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瞬之間,我感覺靈台一片清明,眼前居然是我所住著的房間的樣子,桌子上放著一盞燭燈。那是霍非煙幫我點燃的那隻計時用的蠟燭——貝母脂燭,此時此刻這支燭居然已經熄滅了。桌麵上除了有一層薄如蟬翼的絹紙,居然什麽都不剩,而空氣中也沒有任何尋常燭火所能問道的刺鼻氣味。


    難道這就是貝母脂燭讓我昏睡?可是如果這脂燭不滅難道我就會一直睡著麽?不過這期間真的沒人會管我麽?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如果真的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這裏難道真的沒有人給我送飯?


    我四下看了看,其它家具上居然已經淡淡的落了一層灰,這讓我覺得詫異,難道這燭火點燃的時間超過一天了?我摸了摸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真是……有點淒涼。


    我將剩下的一支脂燭握在手心,並沒有馬上點燃,剛才那個夢境一樣的地方,我真心不敢再進入了,但是時間我又沒有準確的推算辦法。我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在大舅哪裏看到的計時鶴,是一支能夠循環往複飛的袖珍鶴,這東西嬌俏可愛,每飛一圈用時一個小時,隻不過它每次飛六個圈需要休息一次,大概是一個鍾頭,否則再次召喚將無法召喚出來。


    還好,如果有它或許可以準確計時吧!想到這裏我便念了個口訣,雖然我也並不確定這計時鶴可以飛到這裏,但是還好一切順利,我居然把它召喚了出來。趁著這個時間,我就讓它在屋子裏飛,不過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我還細心的給它隱身了。


    安排好一切,我便起身準備看看此時的路徑和我夢中的場景有何不同。


    我推開房門,四下寂靜萬分,但庭院裏依舊明亮如日光之下,我一時之間,竟然並不知道究竟是在白天還是黑夜,又或者此時此地被白夜籠罩。


    我按照夢境中的路線開始尋找,如果我記得不錯,那個旗杆的所在位置應該在我住的院落後身兩進院子之後,哪裏應該是一處相對開闊的地方,旗杆在我看的這個角度應該是看不到,但是我再往裏走,大約總能露出頭。


    我小心的走著,其實內心還是忐忑的,雖說我生活在這個看起來各有法術的環境之中已經超過半年,我也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精怪殞命,但是說實在,我並沒有看過故去的人,我還是挺害怕的。並且這些人恐怕還是受我牽連,雖然他們想殺我,但是我卻依舊覺得他們因我而死的確是個非常悲催的故事。


    我沿著道路走,走了超過五百米卻依然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廣場還有旗杆,隻是在我右手邊一直可以看到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樹,樹很高,我總覺得這個樹可以各種遮擋我的視線。我心中有些懷疑,也許樹就是那個空場的位置,但我卻找不到樹的主幹在什麽位置。如此說來還真是詭異。


    突然我想到夢境中人聲所說,這裏的路徑是變化的,那麽既然變化就應該遵循一定的規律,想到這裏的人遵從道家,顯然八卦陣法似乎說得通,那麽如果以此樹為中心,我所在的方位便是離中心頗為近的位置,而走到中心卻並不是直線而行的。


    我閉上眼睛仔細的迴憶我之前走的路,然後開始按照心目中的八卦變化之法重新走,每走一步便重新算過一下,直到撞到牆再轉換位置,如此反複幾次,雙眼緊閉之際,居然感覺到氣流發生了變化,如果我的感覺不錯,這裏的確應該是空曠之地。


    我有點害怕,雖然這裏氣流有變化,但是卻並不像是風吹,那種感覺有些像中央空調不在出風口位置感覺冷氣的感覺。有些隱隱的陰沉,我甚至開始幻想著如果真的睜開眼看到一排屍體會不會驚叫出來。


    為了避免這個愚蠢的做法,我在睜開眼的同時用雙手捂住了嘴巴。但是我依舊被嚇的心髒驟停,因為這根本不是什麽空曠的廣場,正像我預料的那樣,甚至比我預料的更可怕,我麵前不知道有多少根木樁,我都不能稱之為旗杆了,因為每根木樁上都掛著一個人,他們在不久以前都是活生生的,也許我見過,也許我沒見過,但是此時卻像是稻草人一般矗立在我的對麵。


    我不敢看任何一個人的臉,但是從我和他們的站位,所有的人都是朝向我的,而我剛剛恰好是從他們唯一的對立位走過來的,偌大的廣場上讓我覺得陰森恐怖。


    我腦中反複設想,這究竟是要幹嘛?即便是這些人都希望和我一爭高下,在第四家確立了我的繼承權之後,為什麽還要殺了他們?難道他們不相信我可以用自己的本事來收服這些人?還是說,他們本身就有這種神經質的情緒?必須讓被選中者稱為‘天選之子’。


    而看著這整齊劃一的木樁,我此時此刻的第一感覺竟然是,這莫不是什麽奇異的陣法吧!可是我仔細的看了看木樁的排布,卻漸漸的熄了這種想法。


    過了一陣兒,我居然漸漸沒有了恐懼的想法,我開始了思考,從剛才到現在,我都沒有聽到這個地方有任何人聲或者鳥鳴蟲叫,這裏寂靜的感覺仿佛這個世界中隻有我一個,再沒有其它人或者生命了。


    難道說這個莊子裏所有被殺者之外隻有我一個了?這些人看起來都不像是自殺的,因為他們都是被人綁上木樁之後斃命的,殺他們的人到底是誰?那個殺了這些人的人究竟在哪裏?


    這些人已經死了,家主不家主實際上也就毫無意義了不是麽?那麽之前我休息的一天一夜之間沒有人管我似乎也就說的過去了。


    但是,第四家為什麽要殺了這些人?然而霍非煙和我分別看到了這個場景,難道說這些人是霍非煙殺的麽?我頭皮有些發麻,我剛剛開始恢複對她的信任,我努力的搖了搖頭,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需要靜靜。


    我必須迴到我所在的房間……看著這些掛在樹樁上的屍體,我此時唯一的想法就隻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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