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陵容迴到承乾宮,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皇帝神色不好的靠在塌上,萍兒跪在地上,抽抽噎噎的低聲哭泣著。”


    “安陵容進門時,就看到這一幕,皇上恕罪,昭兒珺兒膩歪臣妾,不讓臣妾迴來讓皇上久等了………”


    “緊跟著,就是安陵容的聲音卡在喉嚨裏,突然頓住。”


    “腳步頓了頓,臉色又升起一絲絲笑意,皇上,這是怎麽了?可是萍兒冒犯了皇上?”


    說話間,目光在桌上掃過,香爐的痕跡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皇帝的臉色陰沉,一副不打算開口的模樣,蘇培盛一臉為難的走到安陵容跟前,低聲道;娘娘,這宮女……承寵了……”


    “安陵容神色一驚,慌忙走上前屈膝跪下,皇上贖罪臣妾………”


    “你起來,皇帝的聲音有些僵硬,卻沒有怪罪安陵容的意思。”


    謝皇上,安陵容盈盈起身,臉上也盡是委屈之色,皇上……


    “此事與你無關,倒是這個宮女是內務府撥過來的?皇帝的話讓安陵容的神色更是不好。”


    “支支吾吾半晌,依舊是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模樣?皇帝眉頭微皺,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身後的蓮兒屈膝跪下,皇上,不是我家娘娘不願意說,隻是這萍兒……是前些日子皇後娘娘恩賞,撥到承乾宮來伺候的。”


    蓮兒,不許胡說!安陵容轉頭斥責一聲,又看向皇帝,“皇上,皇後娘娘疼愛臣妾,才把身邊的宮女賞賜給臣妾。”


    “今日之事,定是萍兒自己所為,獨對跟皇後娘娘沒有關係,請皇上明鑒,聽了安陵容的話,皇帝的神色緩和下來。”


    伸手握住安陵容的手,你呀!總是這麽善解人意,隻看到旁人的好。


    “安陵容一副不解的模樣,皇上?”


    “皇帝也沒有皇後一事上多說什麽,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宮女趁你不在,處心積慮攀附聖恩,實在是可恨,蘇培盛………”


    “皇上…皇帝的話沒說完,安陵容突然出聲,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皇帝處置了萍兒。”


    “容兒有話要說?”


    “皇上,容兒到底是皇後娘娘恩賜的宮女,如果就這樣處置了,豈不是讓娘娘難做………?”


    “皇帝神色一動,他哪裏非要了萍兒的性命,安陵容現在所說,正是他想聽的。”


    那瞧容兒的意思,此事又該如何做?


    “皇上,臣妾想萍兒今日所為,應當也是仰幕皇上所導致,不如皇上開恩,給她個恩典,封過位份吧!”


    “是的,安陵容是想要皇帝給萍兒封位,皇後送來的人,趁主子不在背著主子,爬上龍床。”


    “不管皇後當初讓人入承乾宮的原因為何,如今成了故意要分安陵容的恩寵,不是她安排的,也全都成了她的意思。”


    “如此好的機會,安陵容怎麽會放過,受委屈的是自己,皇後隻能咽下這口氣,還不能多說其他的。”


    這豈不是另外一種勝利?


    “如此豈不是要委屈了你,皇帝聽後,神色添上一些莫名之意,似乎很是痛惜安陵容的委屈一般。”


    “臣妾隻盼著皇上能舒心,後宮女子侍奉皇上本就是應當的。臣妾怎麽會覺得委屈?請皇上放心便是!”


    “皇帝點了點頭,也罷,既然容兒開口,朕又怎能推辭,就封為官女子吧,至於住所容兒看著定就是了。”


    承乾宮是朕許你一人獨住,旁人不必來占你的地方。


    “是,皇上放心便是,臣妾定然會辦成此事,隻是皇後娘娘那裏,是否要讓人去告知一聲?”


    “萍兒被封官女子,明日也是要給皇後娘娘請安,你看著辦便是,朕就先迴養心殿了。”


    “安陵容鬆開拉住皇帝的手,起身屈了屈膝,是,臣妾恭送皇上。”


    “兩人沒說幾句話,就定了萍兒的將來。”


    “皇帝離去,安陵容才坐了下來,看了萍兒一眼,開口道:本宮還不知道你是哪家的?”


