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您。”易水寒沉聲道:“隻要您相信我。”


    “我要如何相信你?你要如何證明自己?”麗夫人苦笑:“先生隻有一人,好吧,算上你的貼身侍衛,就當兩個人吧。僅憑你們倆就想……癡人說夢而已。”


    “既然是癡人說夢,那夫人此刻又為何會在這裏?”


    “我……”麗夫人茫然地看向易水寒,片刻後,她喃喃低語:“我隻是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希望……”


    “即便很渺茫,您也願意嚐試,對嗎?”易水寒用溫和且堅定的眼神望著麗夫人。


    麗夫人似乎有些迷惑了,她不知該如何迴答,指甲不知不覺嵌入了掌心肉中:“我、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嚐試……我是說,你們實在太勢單力薄……”


    “加上麗夫人的勢力呢?”


    麗夫人搖頭:“我在宮中經營多年,眼線是有一點,但要對付人魚王,還是遠遠不足的。”


    “您在宮外也有人嗎?”易水寒問道。


    麗夫人皺眉,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迴答:“宮外也有一些,但不成氣候。頂多就是匯報一些街頭巷尾的市井小事,不堪大用。”


    “這就夠了。”易水寒露出了放鬆的微笑:“我需要麗夫人幫我一個忙。”


    “幫你忙?”麗夫人疑惑地看著易水寒。


    不是應該他幫她的忙嗎?怎麽還倒過來了?


    “當然,難道麗夫人覺得我是那種會無緣無故幫助別人的人嗎?而且是這種一不小心便會萬劫不複的大事,沒有利益驅使,人們是不可能去做的。”


    易水寒擺出這副精明的嘴臉,麗夫人反而一時張嘴無語。


    他說的沒錯。


    刀頭舔血的事,誰會白幫你幹?


    “你需要我幫什麽忙?”麗夫人平靜地撫平裙子上的褶皺。


    “我需要您派人幫忙尋找我的隊友。”易水寒一臉正色。


    麗夫人訝然:“你、你還有隊友?在宮外?”


    “是的。我的隊友與我在暗夜刀鋒失散了,但我堅信,我能來到人魚國,我的隊友也絕對可以。算算時間,我懷疑他們已經到了人魚國,隻是藏在了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先生的隊友,都是些什麽人?”


    “夫人放心,我的隊友比我能幹多了。他們之中有戰神、法神、牧師之神、刺客之神、銃槍手之神……他們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大將,若有他們相助,那定會事半功倍。”


    “先生竟有如此能人異士相助!倒是我之前小瞧了先生,還望先生勿怪。”


    麗夫人站起身來,朝易水寒嫋嫋婷婷地行了個禮。


    易水寒忙將她虛扶起來:“夫人不必多禮,我如何也不會責怪夫人的。”


    麗夫人激動地看著易水寒:“先生,您的隊友隻要在人魚國內,我的人便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們找出來,並將您的消息傳遞給他們知道。”


    “真是太感謝了,夫人,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易水寒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隻要我的隊友知道我在這裏,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進來找我。別的事情都好說,唯有此事,還請夫人盡快安排,早一天找到他們,我們便能早一日進行計劃。”


    “請先生放心,我必竭盡全力,不負重托。”


    麗夫人緊緊地握了一下易水寒的手,然後重新將灰袍裹上:“我不能久留,必須先走了。先生,接下來的事情我會派人和您聯係,我不會再來找您,也請您不要來找我。在找到您的隊友之前,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麵。”


    “正該如此。”易水寒點頭。


    麗夫人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


    “易,你真覺得你的隊友在人魚國?”alvin躺在沙發上,胸口扣著那本《龍的宿命》:“我覺得懸,畢竟你我能夠這麽快到達人魚國是因為運氣,這種運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我的同伴我自己清楚。說運氣,他們之中有一個歐皇·神仙收割機·阿白;說實力……”易水寒瞥了alvin一眼:“world裏麵還有比我們公會更具備實力的嗎?”


    “這是不是人家常說的,女人,不,男人的直覺?”alvin調侃道。


    “這不好笑,alvin。”易水寒走到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灰色的身影沒入了花園之中,再也找不到蹤跡:“我必須賭一把,因為我不相信人魚王的仁慈,他不具備這樣的優良品質。”


    alvin抬起頭,眯著眼睛說:“……其實我可以帶你殺出去,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易水寒毫不留情地迴答:“我不了解你的實力,alvin,而且我不喜歡依賴除了隊友以外的人。”


    alvin將《龍與宿命》放到一邊,坐起上半身,捂著胸口:“oh……myheart''sbroken.(你傷透了我的心)”


    易水寒瞪了他一眼,隨即又將頭轉迴去,繼續看著窗外黯淡的夜色。


    “希望能快點找到……”


    他們一定很擔心他。


    ——


    奧頓子爵這些天過得非常驚心動魄。


    不知道為什麽,高高在上的人魚王突然對他生了嫌隙。然後他的幾個得力副手被調派到別處,又有一些新的陌生麵孔籍著王令插入了他的軍隊。從此以後,他的生活就變得如驚弓之鳥,危機四伏。


    他察覺到了——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殺機,就像動物能夠感知到草叢裏獵食者的視線——這些變動絕不僅僅是政治鬥爭那麽簡單,不,從來都不是。對於人魚王而言,這一切隻能意味著一件事:他想殺了他。


    就像當初,上任人魚王的子嗣一個接一個出意外事故死去一樣,那些不是意外,而這些也不隻是普通的調動。


    這是一張網,一張鋪天蓋地的網,而伏在網那一端的人魚王,就等著他無法掙紮的時候,爬過來將他啃噬殆盡。


    人魚王想殺了他。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奧頓子爵難以想象。他一開始還想找人脈關係打聽一下人魚王態度轉變的緣由,然而給他的迴複都是:那些都是常規調動,陛下對他沒有任何不滿,安心即可。


    奧頓子爵相信自己的人脈不會撒謊,可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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