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平的行轅,血鋆大帝看著那長天劍使的模樣,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畏懼之色。


    作為一個接近巨頭的存在,血鋆大帝可以說是強者之中的強者,這等的存在,即使麵對五大聖地的掌控者,也有據理力爭的資格。


    但是現在,血鋆大帝看著長天劍使的身影,卻感到了畏懼。


    “長天這家夥竟然給人護道!”血鋆大帝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感慨的說道。


    一直都對血鋆大帝進行迴應的聲音,此刻並沒有開口,就好似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對於自己的話語沒有得到迴應,血鋆大帝顯得有些不高興,怒懟道:“這會兒你怎麽不說話了?”


    “大帝,我覺得這個時候,您應該想一下,那個瘋子真的要是來的話,你該如何應付。”


    空無一物的虛空,聲音再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這聲音中帶著那麽一絲鄭重。


    聽著這話,血鋆大帝的麵皮收攏了一下,不過隨即道:“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過來吧。”


    雖然血鋆大帝說出了這句話,但是他的聲音明顯少了很多的肯定,可以說,他對於這種看法,也沒有太大的信心。


    那虛影並沒有立即對血鋆大帝的話進行迴應,而是在等了好一會之後,這才悠悠的道:“他好像來了。”


    血鋆大帝哼了一聲,很顯然對於這種迴應,很是不滿意。


    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也不會滿意。畢竟血鋆大帝在那虛影開口的時候,也感應到了長天劍使的到來。


    “你等一下應付長天,我去去就來。”血鋆大帝在稍微遲疑之後,就做出了決斷。


    他這話可不是給虛影商量,而是一種決斷。在做出這種決斷的瞬間,血鋆大帝轉身要走。


    那虛影對於自己主人的態度,可以說是相當的不爽,但是他再不舒服,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那是他的主人,麵對自己主人的決定,他現在唯有接受。


    血鋆大帝一步邁出,虛空中就出現了一條通道。這通道不知通向何方,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斷定的,那就是血鋆大帝隻要邁出這一步,就已經離開了這片天地。


    可是,就在血鋆大帝要踏上通道的瞬間,一道劍光,劃破虛空,重重的斬在了通道上。


    那通道雖然堅韌無比,但是麵對洶湧的劍光,依舊是頃刻之間,被斬成了兩段。


    作為通道的主人,血鋆大帝的臉色有些發黑,如果其他人敢於如此對他出手,他絕對不會客氣。


    但是現在,那出手之人,他卻招惹不得。麵對這出手,他自己能夠做的,隻有一點,那就是將這口氣忍下去。


    劍光縱橫,瞬間消散,但是血鋆大帝,則隻能重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至於那虛影,也不敢吭聲。


    自己的主子吃了癟,他同樣不敢多開口。


    也就是半刻鍾的功夫,就有人快速的進來稟告道:“大帝,長天劍使求見。”


    那匯報之人說出了求見兩個字,讓血鋆大帝的臉抽搐了一下,他很想對自己這個稟告的下屬咆哮一句,問他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的求見。


    明明就是惡霸一般的人,現在竟然還用了求見這樣的說法,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麽!真是可笑至極。


    心中這般的想著,但是血鋆大帝表麵上還是沉聲的道:“請他進來吧!”


    說到這裏,他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麽一般道:“將所有不朽存在召集過來,迎接長天劍使!”


    那聽到命令的下屬就是一愣,他的修為,還不足以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至於長天劍使,他可是很清楚的記得,在麵對萬劍聖地劍使的時候,自家大帝,究竟是一個什麽態度。


    怎麽現在,一個名不經傳的長天劍使,怎麽就得到了自家大帝如此隆重的待遇呢?


    心中念頭千轉,但是這下屬也不敢多問,識趣的離開了大殿。


    也就是幾個唿吸的功夫,血鋆大帝麾下的不滅強者,都已經快速的匯聚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的眼眸中,閃動的都是期待。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一場好戲,現在他們不少人都覺得,還將有一場好戲在上演。


    一副病懨懨模樣的長天劍使,在唐銳的陪伴下,緩緩的走進了那充滿了威嚴的大殿中。


    幾乎在兩個人走進來的時候,無數的目光,都已經從四麵八方朝著兩個人看了過來。


    這些看來的目光中,有親近的,有敵視的,但是更多的,卻是充滿了敬畏。


    玄天之內,實力為尊!


