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阿白猛然大吼,震得娜塔莉兩眼發直。


    “我才不要明明接受過別人的幫助,卻還非得覺得難堪。我不要當這種惡心的人!我要交你這個朋友,我就是要和你做朋友,我看誰敢給我難堪!”


    嘹亮的聲音在屋子裏迴蕩。


    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娜塔莉。


    許久,眾人才聽見一個很輕微的響聲。


    那是水珠滴落在羊皮上的聲音。


    娜塔莉不知何時,雖依然是滿臉震驚,但淚水卻不受控製地從眼眶中滑落。


    一滴、兩滴……直直墜落在桌麵的羊皮地圖上,濺開了許多淚花。


    “娜塔莉……”阿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又一時頭腦發熱說出了讓人不知所措的話。


    她現在還是離娜塔莉遠遠的,不要再刺激她了。


    這麽想著,阿白便想將手抽走。


    娜塔莉握緊了阿白想要往迴抽的雙手。


    “謝謝你……阿白……”娜塔莉垂著頭,不想讓人看見她的淚顏。


    隻是從那逐漸暈染出更深顏色的裙子上,阿白知道娜塔莉的淚水其實還沒止住。


    “從來沒有人……這麽說過……他們都把跟我們合作的事,當做一個失憶時的汙點……甚至還有人……因此而更加痛恨我們,和那些噴子一樣,抵……”說到這裏,娜塔莉忽然哭得一個抽搐,聲音也顯得含糊不清:“詆毀……我們……”


    阿白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她隻能心疼地握緊了娜塔莉的手。


    “謝謝你……願意當我的朋友……”


    娜塔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平靜,但語氣裏的哭腔卻讓她的努力瀕臨崩潰:“你給我一些時間,等我再……再更勇敢一些……好嗎?”


    雖然娜塔莉說的話沒頭沒尾,但阿白卻奇妙的聽懂了。


    娜塔莉的意思是: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跟阿白交朋友,她害怕將阿白也拖入泥潭之中。


    阿白點頭,微笑:“多久都行,我會等你。”


    聽到這句話,娜塔莉忽然覺得心髒處的桎梏消失了。


    這麽多年,她活在誣蔑和侮辱之中,她每天都被網絡暴力霸淩,她雖然沒有選擇輕生,但其實她也一點都不好受。


    她一直在等別人,而現在,她等到了。


    而那個人說:我會等你。


    娜塔莉忽然就覺得……過去的那一切痛苦,都煙消雲散了。


    ——


    清晨時分,皇宮禦花園裏出現了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


    一個翩翩若仙、姿容清麗,可眉眼間卻蘊著一絲化不開的哀愁的美人魚,來到了那片玫瑰花田。


    她就像是一個脆弱的白瓷娃娃,每次扇動那長而濃密的睫毛,都會讓人有種她仿佛下一秒便要落淚的憂傷。這種嬌弱到極致的柔媚氣質,反而形成了一股直擊人心的震撼。


    隻看五官,她頂多是個美色。


    然而加上她的氣質,便一下子成了絕色。


    難怪人魚王殺了所有知情人,卻唯獨將她留下。


    佳人難得,可以理解。


    這位哀愁又柔弱的美人魚,便是鶯時口中的麗夫人。


    易水寒看見她的第一眼,便確認無疑。


    畢竟這種等級的美女,在這個皇宮裏不可能有第二個了。


    “麗夫人”這個稱號,聽著略俗,然而看到她真人的時候,卻反而感覺大俗即大雅,“麗”這個字確實是最貼切的形容了。


    麗夫人拎起一旁的噴壺,優雅地給玫瑰花角起水來。


    清晨露水重,她卻穿得很單薄,雙臂間挽了一條絲巾,露出了潔白如蓮花的圓潤香肩。


    即便是不好女色的alvin,也不得不歎一句:真是個美人啊……


    楚楚動人,我見猶憐,極品中的極品。


    多少男人會為了博她一笑,將天底下所有的珍寶都捧到她麵前。


    麗夫人靜靜地給玫瑰澆水,易水寒則從旁邊的樹叢裏走出來,輕輕咳嗽兩聲。


    麗夫人驚了一下,轉過頭看見易水寒,眼中的驚訝更甚。


    她沒料到皇宮裏竟有外男接近她。


    “您就是麗夫人嗎?”


    易水寒擺出了自認為最溫文爾雅的笑容。


    麗夫人沒有迴答,她放下噴壺,默默地將垂落肩頭的絲巾往上拽了拽。


    易水寒朝她走過去,她本能地想要後退,然而身後就是玫瑰花田,她隻好硬生生停住腳步。


    麗夫人眼看著易水寒走到她身邊,卻沒有和她說話,反而彎下腰,聞了聞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麗夫人種的玫瑰,真好喝啊。”易水寒抬起頭,朝麗夫人彎起嘴角。


    麗夫人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誰。


    “你、昨天就是你……”麗夫人說到一半,又別過頭去,似乎認為自己不應該跟外男說這麽多。


    她轉身要走,易水寒卻在她背後說道:“麗夫人每日鬱鬱寡歡,仿似生無可戀,卻對這片玫瑰花田如此看重,我並不是很理解呢,因為……據我所知,麗夫人最喜歡的花,不是玫瑰,而是杜若。”


    麗夫人腳步一頓,片刻後,她低下頭,加快了遠離的腳步。


    易水寒繼續說道:“麗夫人的頭飾,是杜若的花樣。麗夫人衣擺上的刺繡,也全都是杜若。可見杜若才是麗夫人的心頭好。可為什麽,麗夫人你卻照料出一片熱情似火的玫瑰花田呢?接下來是我大膽的猜測,我記得上任人魚王,也是一個熱情開朗的人……”


    腳步聲突然停住。


    麗夫人揪緊了絲巾,像是想要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


    她靜靜地喘息著,許久,才轉過頭去,對易水寒冷冷地說:“你是什麽人?”


    易水寒笑了。


    “如果您願意聽一聽,那麽我可以告訴您……我是您的朋友。”


    麗夫人臉上立刻浮起了嘲諷輕蔑的冷笑。


    易水寒麵不改色地補充下半句:“……我和您有著共同的目標。”


    “你?!”


    麗夫人臉色大變,她有一種被眼前這個男人看穿了心思的惶恐,也有一種終於等來自己想要的人的期待。


    “……我不懂你的意思。”


    “麗夫人,這片玫瑰花田就和這座宮城一樣,繁茂昌盛。”易水寒一邊說著,一邊從花田裏摘下最大、最豔麗的一朵玫瑰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想……很想把最大的那朵玫瑰摘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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