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麵裏,男主和男配產生的交叉點有二。


    “一是朝廷之上,離我甚遠。”


    現在想要參與,未免太過不現實。


    “二是月樓,一個至少,我現在知道的陰謀交匯點。”


    平心靜氣,手中的筆尖重新迴到了紙麵上,畫出女子的細眉。


    “月樓之中,屬於謝長安的那一條線已經清晰了不少,現在……”


    現在就是等另一條屬於容玄的線浮出水麵了。


    〇3〇似懂非懂。


    白舒舒解釋,也像是讓自己理一遍思路:“因為這個位麵他們的特殊性,我沒法有太多動作,所以隻能在固定的棋盤裏等著他們主動和我交匯。”


    零三零忍不住插嘴:[可萬一永遠也等不到呢?]


    它們的任務,可是有時間限製的。


    白舒舒點點頭:“所以,我們要有計劃的‘等’。”


    〇3〇快被白舒舒繞暈了。


    幾筆下去,畫紙上女子的纖纖柳眉上挑,尾端淺淺加粗勾勒,成了一紙少年郎。


    白舒舒滿意的點了點頭。


    朝廷之上,小小青樓之中,棋盤早就擺好,博弈的人早就入場,可是最險的一步棋……


    “由我親自來下。”


    -


    -


    -


    這花魁選舉大會是真心水分很高。


    白舒舒並沒有想到地點居然就在月樓。


    那不就是有黑幕嗎?


    對上白舒舒無聲控訴的眼神,十三娘笑的很無辜:“哎呀,隻是恰好人家的月樓最適合嘛。”


    白舒舒:“……”


    雖然看上去十三娘的態度很是敷衍,但月樓本身的豪奢程度,倒也不錯。


    來自京城內各個青樓派來的女子已經在後台匯聚。


    千嬌百媚,一時之間月樓的後台似乎開出了朵朵富貴花。


    樓外的看客一波波湧入,不止有大量平常人家的男人,還有不少貴族。


    同十三娘一起站在五樓的白舒舒為什麽在看不清楚的狀況下也能這麽說,是因為這些貴族一到場就被請進了二樓專定的包廂。


    不同於三樓,二樓的窗戶更加寬敞,比起一樓人擠為患,更加雅致放鬆。


    白舒舒撐在五樓的欄杆上望著,目光不動聲色的在裏麵搜尋。


    [宿主,男主角來了。]


    得了白舒舒吩咐的〇3〇提醒,白舒舒立刻打起精神:“在哪裏。”


    [二樓左側樓梯,第三個。]


    白舒舒的目光立刻移過去。


    看見了那個,穿著明黃色衣衫,同色鬥笠將麵容遮的嚴實的男人。


    他沒有穿那一日白舒舒第一次看到他時所穿的黑色——


    在這種情境裏,穿的更加“敗家”才更加正常。


    “……他上了三樓。”


    沒有發現白舒舒的暗中窺視,男人並沒有像其他貴族一樣走進二樓包廂,而是繼續向樓上走去。


    “男主角當然不是來看花魁的,我在想什麽……”


    把腦子裏一係列愛恨情仇的想象丟出去,一抬眼,白舒舒看見望著台下沉默的十三娘。


    必然知道一些的十三娘,她在想什麽呢?


    過了一會兒,十三娘說自己去後台看看,轉身走了。


    不用想什麽別的可能性,直接點,白舒舒知道她去找容玄了。


    “……”


    白舒舒將目光轉向一樓高台。


    已經開始了。


    流程是簡單易懂的流程,把每個青樓派來參選的姑娘放在一起挨個上台表演,再綜合評委的評分和台下人的反應選出最後的花魁。


    “和現代的綜藝節目投票似的。”


    白舒舒摸摸下巴。


    隻是花魁選舉大會的外皮下更加荒誕一點而已,走的是皮肉生意。


    想及此處,白舒舒歎氣:“……我真是做夢也沒想過有今天。”


    站在青樓看戲。


    ……聽上去就不像是個正經人。


    蒼天知道她是被逼的。


    唯一好在,完成這令人無語的任務時,她有金手指。


    _


    同白舒舒想象的一樣,十三娘說的那種流行的妝容果然占了大頭。


    白舒舒不好說別人是什麽感受,她隻能說她看的很難受。


    任是再纖細的身段,也扛不住這幅尊容吧……


    白舒舒吐槽。


    審美點不一樣不值得一說,就這樣千篇一律的妝容又有什麽看頭?


    因為這樣,白舒舒心裏影視多了點對自己成果的自信。


    既然已經是黑幕,十三娘自然不會虧待自己,虧待月樓。


    月樓姑娘的出場順序恰恰好卡在所有姑娘的四分之三節點,一個巧妙的,讓觀眾審美疲倦之時,準備走,看過以後到結束又意猶未盡的時間節點。


    花魁本來就不出意外的,會落到月樓身上,隻是有了白舒舒,更加保險罷了。


    新的“春初”一出場,就引發了轟動。


    白舒舒站在五樓都能聽到下麵熱切的討論聲。


    放在欄杆上的手漸漸握緊,白舒舒知道,她真正的“棋子”,還在後頭。


    -


    按照順序,月樓最後一位出場的,是代表著月樓“冬”,名字喚作菱冬的姑娘。


    白舒舒想起昨日她最後找這個姑娘確認妝容想法時的情景——


    “白姑娘,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比起其他人,更加特別。”


    菱冬的話直接,恰恰好正合了她的心意。


    白舒舒想法一轉,麵上仍然裝著傻:“我們樓的妝容不存在任何問題……”


    “我不是指這個。”


    早就遣散了房間裏其他人的菱冬打斷白舒舒的話。


    “我是說,比起其他三個人,我要更特別。”


    白舒舒看著菱冬。


    月樓中大部分姑娘的野心都藏在溫柔之下,菱冬的野心毫不避諱。


    菱冬不為自己的想法避諱,坦然一笑:“畢竟花魁,隻有一個。”


    白舒舒本來就是懷著某種目的來的,到了現在,對上某種程度上和她不謀而合的菱冬,白舒舒的心裏一動。


    姑娘的眼睛裏燃著一點無所畏懼和坦蕩,有著恰恰好的英姿。


    白舒舒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她有點喜歡這個姑娘了。


    “辦法,我有一個。”


    白舒舒噙著笑意,緩緩說:“隻是這個方法,有些筆走偏鋒……”


    前一日的設想正在慢慢得以實施。


    -


    -


    迴到現實,白舒舒看不到的地方。


    容玄站在窗前,正在思索著十三娘給出的條件,一邊無意識的看著台下的熱鬧。


    十三娘確實是個有本事的老板娘。


    就連容玄也為月樓推出的姑娘眼前一亮。


    直到最後一個姑娘出來時,容玄的手指下意識微緊。


    台下有過一瞬間的慌亂。


    白舒舒盯著台上的菱冬,暗暗讚歎效果比她想的還要好。


    與春的溫婉,夏的熱烈,秋的成熟不同,冬是驕傲的。


    在月樓中談驕傲似乎過分可笑,但是菱冬身上偏偏有一種這樣的傲氣。


    白舒舒本來做的也就是突顯她們的優勢,隻是在菱冬身上,她更激進了一些。


    ——她把菱冬,化成了一個男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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