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秋宛塵沉聲喝道:“帶小姐迴去,從今天開始,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幾個丫鬟怯怯地走過來,連拉帶拽地將秋若卿給帶走了。


    秋宛塵看向靠在臨江王懷中小聲飲泣的王妃,無聲地歎了一口氣,臨江王夫婦對自己和妹妹恩重如山,妹妹卻害得人家唯一的兒子自戕,他自覺無顏麵對二老,如今隻能盼著曲陌可以妙手迴春救迴曲哲寒。


    轉天一大早,秋宛塵獨自一人來到醫館,曲陌還在照顧曲哲寒,曲哲寒雖然被撿迴了一條命,但是卻需要她日夜看護。


    曲哲寒這次玩大了,那一刀正中要害,若非是曲陌在,怕是這條命就交代了。


    醫館的大門已經打開,胭脂手上抓著一把大掃把,正在打掃門口台階上的塵土,聽到馬蹄聲,她揚起頭,然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秋宛塵下了馬,將馬拴在馬樁上,慢吞吞地走向她。


    胭脂看著他,緊抿著嘴唇沒有講話,她已經知曉了此人的身份,就是他,領著兵馬滅掉了她的國家,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和他說什麽?


    “我還以為你會離開!”看到她仍在,秋宛塵忍不住為好友鬆了一口氣。


    胭脂看著他的冰冷眼神中增添了一抹嘲諷:“我為什麽要離開,我同你的王妃簽了五年的傭工合約,若是離開,豈非是違約!”


    秋宛塵忍不住笑起來:“你對我的敵意似乎蠻大的!”


    胭脂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若是有人滅掉你的國家,殺掉你的親人,你會比我對那人的敵意還大!”


    “不如我們談談!”


    胭脂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你覺得我和你有什麽共同的話題嗎?”


    秋宛塵疲累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公主殿下……”


    “拜你和你的朋友所賜,我早就不是什麽公主了!”


    秋宛塵扯開唇角,無奈地苦笑,他真是受夠這些蠻不講理的女人了,於是,他的眼角眉梢不免帶出了一些厲色:“軒轅胭脂,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當年我暗夜王朝沒有滅掉軒轅王朝,軒轅王朝是否就會滅掉我暗夜王朝!”


    胭脂被他的這個問題問得一噎,臉色有些難看、


    她自小便聰慧異常,乃軒轅王朝難得的智囊,十二歲起,便為父皇出謀劃策,兼並了周遭數十個小國家,其實她也是有雄心壯誌的,她希望軒轅王朝可以一統洪荒大地,結束掉那些沒完沒了的可惡戰爭。


    她做夢也沒想到她會失敗,她最愛的男人竟會是敵國的奸細,而眼前的這個男子,更是率兵滅掉自己國家的將軍。


    “醫館今天不用開了!”秋宛塵看到她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不禁疲累地說,他也同樣是一夜未眠,曲陌陪著曲哲寒,他則陪著曲陌。


    “哦,!”胭脂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拿著掃把轉身想要走進醫館去關門。


    秋宛塵卻突然出聲叫住她:“還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曲哲寒受傷了,傷口在心口的致命部位,他自己捅的,他說這一刀是還給你的!”


    胭脂的腳步驀地停下,身子僵直地愣在那裏,但她硬是沒迴身,也沒有詢問曲哲寒傷得怎樣,隻是在片刻的呆愣後,踩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進醫館,拿出一個“東主有喜”的木頭牌子掛到門口,然後將門關上,從裏邊上了栓。


    那人的死活,與她無關。


    秋宛塵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似乎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前世的時候他似乎不這樣,不知道這是不是在無間地獄待久了的後遺症。


    曲哲寒昏迷了三天三夜,終於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曲陌攸地鬆了一口氣,拿過藥瓶子倒了一大堆藥丸塞進他的嘴裏。


    他皺著眉頭將藥丸吞下肚子,吐著舌頭,虛弱地說:“好苦……”


    “知道苦,下次就別再做這種玩命的事!”曲陌氣哼哼地說著,吩咐丫鬟去通知爹爹和母親。


    秋宛塵在旁邊沒好氣地開口:“你下次若是再敢做這種不要命的事,信不信我直接宰了你,省得你活著禍害我老婆,你看看曲陌都憔悴成什麽樣子了,為了照顧你,她三天三夜沒合眼!”


