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城東某個偏僻的角落。


    “李子崖,今日吾與你不死不休!”


    被困於清淵囚凰陣內的天琊此刻宛如瘋魔一般,本來因為功法原因突變的身軀此刻被陣內的鏈子給洞穿,四肢盡數被鏈條穿著,整個人被鏈條鎖死。天琊此刻的身體情況可以說是非常差了,原本以為自己在各種功法的疊加下能強行破陣而出。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強行破陣的時候,陣法又出現新的變化。


    時間迴到天琊剛剛想要強行破陣前,他剛元氣暴漲不久。四麵八方再次出現了一些青色的鏈條,這次就不是隔絕天地這麽簡單的,而是直接鎖定了他的身軀,向他所在的位置衝來。這種情況天琊當然沒有當迴事,以為可以簡單的就躲開。可他沒想到,他引以為傲的移動速度,現在突然變得蝸牛一般,整個人簡直就是被套上了一層減速的枷鎖,原本一秒可以瞬移出去的距離,變成了他永遠都到打不了的地方。


    阻力,是阻力。


    天琊腦海裏閃過這個詞匯,他周圍的元氣和空氣變成了一堵牆一般,阻止了他更進一步的可能。當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四肢已經被李子崖陣法的鏈條鎖死起來了,如同燒臘店裏的燒鴨一般。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背後那雙翅膀無力的煽動著,似乎是對這種情況無聲的控訴。


    “不,我不服!你這究竟是什麽鬼陣法,啊!啊!啊!”


    天琊整個人吊在空中,無能的咆哮響徹整個陣法之內,但是外界根本就探知不了裏麵的情況,沒有一絲聲響從陣內透出。從外麵看起來,這片區域就是一片青色的霧氣,李子崖的這個陣法竟然能隔絕空間,外邊的人根本無法探查裏麵的所有動靜,裏麵似乎連元氣流動都不曾有。


    天琊的呐喊沒有給他帶來任何一絲希望,他整個人仿佛被天地拋棄了一般,就憑空的吊在那裏,由於身體受損的原因,他根本沒有再多一絲力量去強行做些什麽,那鎖死他的鐵鏈不僅僅是單純的傷害這麽簡單,而是帶有限製元氣運轉的作用,這究竟是什麽級別陣法!!!


    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跟隨副教主大人在寧州那邊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在那裏遇到的那些個捕快,厲害的不也是沒有,但是都一一死在自己的手下,那時候的他還沒現在這般強大呢,甚至連陰蓮教的鎮教功法隻練了一部,不像現在一樣兩部傍身。他原以為這青石城的天鑒司也和之前的一樣,全部是軟柿子,但是現在看來,他簡直就錯得離譜,這李子崖根本不是什麽小白兔,而是一直深藏依舊的巨鱷。


    要不是之前得到的資料顯示,這李子崖在青石城呆了十幾年,他甚至都以為是專門安排在這裏對付他的,一個資料上隻有融氣境中期的人物,竟然隱藏得這麽深。想想也很可怕,有什麽可能一個邊陲小城會有這個級別的人物啊。


    之前餘山在紅石城的所作所為他再清楚不過了,那個方木簡簡單單的就被幹掉了,餘山隻是地魔宗的一個普通的融氣境罷了,和他對上也是被殺的主,怎麽換到青石城就這樣了,這一點都不合理,他保證,如果這次他能活下來,第一件事不是找李子崖報仇,而是把收集資料的那個人給幹掉。


    如果可以,他寧願這輩子都不碰上李子崖,這個陣法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一開始還以為隻是簡單的封鎖陣,目的隻是把自己困死在這裏,好等待援軍的到來。現在的情況表明,他不僅是錯了,簡直就是錯得離譜,這個陣法簡直就是要困殺自己,一步一步的讓他陷入絕境,最後再絞殺他。


    天琊不是一般的邪教徒,他可以說是陰蓮教裏比較重要的中層人物之一,從小就被陰蓮教培養起來的他,不僅是心狠手辣,同時也是見多識廣,他能接觸更多更高境界的東西,在執行一些任務的時候,都是作為主要負責的助手之類。


