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泠家待了沒多久,蘇瀅便接到了家裏司機的電話。風泠用門口的對講機通知了小區的保安,示意他們放蘇瀅家司機進來。


    司機到了風泠家,將蘇夫人打包的滿滿一背包日用品交給蘇瀅,順便按照蘇夫人的吩咐,好好地打量一番風泠的家,確定蘇瀅是住在女性朋友的家裏,這才恭敬地離去。


    風泠關上門,對蘇瀅吐了吐舌頭:“阿白,你家司機的眼睛怎麽跟老鷹一樣犀利?我看著背後都有點發涼。”


    蘇瀅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這個司機是蘇夫人的心腹,因為是從蘇夫人娘家帶來的,和蘇夫人沾親帶故,所以蘇夫人有什麽要緊事,都會交代他去做。


    久而久之,司機也就成了蘇瀅的另一個長輩,蘇夫人不在的時候,他就會代替蘇夫人,將蘇瀅盯得很緊,生怕蘇瀅出什麽幺蛾子。


    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已經到了讓蘇瀅感到窒息的地步。可是蘇瀅不能說什麽,因為她很清楚:母親唯一的希望,全都落在她身上了。


    若不是為了她……母親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風泠看出蘇瀅眼中的落寞,攬過她的肩膀,笑道:“哎呀,別不開心嘛,我不問就是了。來,咱們洗澡去~我放好水了,咱們洗個泡泡澡怎樣?”


    “泡泡澡好呀!”蘇瀅當即振作精神:“有小黃鴨嗎?我泡澡要玩小黃鴨的!”


    “你三歲嗎?”


    兩個女孩笑著鬧著,仿佛剛才的苦澀隻是一個錯覺。


    .


    .


    翌日——


    蘇瀅起了個大早。


    昨晚和風泠聊天聊到半夜1點多,風泠聊著聊著就睡著了,這種話說到一半都能睡著的功力,蘇瀅是自愧不如。


    蘇瀅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風泠打著輕輕的小唿嚕,聽著讓人既好笑又安心。


    蘇瀅便這樣聽著風泠的唿吸聲,腦中亂糟糟地想著許多事情。


    明天去做筆錄會如何?犯人看到了她的臉,迴頭會不會報複?老大對她的喜歡,是真的嗎,還是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母親對她的控製,會有盡頭嗎?


    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睡過去的。


    蘇瀅撓著後腦勺,走出房間,第一眼便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風泠父親。


    風泠父親正在看電視呢,餘光瞥見蘇瀅出來了,連忙堆起一個慈祥的笑容:“蘇瀅是吧?醒啦?”


    “嗯,叔叔好。”蘇瀅一邊走過去一邊朝風泠父親點頭示意。


    “坐,泠泠她媽媽在廚房做早餐,等會兒讓你嚐嚐她的手藝。”


    “謝謝叔叔阿姨,真是太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哪裏麻煩,你是泠泠的好朋友,我們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麽會覺得你麻煩?”風泠父親笑著,拿起茶幾上的茶壺,給蘇瀅倒了杯茶。


    “來,嚐嚐,這是朋友送的茶葉,說是頭一尖,特別好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風泠父親將倒滿了茶水的小圓杯往蘇瀅麵前一推。


    蘇瀅忙雙手捏起茶杯,細心品嚐。


    “……香。”


    茶水滑過喉嚨,蘇瀅便怔怔地吐出一個字。


    “哎!你是個會喝的!”風泠父親撫掌大笑:“泠泠就沒有你的舌頭!”


    “哪裏,真的很香,誰都喝得出來的。”蘇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覺得好喝的話,給你幾包帶迴家喝。”


    風泠父親說著,立刻起身去翻找茶葉,蘇瀅根本來不及攔住。


    等找到了,風泠父親將幾個獨立包裝的小包茶葉塞進蘇瀅手裏,笑道:“別嫌少哈,因為我朋友給的不多,不怕你笑話,我還得留一些和泠泠她媽一塊兒喝呢!來,拿著,這些都是你的!”


    “不不不,叔叔,這怎麽能行呢,您留著和阿姨一起喝吧!”蘇瀅忙站起來推拒。


    “哪裏就不行了呢?泠泠她很少帶朋友迴家的,能把你帶迴來,就證明是真的很喜歡你。既然如此,我們當長輩的怎麽也得有些表示吧?怪隻怪泠泠太突然了,事先沒有提前說好,否則,見麵禮可就不是幾包茶葉那麽寒酸了。”


    風泠父親見蘇瀅推拒得相當認真,便故意拉下臉來:“長者賜,不可辭,除非……是你嫌棄我這份見麵禮太差了?”


    “不不不,叔叔說的是哪裏話,這麽好的茶葉,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既然叔叔一番心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蘇瀅雙手接下幾包茶葉,風泠父親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


    風泠媽媽聽到動靜,從廚房裏走出來:“怎麽了?老頭子你又在跟女兒較勁?”


    “哪裏啊?”風泠父親立刻喊冤:“我是在給泠泠的好朋友見麵禮!”


    “見麵禮?”風泠媽媽狐疑地皺起眉,走上前一看——蘇瀅手裏握著幾小包茶葉——頓時嫌棄至極地瞥了丈夫一眼:


    “幾包破茶葉就叫見麵禮了,你可真夠意思的。”


    “哎?!老婆子,你怎麽說話的呢?”


    “老婆子?!我很老嗎!?”風泠媽媽橫眉怒目。


    風泠爸爸立刻舉手投降:“我老婆最年輕貌美端莊大方了,一點都不老……”


    “哼!”


    風泠媽媽瞪了他一眼,轉向蘇瀅時又是一臉和藹的笑靨:“小瀅,你別理他,待會兒阿姨給你拿真正的見麵禮去!”


    “不,阿姨,真的不用這麽客氣的……”蘇瀅虛弱地婉拒。


    “怎麽不用客氣?應該的應該的!你是泠泠的好朋友,阿姨呢,就盼著你們能一直都這麽好。泠泠平時沒什麽朋友,認識的都是遊戲裏的網友,但真正帶到我們麵前的卻隻有你一個呢!你說,阿姨能不高興嗎?能不給你見麵禮嗎?”


    蘇瀅:“……”


    她,她在這兩老麵前,到底是風泠的好朋友,還是風泠的男朋友啊……?


    為什麽這兩老的態度,這麽詭異的熱情???


    “你坐,早餐馬上做好了……啊不,小瀅還是去房間叫醒泠泠吧,等她洗臉刷牙弄完,這邊也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風泠媽媽非常不客氣地讓蘇瀅去給風泠提供叫醒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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