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雲正準備走的時候,侍衛遞給他一封信。


    這是一封私人信件,上麵寫著巡撫衙門,唐明雲兄親啟。


    唐明雲坐在馬車上,打開信件,原來是林依晨從家鄉給他寄的信。


    信的內容,唐明雲也曾經聽說過。


    林依晨在信中這樣寫道:有一日,顏迴問孔子,什麽是愛情?


    孔子說,要了解什麽是愛情,請你穿過這片玉米地,摘一顆最大的玉米迴來。但是你要記住,你必須一直往前走,不能迴頭,並且隻能摘一次。


    最後,顏迴空著手迴來了。


    孔子坐在家中問顏迴,你怎麽空著手迴來呢?那片玉米地,每個玉米都成熟了,顆顆飽滿。


    顏迴說道,先生,我確實看到了幾顆特別大的玉米。可我一邊走,一邊總想著前麵兒有可能還有更大的,最後我走出了玉米地,什麽都沒摘到。


    孔子點點頭,頗有深意的對顏迴說道,你看,這就是愛情。


    又過了幾天,顏迴問孔子,先生,什麽是婚姻?


    孔子說道,請你穿過這片樹林,去砍一棵最挺拔,最高最粗的樹迴來。但是你要記住,不能走迴頭路,而且隻能砍一次。


    顏迴很快就迴來了,他拉迴了一顆並不是很粗,也不是很高,但不算太差的樹。


    孔子問他,樹林裏有很多樹比這顆好,你為什麽偏偏選擇了這顆呢?顏迴說到,我擔心這次又和上次一樣,走出樹林後什麽都沒選到,所以我看到了一顆還不錯的樹就砍了下來。拉著這棵樹離開的時候,我確實遇到比它更高,更粗更壯的樹。但我得守規矩,不能砍第二次了,孔子點點頭說道,這就是婚姻。


    這個故事,唐明雲先前也有耳聞,所以他並沒有認真的把林依晨的信從前到後讀完。


    盡管沒有讀完,他的心緒早已被這封信拉走了。


    唐明雲不是親身的經曆者,他不知道孔子和顏迴之間,究竟有沒有發生過這樣一個故事,但是這個故事確實很令人深思。


    婚姻是什麽?


    唐明雲剛和柳玥和離,在這個時候,問了自己這麽一句話,想來也是十分可笑。


    當從這個故事中,可以知道,婚姻就是你可能隨意砍下的那棵樹。


    那棵樹對你到底有什麽意義?


    你可能浪費一輩子的時間,也沒辦法搞清楚。


    既然婚姻是那棵,其實並不高大,也不粗壯的樹。


    那麽這棵樹對於一個人來說,也不是不可或缺,不可失去的。


    唐明雲突然想到了前幾日,吳恆關於經商的比喻。


    現在有很多生意,就像這樹林裏的樹一樣,你永遠都無法選擇那個最賺錢的生意。


    對於很多人來說,好的生意總被牢牢的攥在別人的手中,你注定要在這錯綜紛繁的,生意場上痛苦掙紮,深陷其中甚至無法脫身。


    不同年齡段的人,讀了這段孔子與顏迴的故事,想到的東西可能完全不同。


    比如,林依晨讀到的,更多的是感悟,而唐明雲獨到的,卻是滿目瘡夷。


    林依晨在信的最後,問候唐明雲,並把她現在的住址告訴了唐明雲,希望他有時間可以過來找她。


    壽州的黑惡勢力團夥被逮捕以後,因為和外界通過某些方式保持聯絡,所以一直沒有認罪伏誅。


    範明變將其中一部分的黑惡勢力,從壽州轉向粟州。


    唐明雲抵達壽州之後,和壽州知州衙門交割了公文,便起身去找劉無忌了解情況。


    鳳陽府掃黑除惡領導小組的大人們,剛把壽州的那些黑惡勢力的暴徒,轉移到粟州的時候,那些暴徒依舊負隅頑抗。


    和在壽州時候一樣,什麽都不招供。


    可是粟州並不是壽州,那些被關進來的暴徒,自從來到粟州的監牢之後,和外界斷了聯絡,對於外麵的一切一無所知。


    這些暴徒中間有些人開始恐懼,精神壓力開始波動。


    劉無忌趁機對這些人在審問中繼續施壓,有些暴徒在扛不住的時候,偶爾會透露出一兩句話。


    掃黑除惡領導小組的大人們,抓住這一兩句話,在審訊其他人的時候,加以利用。


    其他人並不知道,審訊他們的大人們是怎麽知道這一兩句話的,以為他們中的某些人說了什麽,甚至已經招供了。


    考慮到要自保,這些人不得不對這些話做出應對,應對的時候又難免會暴露某些細節,這些細節再次被鳳陽府掃黑除惡領導小組加以利用,成為攻克其他人的語言利器。


    就這樣,在沒日沒夜的審訊中,掃黑除惡領導小組一點點撬開那些黑惡勢力暴徒的口,一點點擴大他們所掌握的信息。


    幾日之間,掃黑除惡領導小組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


    等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些黑惡勢力的暴徒,如果再不說話,幾乎不可能了。


    於是劉無忌帶隊的領導小組,抓住了這一點,製定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他們這次計劃針對的是,那些犯案情節相對較輕者。