    在他還是養氣境的時候,曾見過副教主和寧州那邊的天鑒司神捕對戰時候的情景,那分天隔地的陣勢依舊刻印在他腦海中。當時的那個神捕,也是祭出了一個陣法,直接把戰場和周圍的田地分割開來,但是也僅此而已了,並不像現在一樣,陣內各種變化把自己的希望直接掐死。


    哪怕當時那個原本在自己眼裏無所不能的副教主,在殺招盡出的情況下,依舊被天鑒司一些稀奇古怪的陣法給打傷,導致他們任務失敗不得不逃走。可是在就那個環境下,他依舊沒有現在這般絕望的感覺,這陣法從一開始時候的人畜無害到現在的殺機四溢,幾乎就在一瞬間,最關鍵的還是,那個李子崖到現在為止根本沒有露過一次麵,仿佛就是徹底的消失在天地之中。


    在陣法一開始的時候,他勉強還能憑借元氣流動判斷的一下周圍是否有人,也還能感知到李子崖就在附近,但是在陣法徹底穩固後,他就無法探知周圍的情況了,別說找李子崖了,他甚至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樣子的了,連時間過了多久他都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仿佛現在天琊就是被天地所拋棄一般。


    悔恨、不甘,各自情緒從他心底緩緩升起,天琊現在不管是從肉體還是身體上都受到強烈的折磨。早在之前,他還是有一絲翻盤的機會的,那就是把儲物戒指裏的那顆人人都有血妖丹給吃了,徹底突破到融神境中期,可是他當時覺得自己力量完全夠了,沒必要拚得兩敗俱傷,也就錯過了這個最後的機會。


    現在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陣法會不會有新的變化。身體不斷流失的力量正告訴他,他快要連這個狀態都快維持不了了,要是再沒有辦法突破,他就要退出這個形態,屆時將會進入一種更為虛弱的狀態,怕是到了那時候,他再努力,再拚,李子崖要弄死他也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李子崖,那就一起死吧!”


    天琊此時已經是孤注一擲了,他決定燃燒精血拚死一搏,現在用不了血妖丹,可他知道血妖丹的原理,當然懂得怎麽燃燒自己的精血,不過效果就肯定不如血妖丹了。他也沒有選擇,這已經是他唯一的機會了。他現在想著,就算是死,也要把李子崖給拖下水。龐大的魔氣從天琊身上散發而出,原本殘破的身軀在精血的刺激下,不斷增長,擠壓著那些穿透著身軀的鏈條。


    那些個青色的鏈條受此壓迫也紛紛顫動著,它們的樣子本就並不粗壯,在天琊膨脹之後就顯得更為弱小了。顯然天琊的這一招對他們也是有著強烈的影響,要是放任天琊繼續膨脹下去,說不定還真能把那些鏈條碾斷。


    可李子崖會給他機會嗎?那當然是不會的。


    可李子崖現在陣眼中的狀態,看起來也並不好。他因為啟動了陣法的第二形態,他現在身上的元氣也是不斷流逝著,但勉強還能維持一個比較穩定的運轉,支撐起整個陣法的運行。


    但是現在陣法內的天琊,正在不斷的爆種,燃燒自己的精血,企圖給自己最後一擊,這顯然是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死也要把自己拉上墊背的那種,李子崖當然不能放任他下去。既然他能燃燒精血,那李子崖也不例外,他也決定爆種了。


    在陣法的附近,早就趕來了不少天鑒司的捕快和官府的一些高手,大大小小也有七八個凝氣境的武者和二十多個養氣境的武者,城東之所以是最安全的地方,正是因為有著完全碾壓其他大區的實力。可現在,顯然也被陰蓮教的人打成了篩子。


    譚勇和徐義清就是在城東圍觀的捕快中的兩個。他們剛剛處理了大部分天琊帶來的妖獸,因為借助李子崖留下的一些陣法的原因,他們打起來比李孤鴻和衛理他們要簡單的多,再料理完敵人之後,他們就趕來了李子崖和天琊決鬥的附近警戒著。


