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來的醫師隨意開了幾副藥,徐蓮知道,柳媽媽已經盡力了,就像她盡力了一般。


    人都是自私的,所有人都有底線,在不碰觸底線的時候,她可以做任何事,幫任何忙。


    柳媽媽的底線是晨晨,是瀾院的人,是與晨晨有關的人。


    這是柳媽媽心中的主仆,柳媽媽心中的底線。


    徐蓮也有,她的比柳媽媽的小很多,卻也是最直接的。


    她的善良就是她的底線,她不想連累柳媽媽,不想因為自己拖累瀾院任何人。


    她可以一同受罰,卻不能牽扯無辜。


    “記得我的話,不要去正院,大夫人的無情不是你能對付的。”


    柳媽媽平靜的離開,可她的內心卻一點都不平靜。


    醫師的話或許徐蓮不太懂,可是她懂,大夫人想要的不是懲罰,而是命。


    正是多事之秋,夜家接連出事,不是大夫人頭昏腦漲就是五少爺病入膏肓。


    夜家人人自危,這時死了的下人根本就不算什麽。


    徐蓮目光冰冷的看著那具屍體,三天,整整三天,她還是沒有熬過。


    這時徐蓮終於理解了柳媽媽的那聲歎息,也明白了自己的無奈。


    “大夫人,依萍,我們無冤無仇,難道就因為一次衝撞就要趕盡殺絕嗎?”


    緩緩擦掉臉上的淚水,她收起悲傷把人送走。


    無論受到多少責怪,人始終迴不來,希望被斷送,這對徐蓮一家人來說不知是解脫還是絕望。


    夜家兩個醫師,一個被大夫人霸占,一個被夜子爵霸占。


    可對於晨晨來說,他們都是廢物,一個連風寒都治不了,一個連躺在床上的夜子爵也治不了。


    每日每日的擔心讓人憔悴,輕柔的聲音變得沙啞,晨晨還是堅持每天為夜子爵祈禱。


    她知道,或許她做的這些並沒有用,可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小夫人,三少爺迴來了。”


    晨晨沒有動,可她的眼睛顫了顫,可見她是激動的。


    平靜的語氣讓人擔心,平靜又憔悴的臉更讓人害怕。


    “去叫他過來吧!”


    晨晨抬手把夜子爵的手塞毀被窩,一滴淚水從眼中滴落。


    “媽媽,小五這是怎麽了?”


    夜子墨好奇的伸出腦袋,他可不覺得夜子爵會出什麽事,說不定就是一點小問題。


    晨晨勉強撐起笑容,拉著夜子墨的說問道:“寶寶,你說三天不吃飯不喝水會怎麽樣?”


    夜子墨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壓力好大,在學院裏上課就算了,迴家還要被考。


    “這個,應該是會死的,正常人三天不喝水肯定受不了。”


    晨晨一用力,就讓夜子墨感覺到不妙,“小五三天沒醒了,東西也喂不進。”


    “媽媽,我剛剛說的是普通人,小wu bu一樣,他肯定沒事。”說著夜子墨伸手一扯,夜子爵身上的被子就沒了。


    埋頭聽了聽夜子爵的心髒,他嘴角一抽。


    “媽媽,難道老爹沒告訴你,小五沒事嗎?”


    “說了呀!可你也說了,正常人三天不吃不喝,肯定會死,他這樣我擔心啊!”


    晨晨說的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為剛剛的事感到抱歉。


    要不是夜子墨是個心大的,說不定這會已經撲到夜子爵身上哭了。


    “可他不是正常人啊!好了,去吃飯吧!”伸手霸道的拉走晨晨。


    夜子墨迴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亮光。


    當晚,黑狼勇鬥竊賊,結果兩敗俱傷。


    夜淩趕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夜子墨還不怕死的往夜子爵房間爬。


    黑狼很尷尬,它就是抓個賊而已,怎麽就變成了夜子墨。


    難道小瑩走了,連它的智商也一起帶走了?


    不不不,這絕對不是的,它是頭聰明的狼,肯定句!


    “咳咳·······”


    “老爹,為什麽黑狼會在這,它不是跟狼私奔了嗎?”夜子墨絕望的趴在地上,他就是想去研究研究,床上哪位是不是真的昏迷,有必要這樣嗎?


    幸好他帶了墨濃,不然還不得被打死。


    平靜的夜晚被打破,醫師狂奔而來。


    夜家的差事真不好辦,這人可是一個一個的倒。


    “家主,三少爺身上都是皮肉傷,上點藥養幾天就好。”


    “我不知道嗎?藥呢?”一邊抽氣,一邊吼,第一次見如此孩子的醫師把藥一放立馬溜了。


    “夜子墨,不要挑戰我的極限,要是不安生,就去駐守獸園,哪裏多的是架打。”平淡的語氣仿佛帶著危險,剛剛還在叫嚷的人立即閉嘴。


    “不要跟媽媽說,免得··········”


    “不說,瞞得住嗎?”


    夜淩打死都不想說,他是從瀾院過來的,要不是他辛勤的勞動,這會夜子墨見到的就不止是他了。


    冷冷橫了夜子墨一眼,夜淩帶著鬱悶走了。


    外麵的狼和蛟都很無奈,他們皮糙肉厚的,打了也沒什麽事。


    可裏麵那個被打成這樣,會不會記仇啊!


    “黑狼,夜子爵是怎麽了,聽說都躺了好幾天了,不會變成植物人了吧?”


    “怎麽那麽臭,墨濃你的嘴是用來放屁的嗎?”


    “切,我說的是事實,外麵到處在傳夜子爵病入膏肓的事,還說夜家黴運連連,說不定連夜子楓他們都出事了。”


    “你覺得可能嗎?他們出事了,你打得嗎?”


    墨濃低頭,兩個眼睛裏全是倔強,涉世未深的它怎麽可能是黑狼的對手。


    半天等不到墨濃說話,黑狼忍不住了。


    “你說,你家主rén dà晚上的想來這偷什麽呀?”


    “這還用說,還不是·········你!沒什麽,子墨就是關心一下弟弟而已。”


    “說,就你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還想瞞什麽。”


    “你說誰呢!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一直不都是你的代名詞嗎?”


    說完它示意黑狼看看自己的身板,什麽叫做四肢發達。


    黑狼齜牙咧嘴的說道:“我馬上就讓你見識一下,好不好啊!”


    “不,不用了,還不是你上次讓他看到那麽多金子,你也知道,我家子墨是最窮的,就想跟夜子爵借點金子花花,順便看一下他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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