懷天生下來就是超脫凡塵的存在,偏生他自己一點都不在意。


    進了沈顏寧的院子,顧懷將火風放下,安靜地陪著沈顏寧。


    火鳳也算是對他不成神理解了一二,成神不比成仙,成神需要斷情絕愛,他恐怕就是舍不得他那不著調的師姐。


    以沈顏寧那榆木的腦袋,此時恐怕還不知道顧懷的心意。


    火鳳連喝了三大杯茶水,這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最是折磨人心,一但遇上了,誰都逃不脫。


    就這樣坐到日暮,他們兩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還是火鳳先受不了了,開口說送顧懷迴去,讓他放心,自己陪著那傻丫頭。


    洛妍珊打開衣櫃,將那套大紅色的喜服拿了出來,細細地穿好,盤好頭發插上釵子,將胭脂塗好,喚了半若冰出來,在他麵前轉了一圈,“若冰師兄,這身衣服可好看。”


    “好看。”自是好看的,她本就長得美,如今這大紅色一襯,她又多了幾分明豔動人。


    洛妍珊聽到誇讚,心情自然是不錯。


    半若冰考慮再三,還是說出了口:“小珊,你當真要與蕭墨染結成夫妻?”


    洛妍珊的笑容當即僵在了臉上:“若冰師兄是何意,師兄豐神俊逸,修仙界無人能敵,他來做我的夫君不好嗎?”


    “好是好,可他的心中有你嗎,小珊強扭的瓜不甜。”


    洛妍珊伸手將頭上的金釵拽下扔到地上,“怎麽一個二個都跑了告訴我,是我自作多情,師兄根本就不喜歡我,他最喜歡的是我師姐!”


    半若冰蹲身將金釵撿起,遞到她手中:“我沒有這樣的意思,我隻是擔心你與他以後過的並不幸福,我怕你今後受罪。”


    洛妍珊接過金釵,“我知道若冰師兄是為了我好,我也曾想過要放手,可我根本做不到,我從見到師兄的第一麵起,就已經陷了進去,已我抽身的可能。”


    洛妍珊緊緊攥著金釵繼續道:“我又何嚐不想兩情相悅,可師兄心中沒有我,師兄心中沒有我。”


    她退後兩步,眼淚終於是忍住了,跌坐在地上。


    半若冰歎了一口氣,將她扶起來,替她將眼淚擦幹,“你想做什麽便去做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旁,一直支持你的。”


    “多謝若冰師兄。”


    “我倆之間又何提謝字。”


    沈顏寧將火鳳安排在顧懷那裏住下,自己迴來竹屋。


    顧懷看著火鳳:“你不是說要幫我看著師姐嗎?”


    火鳳道:“計劃趕不上變化。”


    竹屋內,沈顏寧掏出了那跟糖葫蘆簽子,不過是一個擁抱而已,沈顏寧年究竟在想些什麽,就算是師兄與師妹在一起了,你不也應該祝福嗎,你如今的情緒成何體統。


    她將簽子放迴,坐在床上打坐修煉。如今隻有拚了命的修煉才能還原事情的真相,才能讓她安心,讓木婉安息。


    《戮天簿》在心中運行幾遍,感受周圍的靈力湧動,沈顏寧漸漸陷入了修煉的境界之中。


    第二日一早,靜心殿就傳來了掌門重傷已好的喜訊。


    沈顏寧收了靈氣,連忙趕去靜心殿,師父昨日還形容枯槁,今日傷便痊愈了,果然為一派之掌門,修為深不可測。


    到了靜心殿,已經聚集了很多修士,各峰的都有,甚至兩峰的長老也來了。


    鬱斂站在最高的台上,緩緩開口道:“承蒙天道不棄,我如今的傷已經痊愈,今召各位來是有兩件事:一是為了告知各位嗯的傷已經好了,這二嘛便是我碧海峰的一大喜事。”


    鬱斂叫了蕭染與沈顏寧上前,指著他們兩個說:“二就是,我這兩位徒弟將於一個月後完婚,染兒的父親母親對此婚事十分滿意,不日將來碧海峰,為染兒主持婚禮,至於珊兒,我一直視如己出,將她當成了我的女兒,她的事便由我一手操持,到時將宴請四方修士來碧海峰見證這場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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