    曲哲寒看著曲陌眼睛周圍那兩圈很明顯的烏青,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陌兒,辛苦你了!”


    曲陌冷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玩自戕!”


    曲哲寒疲累地閉上眼睛:“我好累,我想休息一會兒!”


    曲陌終究是心疼這個哥哥,沒有再嘲諷他,隻是吩咐丫鬟喂他喝一碗燕窩粥,然後再喂他喝藥。


    臨江王夫婦匆匆趕來,同曲陌一樣,自從曲哲寒受傷,這對老夫妻便沒有再睡過覺,他們都上了年紀,此時全都憔悴到不行。


    曲勁風的臉色鐵青,狠狠地罵了兒子一頓,王妃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守著兒子不停地掉眼淚。


    曲陌勸了一會兒,希望讓王妃放心地迴去休息,但是王妃卻死活不肯,一定要親手喂兒子喝燕窩粥,曲陌也隻好隨她去。


    倒是曲勁風看到曲陌眼睛下邊的黑眼圈,心疼不得了,一直催促秋宛塵帶她迴去休息。


    曲陌隻得將注意事項叮囑了丫鬟們,然後迴去休息。


    剛剛走出房門,曲陌就覺得身子一飄,雙腳便離了地,她輕唿著伸手勾住秋宛塵的頸子,然後輕輕地將臉孔埋進他的胸膛,天知道她早就累得要死了。


    當秋宛塵將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她早已睡熟。


    秋宛塵輕手輕腳地幫她脫掉鞋襪,怕吵醒她,沒有幫她脫衣裳,然後輕輕地躺到了她身邊,愛憐地看著她憔悴的臉孔。


    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百珍樓是京城最豪華的酒樓,一向以貴聞名,針對的客人除了達官貴人,便是來京城做生意的大商戶,哪怕是最簡單的四菜一湯,也得五、六兩銀子,至於酒席就更是貴得離譜,最普通的酒席也要二十八兩白銀一桌。


    百珍樓一共有三層,一樓是散座,二樓是雅座,三樓則是包間,聽說由於百珍樓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所以三樓的雅間通常都要提前預約,一般人來了不是在一樓的散座吃飯就是隻能在二樓的雅座落座。


    當然,這隻是指一般人,絕對不包括在京城幾乎可以一手遮天的大人物。


    秋宛塵在掌櫃的的帶領下慢吞吞地上了三樓,來到一間雅間,雅間的門口有夥計幫忙掀起水晶珠簾。


    他走進去,便看到蘭宮秋坐在一張圓桌旁邊,守著靠窗的位置,正在自斟自飲。


    蘭宮秋今日穿了一件灰色的織錦袍子,襯得臉色有些晦暗,看見他進來,也不打招唿,隻是將一杯香醇的十八年女兒紅送進嘴裏。


    秋宛塵隨意挑了個位子坐下,一臉的不快:“你找我有什麽事!”


    蘭宮秋衝掌櫃的甩了甩手:“把人都帶走,這裏不需要你們服侍!”


    掌櫃的趕忙點頭哈腰地退下,同時不忘把門口的夥計叫走。


    蘭宮秋拎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推到秋宛塵的麵前:“來,陪我喝杯酒!”


    秋宛塵緊緊地皺起眉頭:“你到底發什麽瘋,我不記得我和你的交情好到可以一起買醉!”


