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時光,轉瞬而逝!


    對於經曆輪迴的唐銳而言,六十年很短,但是對於他降臨的這片天地來說,六十年卻已經是一個輪迴。


    白玉城沒有擴大,沒有縮小,一直都是白玉城。


    而自從六十年前之戰後,唐銳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閉關,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白玉城主已經成為了一個亙古不變的傳說。


    一個讓人充滿了向往的傳說!


    風雲樓主雖然死去,但是因為唐銳的一句話,風雲樓保存了下來,很多以往的勢力也保存了下來。


    雖然神境隕落很多,但是在驚神榜中,寧長生的名字,穩穩的占據著驚神榜的第一位。


    這一日,身體已經有些走不動的呂伯,一如既往的在白玉城的大門口曬太陽。


    他的修為提升不上去,雖然有眾多的天材地寶保養,但是生命的氣息,依舊開始從他身上散落而去。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現在主要的事情,就是曬太陽。


    白玉城的人手沒有擴大,但是白玉城永遠是天下第一大城!因為白玉城有白玉城主。


    在呂伯的眼中,白玉城主唐銳,同樣是一個神一般的人物,因為他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過自家城主了。


    這些年來,作為白玉城主的唐銳,主要的時間就是在閉關。即使呂伯這樣服侍多年的老人,也很少見到作為白玉城主的唐銳。


    “別讓他跑了!”就在呂伯思索著自己這一輩子,是不是還能再見到城主一麵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到這聲音,呂伯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多少年了,白玉城中已經多年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了。隨著呂伯睜開眼眸,他看到了一個慌裏慌張跑來的少年。


    少年隻有十三四歲,衣衫襤褸,而在少年身後追來的,是十幾個戰王級別的存在。


    呂伯不是戰王,但是他還是認真的阻止道:“你們要幹什麽?這裏是白玉城。”


    奔跑的少年,眼見就要被追上,呂伯輕輕的聲音,卻讓那些人停了下來。


    衝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年輕的戰王,被呂伯如此一喝,那位戰王的神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他乃是大宗門的天驕,一生的目標,就是能夠登上更高的修煉境界。在他的眼中,像呂伯這樣的老朽,根本就沒有跟他說話的資格。


    可是就在他準備發怒的時候,卻被他身後的中年戰王拉住,那中年戰王沉聲的道:“我等乃是金翼閣的執事,現在奉命捉拿大晉皇朝的叛逆,還請老伯不要讓我等為難。”


    呂伯還沒有開口,那少年已經大聲道:“老伯,不,您應該是呂伯,我是琴晴,是曾曾祖奶奶最喜歡的琴晴!”


    呂伯不知道琴晴是誰,但是能夠第一次相見,就叫出自己名字的人,他還是有些興趣去了解一下的,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我曾曾祖奶奶是寧霜,她是寧霜!”小姑娘好似突然反應過來,聲音增大了很多,焦急的喊道。


    寧霜,這兩個字,讓呂伯的臉色一變。


    雖然六十年過去了,但是在呂伯的心中,寧霜依舊是大小姐,是這白玉城的半個主人。


    “你曾祖奶奶是大小姐,他們是什麽人?他們怎麽敢追你?”呂伯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那幾個追逐的強者,此時神色都不是太好看,他們這一次,主要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被呂伯擋住,他們非常的不甘心。


    “老人家,我們乃是金翼閣的武者,太子忤逆叛亂,我等按照陛下的旨意,來擒拿罪犯,還請老人家給我們行個方便!”說話的依舊是那中年的戰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切。


    呂伯沒以後理會那中年戰王,而是用目光看著小姑娘道:“你說說,究竟是什麽事情?”


    “皇爺爺要廢除我父親,他……他一點道理都不講,就相信別人的話,說我父親謀反。我……我真的好害怕,曾祖奶奶在臨去的時候,給我說過,若是以後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來白玉城找城主大人,所以我就來了!”


    說話間,那叫琴晴的小姑娘,就拿出了一個白玉做成的玉墜,這玉墜並不是什麽珍貴之物,但是呂伯卻認識它,因為這個玉墜,代表的正是寧霜。


    “你……你說什麽,大小姐沒有了?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呂伯的聲音中充滿了怒吼的道:“大小姐的修為不低,怎麽會沒有了呢?”


    “曾祖奶奶想要突破戰王境界,可是修煉艱難,最終走火入魔。”琴晴看著猶如瘋虎一般的呂伯,小聲的喃喃道。


    呂伯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厲色,不過最終,他還是沉聲的道:“那為什麽國君不通稟白玉城?”


