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峭壁上,唐銳看著眼前的場景,腦子裏冒出來兩個字:好巧!


    一個看上去足足有一裏多長、三米多寬的棚子,不知道如何焊接在了崎嶇的道路上方。棚子下,用鐵鏈吊著一個個足足有倭瓜大小的精鋼鐵錘,看上去密密麻麻。.Ъimiξou


    盡管此時這些精鋼鐵錘都是靜止的,卻很是懾人心魄。


    過三關的名字,原來是這樣來的。


    那男子一直在關注著唐銳,在唐銳停下觀看那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精鋼倭瓜鐵錘的時候,他對著自己的手表道:“各位,你們覺得,這插班生會不會仗著自己肉體強橫,直接硬挨走過去呢?”


    “嗬嗬,好期待,好長時間沒人這麽選了!”


    “可不是嘛,我記得上一個,好像十三太保橫練修煉到了第八重,結果被打的要跳崖。”


    “那倭瓜錘看上去是精鋼,其實加了地心精鐵,每一個都有三千斤重,硬抗就死翹翹了!”


    男子嘿嘿一笑道:“要不我們賭這小子被砸多少錘,誰的分數接近,誰獲勝如何?”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成,畢竟看熱鬧不賭點什麽,是提不起精神的。


    “一百次,太狠了吧,這位小師弟會被砸壞的,一百二十次!”


    “我覺得這位小師弟會縱雲梯的功夫,說不定躲避的功夫也非常了得,我賭他要被打一百五十次。”


    “嗬嗬,即使讓我進入這錘陣,也不能說全身而退,我一百八十次。”


    那男子得意道:“多了不敢賭,怕這位小師弟被砸壞了。”


    “哎,快看,小師弟衝向錘陣了。”


    在唐銳衝入錘陣的刹那,一個個高低不一的倭瓜錘,幾乎同時旋轉,雖然在這旋轉之中,仍然會出現一些縫隙,但是看上去真的很嚇人。


    沒有得到過三關技能之前,唐銳覺得自己依靠著時間之鍾,恐怕也要挨上幾十錘。但是現在,他得到的過三關技能,明顯就是為了這些錘子而設。


    每一條空隙,每一個落腳點,在唐銳騰空而起的瞬間,就已經出現在了唐銳的心頭。


    而時間之鍾的狀態,更是讓唐銳幾乎冷靜的把握到了自己方圓五米所有的變化。


    兩者相加,讓唐銳過這倭瓜錘陣,顯得更輕鬆。


    也就是眨眼功夫,唐銳就已經衝到了倭瓜錘陣的中心,這裏懸掛的倭瓜錘不但越加密集,旋轉的速度也更快。


    那些看熱鬧的年輕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雖然記不清有多少次進入這倭瓜錘陣,但是從來沒有像唐銳這麽輕鬆自如。


    “他這好像是穿花拂葉身法,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和我差不多,為什麽他表現的,比我輕鬆十倍呢?”


    “嗬嗬,雖然你們的身法水平一樣,但人家的身法控製比你強啊!”


    “我就不信一錘都砸不住他,我過這倭瓜錘陣也要被砸上幾十錘。”


    那男子臉上有些掛不住,本來是想看個笑話,現在倒好,反倒成了這插班生的才藝秀了!


    唐銳前進的身影,不但沒有因為倭瓜精鋼錘的增加而變慢,相反,隨著時間之鍾和過三關的技能融合,他過陣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也就是五十個彈指,唐銳就已經越過了密密麻麻的倭瓜錘陣,來到了倭瓜錘陣的出口。


    他沒有看已經開始停止擺動的倭瓜錘陣,繼續向前出發。


    “我覺得,這一次我們被人坑了!”手表的通訊中,有人低沉的道:“老龍,你說說這小子究竟是你什麽人,值得你騙我們出來給他捧場。”


    被稱為老龍的,正是那帶頭的男子,他對於現在的結果,也覺得十分驚訝。


    他召集大家來看熱鬧,熱鬧沒看成,卻成了接二連三的尷尬。


    在他眼中,已經是千難萬難的倭瓜錘陣,這個新生不但一次也沒被砸中,而且動作優美從容,讓他們這些在第一武院修煉最少一年以上的老生,都是自愧不如。


    “老沈,你別血口噴人,我發誓,我真的不認識這小子!”


    “前兩關過了,算這小子有點本事,但是最後一關,你們覺得他能過嗎?”


    “這最後一關,不但要將前麵兩種身法修煉到巔峰,更要將燕子三抄水融入其中,以實現在空中換氣。”


    “還有就是對這第三關不熟悉的人,基本上都沒有希望。”


    “龍田郎,你分析的沒錯,但是我覺得這插班的家夥,不一定過不去!”