    長天劍使雖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但是他的修為足夠強,那麽他就能夠獲得無數人的尊敬。


    血鋆大帝在長天劍使到來的瞬間,就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笑嗬嗬的道:“長天大人,好久不見。”


    血鋆大帝一直以來,給自己下屬表現出來的,都是一種無比威嚴,難以接觸的感覺,他現在這種充滿了笑容的模樣,很是讓人有一種難以接受的感覺。


    長天劍使看著血鋆大帝,淡淡的道:“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見,久的都讓我覺得自己不認識你了。”


    說完這句話,長天劍使再次咳嗽了起來,他的咳嗽,讓血鋆大帝的神色,變得有些尷尬。


    唐銳陪伴著長天劍使走入大殿,感覺四周的一切,都開始以長天劍使作為中心而改變。他知道此時沒有自己開口的餘地,隻是靜靜的站在長天劍使的身旁。


    血鋆大帝對於長天劍使話語中的諷刺,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如果一般人如此說他,那麽他絕對會出手鎮壓。


    但是現在嘛,麵對這種譏諷,他隻能滿臉笑意的看著這一切,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長天劍使你說笑了,我血鋆過了這麽多年,依舊是當年和您一起征戰玄冥的兄弟。”


    血鋆大帝在將這句話說出的時候,四周的不滅存在,一個個看向長天劍使的目光,都變得更加的凝重。


    他們都知道,長天劍使在萬劍聖地之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屬於他們最好不要招惹的存在。


    而現在,血鋆大帝的話,無疑是讓這一點,得到了更加有力的印證。


    “血鋆,我來這裏,不是來聽你給我說廢話的,你來告訴我,唐銳的事情,究竟該如何解決。”


    長天劍使說到這裏,聲音中帶著一絲冷厲的道:“莫不是現在的玄天,已經到了讓為之戰鬥者,流血又流淚的地步麽!”


    這句話,長天劍使說的鄭重其事,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不少不滅強者都低下了頭。


    唐銳在藍沅小世界做了什麽,他們一個個心中清楚的很,可以說唐銳為整個玄天,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可是,就在唐銳為整個玄天拚搏,並將那不利於玄天的場景扭轉過來的時候,他們卻拋棄了唐銳。


    這是一種讓人心寒的拋棄,同樣是一種讓人感到無比難受的拋棄,實際上,在這種拋棄發生的時候,也有幾個不滅強者感到心中不服。


    但是他們沒有別無良策,畢竟他們難以和將隕抗衡,難以和將隕身後的存在抗衡。


    一旦他們走上和將隕抗衡的道路,那麽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場不可預估的災難。


    一個個念頭閃動之中,不少不滅存在都低下了頭。


    血鋆大帝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遭,此時聽到長天劍使如此質問,他沉聲的道:“這件事情,是我的錯。”


    “當時我不應該縱容將隕,讓唐銳受如此大的委屈,可是當時我也是為了神府聖地和萬劍聖地不至於起太大的衝突,所以才會做出……”


    血鋆大帝的辯解還沒有說完,一陣咳嗽聲就已經將他的話直接給打斷。


    連連咳嗽的長天劍使冷冷的看著血鋆大帝道:“你這些廢話,說出來不等於放屁麽!”


    血鋆大帝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他統領一方,可以說也是一方之主,現在被如此尖刻的譏諷,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


    就在他心生怒意的時候,就聽長天劍使道:“我發現這些年,你別的長進不大,但是有一點,長進的確很厲害,那就是你的麵皮,比之以往,厚的太多太多了!”


    說話間,長天劍使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柄長劍,這長劍揮出的刹那,四周的虛空,都好似在這一劍之中,被分割了一般。


    如果說前些時候,長天劍使對將隕的出手就算是開玩笑,那麽現在,長天劍使的出劍,則顯得無比的認真。


    劍光縱橫,直指血鋆大帝。


    血鋆大帝的眼眸中,升起了無比的凝重,他大手一揮,一座血紅色的神座,從他的身下升起,這神座之中,無數的道紋法則縱橫,它們匯聚在一起,猶如一個新的宇宙。


    而血鋆大帝,就處在那宇宙的中間。


    不滅存在們雖然都無比的敬畏血鋆大帝,但是他們對於血鋆大帝的真正修為,並不是太清楚。可是現在,看著血鋆大帝表現出來的修為,他們的心中,升起了一絲由衷的恐懼。


    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麵對血鋆大帝的時候,血鋆大帝根本就不用出手,隻用那神座,就足以將自己等人,全部鎮壓在神座之下。


    可是這神座,能夠擋住長天劍使的一劍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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