    萍兒抽泣幾聲,應道;娘娘,奴婢姓高,家父是內務府掌儀司高烈。“掌儀司?雖然是包衣出身,但也夠得上嬪妃標準。”


    “安陵容出身就一般,自然不會再出身上說什麽,話落又道;你如今也是小主了,起來吧,不必跪著了。”


    “萍兒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透,先前安陵容跟皇帝說話,全然沒有她開口的餘地,此刻聽到安陵容的話,似乎更加承受不住。”


    “撲倒在地,淑妃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知道怎麽了,進來給皇上送了盞茶,皇上就不讓奴婢出去。”


    奴婢,奴婢………


    “你的意思是,皇上對你用強了?安陵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明的意味,聽得萍兒立刻止住哭聲。”


    “也是,他一個奴婢,在後宮眾人眼中,得到皇上恩寵,應該感恩戴德才是,怎麽如今到像是委屈了她一般。”


    “這樣的話若是傳出了,不必說封什麽官年女子了,或許會被直接拉出聲杖斃也是有可能的。”


    “腦海中思緒翻飛,萍兒緩緩跪直了身子,今日淑妃娘娘為嬪妾說話,就是嬪妾的大恩人,往後需要嬪妾必定會有所報。”


    不必如此,本宮不過是不想看著承乾宮,成為旁人口中非議不斷的地方罷了。


    “安陵容擺了擺手,好了,這會兒已經晚了,不必多說,今日你就要偏殿住下,明日再給你安排其他的住處,蓮兒帶高官女子下去吧。


    “安陵容沒有在說話的意思,蓮兒應聲領著萍兒出去,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口中微微吐了一口氣,安陵容朝一邊站了許久的容佩神出手,容佩我累了,準備水吧。”


    ………~…


    “雖然嘴上說要將萍兒的事告知皇後,安陵容睡了一覺,卻像是忘記了吩咐,等隔天一早,蓮兒才提醒安陵容此事。”


    “咽下口中的點心,安陵容端起茶盞用了一口,才才開口道;罷了,昨夜本就晚了,也不好打擾皇後娘娘。”


    “一會兒帶高官女子去景仁宮就是了,是。娘娘先用著,奴婢這就去請高官女子來。”


    “本就不是用早膳的時辰,不過盞茶的功夫,安陵容就收拾妥當了,領著萍兒朝景仁宮而去。”


    雖然對方依舊是身穿宮女製服,安陵容卻沒有開口要對方換衣服的意思,進了景仁宮自己到正殿坐下。


    “卻在讓蓮兒陪著高萍兒,站在外頭,沒有讓她進門,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安陵容的臉上自然不是剛出門時的平和。”


    “反倒是添了幾分委屈與憂愁,沈眉莊的位置沒有挨著安陵容,也不好在景仁宮開口詢問。”


    “倒是坐在安陵容下首的齊妃,片刻對方的模樣,不由得疑惑的開口道;淑妃妹妹這是怎麽了?一早上怎麽瞧著不高興的樣子?”


    安陵容聽後轉頭,勉強扯了扯嘴角,多謝齊妃姐姐的關心,我沒事!


    “妹妹都這般了,怎麽還如此強撐著呢?齊妃一時沒開口,對麵的敬妃也跟著疑惑出聲道?”


    “安陵容聽後,依舊一副委屈的模樣,低著頭不肯開口。齊妃跟著輕疑了一聲,怎麽就妹妹一人,身邊伺候的人呢?”


    “剛剛進來時瞧見,蓮兒跟另外一人站在外麵呢?臣妾鬥膽,淑妃娘娘可是受了什麽委屈?”


    “欣嬪剛一進門,就說了這麽一句。此話出口,安陵容似乎再也忍不住維持臉色的神情,眼淚跟著滾滾而落。”


    “如此情形頓時,讓殿中眾人有些慌亂起來,哎喲!淑妃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哭成這樣?”


    “齊妃起身走進,遞了帕子過去,安陵容也沒有嫌棄,伸手接過檫了檫眼角,我沒事,讓姐姐擔心了。”


    “都是自家姐妹,又有什麽不能說的,你趕緊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有皇上給你做主。”


    “齊妃話落,安陵容還來不及開口,宜修扶著剪秋從後殿進來;都圍著做什麽呢?”