    老沈在通話手表組成的談話群中,據理力爭道:“這插班生過前兩關的時間,好像不超一分鍾吧!”


    “對,這家夥的速度太快了!”有人立馬迴應:“好像武院的曆史記錄上,新人通過前兩關的最短紀錄是一分零五秒。”


    “這新人一共用了五十五秒!”


    龍田郎聽著通訊手表中響起的聲音,突然有一種歪樓的感覺。


    我不是說這新人過不了第三關嗎?你們怎麽開始討論他是不是破了記錄!


    正當他準備將話題再拉迴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通訊手表接到了一條全體消息。


    “有人破了新人過入門三關前兩關的時間記錄,現在正要過蓮花渡,大家快來看啊!”


    這是一條群發的信息,隻要在武院範圍內,擁有通訊手表的人都能夠收到。


    “我去,怎麽有人發群消息,這一下去晚了就沒好位置了。”


    “快走,去蓮花渡那邊,我就不信他能過得去。”


    龍田郎一下子從石頭上跳起來,他所處的位置,最多也就是觀看到第二關的情形,而作為第三關的蓮花渡,則根本看不到。


    如果光他們這些人,他不擔心沒有位置,可是現在,這個新人恐怕要引起學院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一個新人要想破紀錄,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唐銳渾然不知,此時的自己,已經引動了整個第一武院的注意,不少人更是趕到了蓮花渡的對麵。


    蓮花渡雖然有渡字,但是蓮花渡的四周並沒有水,這蓮花渡說起來,實際上就是兩座山峰之間的虛空。


    按照唐銳目測,這兩座山峰之間的距離,足足有十裏長短。


    淩空飛躍十裏,別說普通的血脈戰士,就算是靈血戰將,也難以做到。


    在這蓮花渡的中間,有一朵朵用精鐵做成的蓮花,這些蓮花每一片花瓣,都鋒利無比。


    這些蓮花,都被一種特殊的規律控製,不斷的綻放和合攏。


    綻開的時候,人立在上麵,蓮花旋轉,危險無比。而當蓮花合攏的時候,則能夠為橫渡蓮花渡的武者借力。


    因為這蓮花渡比較艱險,所以它也就成了第一武院阻攔那些關係戶到來的一道天然防線。


    “唐銳,你現在可以選擇離開。”那戴著眼鏡的男子,不知道何時來到了蓮花渡的入口,沉聲的提醒道。


    “蓮花渡的每一朵蓮花,都是用a級合金打造,一個不小心被這些蓮花給削到,輕則落下殘疾。”


    “甚至是身死!”


    唐銳看著開合隻是兩秒,而且在蓮花渡十裏的範圍內,足足有幾百朵的蓮花,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他自然能夠感受到這其中的艱險,更能夠感受到這艱險中隱含的惡意。


    隻是,不知道這惡意究竟是第一武院專門為自己量身打造,還是針對所有像自己這般進入第一武院的關係戶。


    按照過三關的技能,自己過這蓮花渡,應該不是問題,更何況自己還有時間之鍾來把握四周的變化。


    “我要過這蓮花渡。”


    稍稍猶豫了刹那,唐銳就騰空衝向了蓮花渡,有過三關的技能,再加上時間之鍾,這讓他無比精確的把握住了每一朵蓮花開合的時間。


    所以每一次,唐銳都能夠無比準確的,落在閉合的蓮花上。


    一裏,兩裏,三裏……


    龍田郎看著快速前進的唐銳,瞠目結舌。


    好大一會兒,方才對身邊的同伴道:“你們看到了嗎,這家夥不但身法強,而且對四周環境的控製,也非同小可。”


    “這都前進了一多半的路程,他竟然沒有一次失誤,連迴頭好像都沒有過!”


    “老子走了這麽多年的蓮花渡,十迴之中,頂多有一兩次做到他這種地步。”


    老沈幽幽的道:“是不是人比人,氣死人?”


    龍田郎點頭!


    “是不是覺得自己連一個插班的新人都比不過?”


    龍田郎接著點頭!


    “是不是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苦心修煉,都練到狗身上了?”


    龍田郎接著點頭,像雞啄米似的。


    不過隨即他就反應過來,被這狗操的老沈給拐彎抹角的罵了!


    我踢死你個狗兒子!可惜,老沈對他這一腳早有準備,還沒等他的腳到身前,就已經遠遠的躲開了。


    再去看唐銳,那矯捷的身軀,已經輕飄飄的從最後一朵蓮花上飛起,落在了蓮花渡對麵的山峰上。


    “當,當,當!”


    就在唐銳下落之時,一陣鍾鳴,在虛空中響起!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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