    不過他們也不清楚裏麵究竟是一個什麽情況,因為李子崖那隔絕天地的霧氣,屏蔽了他們的一切探知,而他們也不知道李子崖真正的實力到底如何,心裏也頗為緊張。


    天琊


    這個名字譚勇和徐義清都知道背後代表著的含義,而且他剛剛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遠的超出當初的楊子疆和他那頭銀角魔僵,自家老大雖然實力很不錯,但說到底從名聲和實力上,都不如他的對手。隻不過李子崖露出來的這一招他們也是聞所未聞,裏麵的情況如何也不好分析。


    當然,他們心裏也都早早的做好了準備,


    今天,哪怕是戰死,他們也要把其他陰蓮教的人帶上,所以剛剛在戰鬥的時候,他們是一個比一個的狠,下手完全是肆無忌憚,有的捕快甚至選擇用一些極端的手法和一些陰蓮教的教徒對戰。這場大戰的結局,遠比當初和楊子疆的那場慘烈的多,養氣境捕快就隕落了四五個,凝氣境的也有兩個在天琊破城東大門的時候犧牲了,總的來說天鑒司這次真的就是元氣大傷,就算是挺過來了,整個城也廢了大半。


    “勇哥,你說老大和那天琊究竟誰會獲勝啊。”


    徐義清還是沒能按捺自己的好奇心,朝著旁邊的譚勇詢問到。不僅是他,譚勇心裏也是很好奇,也在不斷的推演和分析著。他們兩個人正在一棟殘破的樓上警戒著,地方還算比較安全。這裏因為經曆過剛才李子崖和天琊的打鬥,已經沒有了什麽妖獸和陰蓮教教徒的蹤跡。不過從一棟完好的建築變成了剩下個框架的危房。樓下的大門還還掛著半幅牌匾,寫著‘天然’兩個字,這裏之前好像是個叫啥天然居的客棧。


    “很難說啊。說實話,要是按照老大以前表露出來的實力來說,老大絕對是十死無生的。那天琊的實力是在是太恐怖了,半步融神,再加上他以前那些戰績,完全就是碾壓老大的啊。雖然老大在我們滄江府這一帶有著不俗的名氣,但是比起當初那連屠兩城的天琊來說要差上許多。再說了,這天琊經過幾年的閉關以後,實力也大漲,從融氣中期到現在的半步融神,隻差呢麽一點就融神了,老大的情況的真的很危險。雖然老大的突然變強和他打得有來有往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這個陣法看也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是天琊真的太恐怖了。”


    哪怕是李子崖祭出了這個大陣,譚勇心裏還是偏向於自己這邊會失敗的,不是他對李子崖沒信心,實在是敵我差距太大了。就像剛剛衛理一樣,僅僅是聽到天琊這個名字,已經是方寸大亂了。譚勇之所以現在還像個冷靜人一樣在這分析,是因為他早就做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既然已經沒有生的可能,就冷靜的背水一戰,讓那些敢於踐踏天鑒司尊嚴的人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天鑒司的榮譽。他可不會投降認輸。戰死沙場是一個士兵的不幸歸宿,而他們捕快的宿命就是與邪惡為敵,至死方休。


    萬一能活下來,那麽就是非常的幸運了。因為現在他們的敵人是天琊,那個手上沾滿了無數天鑒司捕快鮮血的魔人。隻要是當初看過寧州慘案那份檔案的捕快,就沒有一個不想和這個魔頭決一死戰的,哪怕是注定失敗也要向他出手。


    譚勇越根本沒想過李子崖會把天琊給擊殺,他能設想到最好最好的情況,就是李子崖拚死一搏,把天琊逼退而已。現在說出這番分析,已經是盡量挑好的說了。


    可就在這時,大陣的上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陣法內,磅礴的元氣自李子崖的體內而出,隻不過這些元氣並沒有在陣法內運行,而是直接衝天而上,在陣法的上空中不斷堆積起來,似乎想要匯集成什麽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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