    蘭宮秋嗬嗬地笑起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後,決定不再玩深沉,他定定地望著秋宛塵那雙寫滿不耐煩的眼睛,嘲諷地勾起了唇角:“姻緣線亂了!”


    “什麽意思!”秋宛塵的眉頭不覺皺得更深。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是為什麽?你沒喝忘魂湯!”蘭宮秋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他。


    “我要找雪衣,當然不能喝忘魂湯!”喝了,他就會忘記雪衣是誰。


    “因為你沒喝忘魂湯,所以,事情沒有按照你的命數來發展,我想幫雪衣,偷偷離開地府,奪舍重生,占據了一具一出生就已經死掉的身體,所做的一些事情,攪亂了陰陽,如今,月老那邊的姻緣線亂了……”


    秋宛塵忽然抬手示意他閉嘴,在他收聲之後,秋宛塵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你說你想幫雪衣,但你事實上一直想幫的那個人是曲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曲陌就是雪衣的轉世!”


    蘭宮秋苦笑著點點頭:“沒錯,曲陌就是雪衣的轉世!”


    “我知道了,你繼續!”秋宛塵的嘴角突然大大地咧開,他笑的很愉悅,天知道他現在到底有多開心。雖然他一直都認為曲陌就是雪衣的轉世,但是因為柳惠娘的存在,心頭難免會有些芥蒂,如今得到蘭宮秋的確認,他心中的喜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該死的,他現在真的很想狂奔迴家,然後狠狠地把那個女人抱在懷中。


    看著秋宛塵臉上礙眼的笑容,蘭宮秋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諷:“你還有臉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沒喝忘魂湯,不止亂了你自己的命數,也亂了曲陌的命數,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和曲陌的命數都亂了,會使這世上原本注定要和你們兩個有所牽扯的人命數全都亂掉,姻緣也全都亂掉!”


    “那又怎樣,隻要我可以和曲陌在一起,別人的命數與我無關!”秋宛塵不以為然地說:“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還要去醫館接陪曲陌迴家呢?”


    蘭宮秋看到秋宛塵竟然起身就走,無奈地淺淺一笑:“曲陌曾經受過百世情劫,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想要找到她!”


    秋宛塵離開的步伐驀地停頓了一下,但旋即,他便大步走了出去,他才不管這個世上到底有多少個男人想和他搶女人,他隻知道,曲陌是他的,旁的男人休想染指,必要時,他不介意殺人。


    迴春堂醫館正式開業了。


    一場大火將原來那間醫館燒得一幹二淨,這間醫館是重新蓋起來的,格局也和之前的不太一樣,靠窗的位子分設了兩個診間,除此之外,東西兩側還各有一間針灸房,一間是給男病人準備的,另一間是給女病人準備的。


    醫館的生意十分好,一開始人們因為曲陌女子的身份不肯相信她的醫術,門庭著實冷落了一段日子。


    賈薇薇確實一個十分擅於鑽營的女人,聽說她開了醫館,十分的捧場,經過她的巧舌,給曲陌帶來了幾位女病人,見識了曲陌高明的醫術後,全都自覺自願地為曲陌免費做宣傳,經過口耳相傳,不到一個月便打開了名聲。


    醫館的病人漸漸地多了起來,尤其以女病人為多,隻因從前的醫者絕大多數都是男子,女病人有些病症總是難以啟齒,但是麵對女大夫就不一樣了,而且女人也比較了解女人的身子,而那些男大夫即便是明白女子的痛經是一種病症,也不會知道那到底會有多痛苦。


    尤其有些女子的病症,其實根本就無需吃藥,隻要施以針灸之術即可,但是隻因男女授受不親的這道防線,一般情況下,女病人是絕對不會讓男大夫給自己紮針的。


    但在曲陌的醫館裏,這些都不是問題,曲陌甚至單獨辟出了一間診室,專門為那些女病人針灸使用。


    曲陌原本挺討厭賈薇薇這個人的,但是漸漸的,又覺得這個女人其實也沒有很可惡,相反的,還很值得別人同情,一個曾經淪落風塵的女人,若是想過一些好日子,總是需要耍些手段的。