    審案的大人們告訴罪犯,如今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已經清楚了,你們要考慮清楚,如果繼續負隅頑抗下去的話,我們肯定會對你們從重責罰。


    在量刑時,加重你們的刑責。


    有的本來應該判一年的,因為你們不配合衙門裏大人們的審訊,很可能給你們多判個三五年,甚至十七八年都不一定。


    所以此事,你們要考慮清楚,若繼續和衙門對抗下去,不會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你們犯案的情節本就不嚴重,有的甚至關個幾個月,就讓你們迴家,和一家老小團聚了。


    可若你們還嘴硬的話,保不齊十幾年,或幾十年後你們才能,和一家老小團聚。


    也保不齊會有什麽罪責,又算在你們頭上,量刑的時候沒準是死刑。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坦白從寬。


    把你們做的事情,和你們知道的事情,全部坦白給審訊官,這對你們百利而無一弊。


    畢竟,你們幫助衙門破案,立功之後,一定能夠得到一個公平公正的量刑處理。


    當然,衙門對你們量刑的時候,也會考慮你們的立功情節,酌情寬大處理。


    在精神和審訊雙重壓力下,終於有些暴徒扛不住了,他們開始和衙門合作。


    幾乎在一夜之間,很多暴徒簽字畫押,真相也在一夜之間大白於天下。這個真相,很多人都心知肚明,隻不過需要證據。


    壽州現任從五品知州宿乃千,在任壽州從六品同知的時候,搞了個雲中街的形象工程。


    這條街背後的老板,是壽州知州衙門,前任知州大人王立本的長子王貴。


    王貴自身並沒有多少銀子,他的銀子全部來自,壽州本地的幾個錢莊。這些錢莊全都是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放貸給他的。


    雲中街剛剛成立的時候,布匹鋪麵的生意並不是很好,大多數的鋪麵也租不出去。


    幾百萬兩銀子的貸款,每年的利息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王貴想轉手,可是,雲中街的生意實在是太大了,壽州還沒有這麽有錢的富商,一下子也拿不出幾百萬兩銀子。


    就算有人拿的出,也不敢接受這麽一個,尚在虧損中的燙手山芋。


    在這種情況下,宿乃千把自己的女婿葉蘇,介紹給了王貴,並且在很多經營方麵,為他們開了一路綠燈。


    比如表麵上,雲中街是布匹服飾一條街,實則在一些鋪麵的背後,經營著煙館,地下賭場。


    做這些買賣需要強大的靠山,以及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自保組織,所以他們在雲中街內部雇傭了一隊人馬,專門負責雲中街的內部安全。若有人鬧事,雲中街內部自行解決,不需要衙門來插手。


    這對人馬日漸壯大起來,後來,領頭的幾個人在雲中街上坐起了黑色的買賣。


    諸如,向雲中街的商販們收取保護費之類的舉措。


    幾年後,雲中街的地下賭場,地下錢莊,以及煙館都賺了錢。


    王貴和葉蘇兩人也賺的盆滿缽滿,隨後兩人便開始做起了正經買賣。雲中街就是靠模仿,拓版時下最好看的衣服火起來的。


    這裏的商人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大明的各個地方,去搜羅時下賣的最火的衣物和鞋靴。


    他們買迴來之後,拿迴壽州的布坊裏剪裁製作。


    一時間,壽州雲中街的服裝生意,立刻爆火的起來。


    幾年之內,全國各地的布匹商人都來雲中街,購置衣服迴去倒賣。


    為了吸引更多的商戶,壽州雲中街背後的老板們,采取了一種辦法。他們把租金壓的很低,但是在租金之外,又巧立名目,收取商戶各項費用。


    唐明雲來到壽州之後,將劉無忌對雲中街的案情介紹,一五一十的記錄在冊。


    晚上,劉無忌要在壽州給唐明雲接風洗塵,唐明雲擺擺手說:“劉大人費心了,我還有些私事要去處理。”


    劉無忌打趣道:“唐大人,莫不是要去會美女吧?看來你在壽州一定有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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