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先生,院長正在他辦公室裏等你,請跟我來。”林如海溫爾文雅,彬彬有禮。


    但是從林如海的態度中可以感受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冷漠。


    被稱為岑先生的男子淡淡的瞧了一眼林如海,而後笑著道:“如海老弟,你我也是當年有些交情的故人,你何必和我這般的生疏呢?”


    “隻不過如海老弟你這麽多年,一直還沒有突破王者之境,實在是讓人感到可惜。”


    說話間,這位岑先生好像故意一般,身上散發出了一股磅礴的氣息。在這股氣息下,林如海雖然支撐著,但是他的衣袖,卻是瞬間裂出了兩道口子。


    那被稱為岑先生的中年男子一皺眉。他剛剛施展的手段,就是要讓林如海吃虧,卻沒有想到,林如海竟然不動聲色的,將他的攻擊給接了下來。


    “哈哈哈,一時沒有注意,如海不會誤以為我是故意挑釁吧?”


    林如海淡漠一笑,不動聲色道:“岑先生想要試一下如海的修為,是如海的榮幸。”


    岑先生哈哈一笑道:“如海老弟你何必如此的客氣,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


    “當年,要不是老弟讓給我的血菩提,說不定我還達不到今日的境界呢!”


    聽到血菩提三個字,林如海的神色越加的冷漠,他淡淡的道:“都是當年的事情,閣下何必如此耿耿於懷,過去的都過去了!”


    “院長還在等你,請跟我來。”


    那岑先生的笑意,卻是更加的燦爛,他輕輕的對林如海道:“林兄,你還沒有成為王者,自然不清楚,成為王者後,究竟是何等的感受。”


    “要不要我說給你聽,說不定你一輩子,也難以有這種感受呢。”


    林如海的臉色卻平靜了下來,他淡淡的看著岑先生道:“岑先生的好意,還是自個兒留著吧,王者是什麽感受,我自己以後會感覺到。”


    在將岑先生送入魏莫的小院後,林如海並沒有跟進去,他站在院中,神色越加的冷厲。


    “老林,是不是那個姓岑的孫子又來了!”猶如猛虎咆哮般的聲音中,羅老虎已經唿嘯而來。


    憤怒的羅老虎,給人的感覺,比真正的老虎還要可怕。


    “老虎,不要胡言亂語,他畢竟是王者,咱們現在和他硬碰硬,會吃虧的。”林如海擺手道。


    “哼,什麽狗屁王者,要不是你當年得到的血菩提被他們岑家用卑鄙的手段奪去,他也能成為王者?”羅老虎怒道:“他現在哪來的狗屁資格在你麵前裝模作樣!”


    林如海眼眸中閃過了一絲不甘,但是很快那一絲不甘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道:“這家夥不是個好東西,他過來絕對沒好事。”


    “我想了想,現在我們第一武院值得他過來的,隻有一件事情,很有可能和唐銳有關。”


    “你提醒一下唐銳,讓他小心一點。”


    本來就須發皆張的羅老虎,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難看,他哼了一聲道:“他要敢打唐銳的主意,老子就和他拚命。”


    “這個卑鄙的狗東西,他……”


    就在羅老虎咆哮的時候,他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羅老虎接通通訊器,就聽魏莫道:“讓唐銳來一趟。”


    羅老虎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他幾乎有點咆哮的道:“院長,您找唐銳有事情嗎?”


    “不是我有事情,是岑先生有點事情,你讓他來一趟。”


    魏莫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味道。羅老虎平時雖然囂張,但是對於魏莫的話,他卻不敢反駁。


    “知道了。”羅老虎答應一聲,然後掛斷了通訊。


    “這家夥真是夜貓子,我猜這家夥過來,一定是和唐銳手中的雷火天風煞有關。”


    林如海沉吟了瞬間道:“記住,你告訴唐銳,不論這家夥說什麽,都不要理會他。”


    “我知道,奶奶的,這種卑鄙小人,最可惡了!”羅老虎沉聲的道:“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弟子,再上他們的鳥當。”


    大吼一聲的羅老虎,騰空而起,朝著唐銳的住處飛馳而去,而林如海則麵容冷靜的坐在那裏。


    唐銳正在修煉,他還想著等明日去找羅老虎,卻沒有想到,羅老虎竟然主動跑了過來。


    還沒等他說話,羅老虎就已經大聲的咆哮道:“唐銳,你給我記住,等一下你要去見一個卑鄙無恥的家夥,他說的任何話,你都不要信。”


    羅老虎須發皆張的模樣,讓人感到他現在是非常的憤怒。唐銳給羅老虎當弟子的時間也不短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師尊這個模樣。


    “老師,我要見什麽人?”