    就如杜芳菲,她原本安安靜靜地想當這個女孩子不存在,但是杜芳菲卻偏偏一再地挑釁她的底限,就算她不想耍手段也沒辦法。


    她是真的不太喜歡別的女人覬覦她的男人,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善妒也罷,秋宛塵是她的,她希望這個男人永遠都隻能是自己一個人的男人,她不希望在她的男人的身上還貼著別的女人的標簽。


    曲陌沒有同胭脂講哥哥的傷勢,胭脂也從來都沒有問過她,她想,胭脂可能是真的很恨哥哥。


    她總是會在胭脂的身上看到自己前世的影子,但她又深知自己和胭脂的不同,她沒有胭脂那樣的傲骨,她在見到龍行雲的那一瞬間,就徹底地交出了自己的心。


    前世的她,從來都不在乎龍行雲曾經對自己的族人做過什麽?


    其實仔細想想,她也挺沒原則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曲陌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上午開醫館,有病人的時候給病人看病,每看過一個病人,她都會讓新認的小侄女,寒煙柔來給病人把把脈,學著分辨各種病症,沒病人的時候就教寒煙柔辨識草藥。


    還有閻仇,這個比她年紀還大的徒弟,十分的勤奮,隻要不進宮當班就會來醫館幫忙,閻仇的醫術本來就不錯,經過她的指導,醫術愈發的突飛猛進,她唯一覺得可惜的便是,閻仇沒有學過武功,沒有內力,許多的病症便無法醫治。


    中午的時候她會迴家陪伴下朝迴來的秋宛塵一起吃午餐,下午打理家中的大小事務,她如今的身份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很多事情都等著她來拿主意。


    府中有不少年紀已經滿了十八歲還未出嫁的丫鬟,也有不少年紀都已經二十好幾,卻仍然沒娶上媳婦的侍衛和小廝。


    曲陌會一一找他們談話,若是有心上人的,便將他們的心上人叫來,詢問對方的意見,若是兩情相悅,便由她做主給他們訂婚,至於沒有心上人的,她會幫他們尋找合適的對象。


    頌雪已經被她做主嫁給了閃風,而且接替了杜芳菲的工作,杜芳菲十分的不服氣,但是這是主母的命令,她一個小小的管家之孫便是不服也沒有辦法。


    窗外,細雨霏霏。


    極細的水滴連接成絲,仿佛雨線一般從天而降。


    青石地麵上,是不計其數的小水窪。


    今日有雨,沒什麽病人上門,所以醫館裏很是清閑。


    這樣的陰雨天,隻有一位客人。


    曲陌有些無奈地看著端坐在眼前的男子,蘭宮秋。


    “你怎麽來了!”


    蘭宮秋訕笑著將手腕擱到診脈用的脈枕上:“不是說醫者父母心,怎麽大夫還挑剔起病人來了!”


    曲陌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抬起食中無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腕脈上,細細地替他診脈。


    蘭宮秋靜靜地凝視著她沉靜認真的臉龐,一聲不吭。


    直到她收迴手,拿了張藥箋子開始寫藥方,他這才開口道:“最近好嗎?”


    她頭也不抬:“如果你不出現在我麵前,我會好得不能再好!”


    他不禁輕笑,麵對她如此的輕忽,心中竟然一點怒氣都沒有,隻是看著她默默地寫了一張藥方遞給他。


    他拿了藥方,去櫃台,遞給櫃台中的胭脂。


    胭脂拿了算盤算賬,開口道:“二兩一錢!”


    他拿了一張千兩白銀的銀票放在胭脂麵前,溫文儒雅地開口:“記賬!”