    “眾人安慰的聲音一頓,轉頭看向宜修,都各自退開兩步,屈膝跪下,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宜修抬手免了禮,自然也看到安陵容的異樣,淑妃這是哭了?”


    臣妾失儀,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罷了,都起來吧!


    “宜修話落,齊妃便按耐不住的開口道;皇後娘娘是沒看到,剛剛淑妃妹妹哭得可厲害了,指不定是受了什麽委屈?”


    “哦?這剛剛請安的時辰,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讓淑妃委屈成這副模樣?”


    “宜修應了一句,似乎又想到什麽一般,莫非同皇上起了什麽齷齪?聽說昨日皇上沒有在承乾宮留宿?”


    “宜修隻知道,皇帝昨夜離去,卻沒有探查清楚是因為什麽?昨夜事情發生後,安陵容趕緊讓人看著高萍兒,沒有讓她離開過。”


    要的就是此刻!起身跪下“皇後娘娘言重了,臣妾怎麽敢跟皇上起齷齪?隻是不知道皇後娘娘是否還記得,前些日子賜給臣妾,一個叫萍兒的宮女?”


    “宜修神色一頓,心中下意識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卻一時也沒想明白,安陵容突然提起此人是什麽意思?”


    “萍兒?她一個宮女,如何讓你一個正經妃位的主子委屈呢?你說說看,到底出了什麽事?本宮給你做主?”


    “宜修做足一番正宮賢德的模樣,若是不了解的人,怕是要以為對方真的是仁善的人了。”


    “可現在她越是這樣,安陵容越高興。”


    “微微跪直了身子,娘娘知道如今孩子們都暫時住在永和宮,昨日臣妾在永和宮用的晚膳,皇上來承乾宮時,臣妾還沒有迴去。”


    “因著弘昭哭鬧,臣妾就在永和宮多待了些時辰,那知迴到承乾宮就看見………看見……”


    “說到這裏,安陵容似乎再也說不下去,身子晃晃悠悠,眼看著就要跪不住了,沈眉莊衝到近前,屈膝扶住安陵容,容兒………”


    “姐姐,我沒事!安陵容伸手握住沈眉莊手腕,宜修卻又開了口;淑妃到底看到什麽,直說就是!”


    “皇後娘娘,萍兒得了皇上寵幸!安陵容一句話說得殿中眾人一片嘩然。”


    “按說宮女都是出自八旗,皇上就算寵幸了就是寵幸了,也算不得什麽,封個份位就是了。”


    “雖然皇帝後宮還沒有這樣的人,可先帝那會兒,這事也不稀奇?可不管是誰,都是得到自家主子首肯的?”


    “像高萍兒這樣背主爬床的,是誰聽了都會暗萃一句。竟然有這樣的事?淑妃不是說那是是景仁宮出去的嗎?怎麽也這樣沒有規矩?”


    “齊妃心直口快,一句話說得宜修沉下臉色,但是此事到底是萍兒做錯了,宜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麵,過分斥責齊妃。”


    “隻能目光盯著安陵容,淑妃,此事皇上可有決斷?”


    “皇後娘娘,皇上說萍兒處心積慮攀龍附鳳本想處置了萍兒,但臣妾想到底是皇後娘娘宮裏出去的人,就替她求了個恩典,此刻已經被封為官女子了。”


    “安陵容的話,立刻讓殿中一時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來,但是她隻當沒有聽到,緊跟著又道;隻是臣妾宮中沒有合適的製服,隻能委屈高妹妹依舊身著宮女服飾。”


    宜修聽後手緊了鬆鬆了緊,既然如此,那就讓人進來吧!


    “是,安陵容應了一聲,外頭蓮兒早就聽到殿裏的動靜了,立刻轉身朝萍兒屈了屈膝,小主,您請進吧!”


    “高萍兒雖然不是很聰慧,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哪裏還不知道自己是做了旁人的伐子了。”


    “可事到如今,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跟著蓮兒後後,緩步進了景仁宮。”


    “此刻安陵容已經被沈眉莊扶起坐下,瞧見萍兒進來,臉上露出一些笑容,一副不敢得罪萍兒的模樣。”


    ”可高萍兒已經被殿裏的氣氛,給弄得臉色發白,走到中央,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宜修也沒想到當初的無心之舉,如今會成為這副模樣。背主爬床,真是無用。”


    “既然皇上開了金口,給了你份位,如今就不是奴婢了,剪秋,通知內務府撥個懂規矩的,好好教導高官女子,別讓外人看了後宮的笑話。”


    宜修的聲音有些發冷,讓殿中眾人對高萍兒指指點點的聲音立刻平息了下去。


    是,奴婢遵旨!