    “什麽人,一個卑鄙小人。”羅老虎咆哮道:“當年林如海機緣巧合,得到了一枚血菩提。”


    “你知道血菩提嗎?我告訴你,血菩提不但能夠提升修為,更能夠提升修煉的資質,比之玫瑰之城的黃金聖果,還要勝過十倍百倍。”


    “按照林如海的資質,他服用了血菩提,現在絕對可以成為王者,但是你知道那家夥怎麽卑鄙的將林如海的血菩提騙走了嗎?他故意傳播自己被青鱗獨角蟒毒氣所傷的消息,然後請他們家的長輩來第一武院求藥。”


    羅老虎憤怒的咆哮道:“他……他們當時說了一堆什麽為了整個人族之類的道貌岸然的話,可是最終呢?最終林如海一時心軟,送出了血菩提給他救治。”


    “可是,這家夥根本就沒有被青鱗獨角蟒所傷,他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而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從林如海的手中,將那血菩提給騙走。”


    唐銳知道血菩提,這是一種頂級的神藥,號稱就算是庸才服了,最少也能夠成為罡神合一的至寶。


    這等的寶物,林如海竟然舍得拿出來救人,可見當時這位林老師的心胸,是何等的讓人敬佩。


    可是有人為了血菩提,卻偏偏的利用了林如海,這種人,又是何等的可惡。


    一個個念頭閃動之中,唐銳就沉聲的道:“老師,他現在要見我,是不是也想要我手中的什麽東西?”


    “不錯,林如海說,他這個時候過來,很有可能是因為你手中的雷火天風煞,記住,不論這個家夥說什麽,都不要理會他,明白嗎?”


    羅老虎再三叮囑道:“你要是敢再上當,老子迴頭將你的腿打斷了!”


    一路上,羅老虎一直在叮囑,那喋喋不休的樣子,實在是和他以往雷厲風行的模樣相違背。


    唐銳甚至覺得,羅老虎如果再這麽下去,恐怕他羅老虎的名號,都保不住了。


    魏莫的會客廳並不大,裝飾簡單到和他的身份很不相配。而且,此時的客廳裏,也沒有什麽談笑風生,魏莫冷冷的坐在那裏,而那位岑先生則靜靜的品著茶。.Ъimiξou


    在唐銳走過來後,他就哈哈笑道:“這就是唐銳,果然是少年英雄,不錯。”


    魏莫淡淡的道:“唐銳,這位是岑淵王者,你過來見過。”


    雖然因為羅老虎的灌輸,唐銳對於此人的印象已經是相當的糟糕了差,但是表麵上,他還是若無其事的道:“見過王者大人。”


    “哈哈哈,不用如此的拘束,以後我們都是自己人了。”那岑淵說話間,眼眸中閃過了一抹笑意道:“唐銳你恐怕並不是太了解我們岑家,我來給你說一下。”


    “我們岑家居住在終南的一座靈峰上,那靈峰方圓千裏,都是我岑家的領地。”


    領地,唐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人族都已經退到了地下城,這岑家竟然占據了一座山峰做領地,這……


    “我們岑家之所以能夠占據一座山峰,主要得益於我的祖父,他老人家乃是王者巔峰的存在。”


    “甚至有人說,再過百年,我人族就會再多一位至高。”


    “哈哈哈,這話雖然有點恭維的意思,但是說起來,倒也差不多就是事實。”


    聽著岑淵的侃侃而談,唐銳越發覺得這家夥沒有安什麽好心,你已經是王者了,來我這裏炫耀什麽。


    唐銳表麵上淡淡的聽著,但是卻已經加了一些小心。


    “唐銳你可謂是少年英雄,在百獸鬥場的表現,更是讓人頗有感觸啊,少年英雄,天下少有。”岑淵讚不絕口道:“我岑家正好有一族女,和唐銳你年齡相配,敬慕你的為人,希望能夠和你結為秦晉之好,你意下如何?”


    求婚,向自己求婚!


    我去,這家夥的套路,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唐銳並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朝著魏莫看了一眼,就見魏莫一副淡然的模樣。


    如果不知道這岑淵的底細,這種好似靠山不小的婚姻,唐銳還要稍微思索一下,但是現在嘛,他根本就不用考慮。


    “大人好意,唐銳感激在心,隻是唐銳現在已經有了心慕之人,所以隻能辜負您的美意了。”


    唐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一絲淡淡的失落,人家拒婚,那都是鸞鳳不與烏雀同巢,到了自己這裏,怎麽就是辜負了美意呢?


    還是實力不足,用不起這句話啊!


    但是拒婚這件事情,自己確確實實的是做了!


    那岑先生聽唐銳如此一說,臉色就是一變:“唐銳,為了你的未來著想,你還是好好想想。”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唐銳直接朝著岑先生,甩出了這麽兩句話!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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