    胭脂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將銀票收了起來,然後在櫃台上擺了三張包裝紙,轉身拿了戥子給他抓藥。


    三包藥包好,用紙繩係了,他含笑瞥了診間一眼,便從容離去。


    銅鈴的叮當聲遠去。


    曲陌輕輕地唿出一口氣,起身,站在窗子跟前,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雨景。


    一輛熟悉的馬車停下,車簾掀開後,一個異常俊朗的男子從馬車上跳下來,他身上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衫,長衫的下擺處用銀色的絲線繡著一叢竹子,腰間係著綠玉帶,頭上是一個鑲了紅寶石的華貴金冠,用一支金簪子長長地別在發頂。


    他手上撐著一把油紙傘,一眼便鎖住窗子裏的她,烏黑的眸底頓時漾出溫柔甜蜜。


    她忍不住便迎了出去,剛剛走到門口,他正好進來,看到她,便衝她伸出手:“走吧!咱們迴家!”


    她抿唇一笑:“我去拿藥箱!”


    他點點頭,然後就靜立在門口,看著她窈窕的身影走進醫館一隅的診間裏,眉頭微微有些發皺,她總是這麽瘦,不論他喂她吃多少東西,她也總是瘦得讓他心憐。


    冬天的時候還好,她穿著厚厚的棉衣,不會顯得她太瘦,如今已是夏季,單薄的夏裝穿在她的身上,若是說像是布料撐在了骨頭架子上有些誇張,但她卻著實瘦得讓他心疼。


    她拎了藥箱出來,他走上前,從她的手中接過藥箱,然後用另一隻手牽住她的小手,帶著她向外走去。


    每天中午,他都會在下朝之後順路來接她迴家一起吃飯,即便偶爾發生了大事,也會吩咐侍衛來接她迴家。


    他對她的細心和體貼,總是讓她感動。


    雖然一開始知道他和哥哥對胭脂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她挺生氣的,但是時間長了,再加上秋宛塵不厭其煩地同她解釋其中的利害關係,漸漸地,她也就不再生氣了。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她前世還是雪衣的時候便知曉的道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這是誰也無法避免的。


    人類本身就是一種複雜的生物。


    她突然停下腳步:“等一下,我有點事!”


    他鬆開她的手,看著她向櫃台跑去。


    曲陌看著櫃台裏正在撥弄算盤珠子的胭脂,開口道:“我想帶柔兒迴家吃個午飯,傍晚時分會叫人把她送迴來,可以嗎?”


    胭脂愣了一下,抬眸,冷冷地望著她,唇邊突然勾一抹嘲諷:“你不是她的師父嗎?這種事似乎不需要同我打招唿吧!”


    曲陌微笑地麵對她的嘲諷:“但你總是她的母親,我總要告訴你她的去向!”


    胭脂低下頭,繼續撥弄算盤珠子,隻是動作突然間變得有些粗魯,很明顯地可以看出心情不太好。


    曲陌去後院,將正在房間中乖乖念書的寒煙柔叫了出來。


    迴到家,曲陌直接帶著寒煙柔去了曲哲寒的房間。


    曲哲寒正在王妃的服侍下喝粥,當他看到那個唇紅齒白一臉機靈相的小丫頭時,瞬間便熱淚盈眶了。


    王妃納悶地問:“這是誰家的孩子,長得可真漂亮!”


    “母親,這是哥哥和胭脂的孩子!”


    “咣啷”一聲,王妃手中的粥碗掉到地上摔了粉碎,她驚喜地衝了過來,抓住小丫頭上一眼下一眼地好一通打量:“這是……這是我的孫女嗎?”


    “柔兒,叫奶奶!”曲陌悄聲提醒小丫頭。


    “奶奶!”寒煙柔十分懂事地同長輩打招唿。


    “哎,,哎,!”王妃喜得嘴都合不上了,慌忙從手腕上褪下個價值連城的翠玉鐲子塞進小丫頭的手心裏:“拿著,奶奶給的見麵禮!”


    “謝謝奶奶!”寒煙柔乖巧地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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