    “我也不知道。”琴晴小聲的道:“皇爺爺的心思,現在沒有人能夠猜透,他……他還要殺我父親!”


    “好了,來到這裏就沒事了。”呂伯沉聲的道:“來到這裏,沒有人敢動你。”


    “老伯,我們是奉命而來,您要是私藏罪犯,那就是挑釁皇帝陛下的威嚴,您……”那中年戰王在沉吟了刹那,還是站出來沉聲的說道。


    呂伯看著那中年戰王道:“這件事,我知道該怎麽做,還輪不到你這種小輩來教我!”


    “至於皇帝陛下,他如果有什麽問題,盡管可以來找我,或者直接找我們城主。”


    說到此處,呂伯一揮衣袖道:“你們現在都給我離開,不要逼我讓人趕你們走。”


    那最為年輕的戰王,平時無論到哪裏,都別被人眾星捧月般的恭維著,現在被一個糟老頭子這般的羞辱,一時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憤怒的衝動。


    “你……你剛剛說什麽?你信不信現在我就可以按照皇命斬殺了你!”


    呂伯看著年輕的戰王,冷冷一笑道:“你奉命斬殺我?嗬嗬,小心風大閃了你的舌頭,想怎麽辦,我等著你好了!”


    “別說是你,哪怕是司雲天,他也不敢說出你剛剛說的話。”


    司雲天雖然是皇帝,但是在呂伯的眼中,也就是一個晚輩。而從這個叫琴晴的小姑娘的話語中,呂伯對於司雲天的看法,非常的不好。


    那年輕戰王還要說話,卻被他的同伴拽住:“你不想活,不要連累我們,這裏乃是白玉城主的府邸,你不要胡亂在這裏說話。”


    一句白玉城主,讓那年輕的戰王瞬間冷靜了下來。他行走天下的時候,宗門之中給他最大的交代,就是無論得罪什麽人,都不要得罪白玉城主。


    強大的白玉城主,可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隨著金翼閣眾人的退卻,呂伯將司雲琴晴帶迴了白玉城的正殿,從司雲琴晴的口中,知道了神都這些年的變化。


    因為修煉的原因,在兩年前,寧霜就已經去世,隻不過皇帝司雲天以自己的舅舅正在閉關為由,並沒有給白玉城發喪。


    而司雲天十年前,剛剛得到了一個絕世妖嬈的麗貴妃,在那麗貴妃誕下了皇子之後,他就想要將太子之位給予那位十九皇子。而太子就成為了他要廢黜的對象。


    可是太子以往有寧霜支持,司雲天雖然是皇帝,卻也不敢有什麽大動作,但是現在寧霜已死,而麗貴妃的同黨更是告太子謀反,司雲天在看了所謂的證據之後,就開始讓人捉拿太子。


    “老伯,您快讓我見見城主,隻有城主大人,才能夠阻止皇爺爺,才能夠救迴我的家人。”司雲琴晴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費盡千辛萬苦跑到白玉城,全憑著自己的聰明和一顆迫切救家人的心。


    現在終於到了她夢想之中的白玉城,她想的自然是找到曾祖奶奶的弟弟,那位天下第一人,從而將自己的父親和家人全部救出來。


    呂伯搖了搖頭道:“城主已經閉關二十年了,連我都沒有見過他,你要見他,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那該怎麽辦?”司雲琴晴就覺得自己的心被錘擊打了一下,本來充滿了希望的心,一下子跌入了穀底。


    白玉城主沒有時間,這該怎麽辦?就在她心中黯然的時候,就聽呂伯道:“雖然城主不在,但是我手裏有一枚城主的令牌,可以替城主行令天下。”


    “現在你既然有大小姐的信物,再加上你父親乃是大小姐的親孫子,我可以代替城主大人,去神都走一趟。”


    看著猶如風中殘燭的呂伯,司雲琴晴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猶豫,最終她還是輕聲的道:“老伯,您的修為是……是神境嗎?”


    “我不是!”呂伯搖頭道:“差的太遠了。”


    “那您是至聖榜中的人物嗎?或者您府上,有至聖榜上的人物嗎?”司雲琴晴又不甘心的追問道。


    “也不是!”呂伯笑了笑道:“我的修為,距離戰王還有一段差距。”


    司雲琴晴的眼眸中帶著一絲驚恐的道:“我們要是去的話,皇爺爺要讓人抓我們怎麽辦?”


    “這天下,應該沒有人敢抓我們,因為從白玉城走出去的時候,我們所代表的,就是白玉城主!”


    呂伯說出白玉城主幾個字的時候,眼眸中充斥著激動,這是一種無比自豪的激動,也是一種引以為傲的激動。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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