    “剪秋開口應下,宜修又看向安陵容開口道;淑妃,既然是你宮裏的人,挪來挪去倒是不好,不如就讓高氏住你宮裏吧。”


    “皇後娘娘,高氏背著淑妃邀寵,這樣的人還讓她住在承乾宮,豈不是要讓淑妃日日住的不舒心?


    “沈眉莊聽後忍不住心裏的憤怒,脫口而出道!”眼看著宜修臉色更加難看,安陵容轉頭看向宜修“皇後娘娘,並非臣妾不想留高官女子在臣妾宮裏。”


    “皇上已經在昨夜就說明了,臣妾宮裏孩子多,暫時不想再添旁的嬪妃進來。”


    “宜修神色一頓,心中終於生起一絲惱怒來!兜兜轉轉淑妃什麽損失也沒有,最後壞名聲都落到自己身上。”


    “宜修目光一眯,嘴角勾起一絲絲笑意,原來如此,那高氏的一切事情,本宮就交給你了。”


    “不管她昨夜做了什麽,總歸如今是正經小主了,淑妃可要記得,切不可帶薄了她。”


    是,娘娘放心,臣妾明白!你也莫要覺得委屈,這是常事!


    “娘娘言重了,臣妾怎麽會覺得委屈,不過是今日晨起時,眼睛有些不適,還勞煩娘娘在請安時如此費心,是臣妾的錯。”


    “安陵容謹小慎微的模樣,直讓宜修覺得自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殿中人的目光更是莫名起來,直看得宜修煩悶不已。”


    “你不必如此,好了,今日時辰不早了本宮還有事,就不留你們了,都各自迴去吧。”


    “眾人起身謝恩,各自轉身離去。可無論是誰看向高萍兒的目光,都算不上善意,真是讓人煩悶不已。”


    “可位不如人,就算再委屈,也隻能日日咽下去,跟在安陵容身後出了景仁宮。”


    “腳步停下,安陵容轉身看著高萍兒,你不必跟著本宮去承乾宮,蓮兒會帶你去延禧宮,往後你就住在延禧宮西偏殿。”


    “安陵容聲音不小,剛好經過的祺貴人聽後頓時變了臉色,她一向是自異尊貴,入宮不久又沒有受過什麽磋磨。”


    “如今聽到安陵容要將一個爬床的宮女安排在自己宮裏,頓時不樂意了,扭著身子給安陵容行了一禮,開口道;淑妃娘娘真是太好性子,這樣的人還要放到東西六宮。”


    “照嬪妾的意思,就應該立刻送去蘆管那樣的地方,一輩子別出來才是”。


    安陵容暗笑一下,要的就是你願意上鉤。


    “伸手搭在蓮兒手腕上,轉頭看向祺貴人,神色微冷;本宮竟然不知道祺貴人何時得了協理後宮之權?”


    “祺貴人一愣,也她那腦子哪裏明白安陵容是什麽意思?立刻就出聲道;淑妃娘娘,這是被高氏氣著了嗎?”


    嬪妾入宮不過月餘,哪裏有這樣的榮疏。


    “祺貴人真是新貴得寵,就忘了宮中規矩禮製了,高官女子的住處,是皇上親自下口諭讓本宮安排的,怎麽輪到你在本宮麵前說三道四的?”


    “還是祺貴人覺得本宮人善好欺?才到本宮麵前來說上兩句?好讓後宮嬪妃都知道,你瓜爾佳氏如今是後宮第一得意人?”


    “祺貴人看不上高萍兒,同樣也看不上安陵容在此事上太過謙卑的態度。”


    “更覺得安陵容如此,是因為自己出身卑微,才不敢多說什麽。要是換了自己,定要將高萍兒托去慎刑司,讓她好好吃一番苦楚不可。”


    “可她本以為說兩兩句,不說讓安陵容義憤填膺,也該覺得自己理解她才是!”


    “哪裏知道安陵容一反在皇後宮裏委屈柔和的模樣,一字一句戳在自己心上,更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後的安陵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流蓮忘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流蓮忘返並收藏重生後的安陵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