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虛狼的前爪第一次與書本觸碰時,一道溫和的柔光緩緩自書籍上點燃。並遲鈍的沿著前爪逐漸向上攀登與翻越,直至貫入那巨大的狼首。


    很難說清楚這一種用它物的視角觀察異類眼中的異類的感覺,尤其是當那一個被觀察的異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算是自己的同類的時候,各式微妙的情緒在那一瞬間自心底裏極其自然的發散而出,並…


    衝擊了幻像,至少說原本幻像中的使者,與其他三位大概成為了熔岩湖泊一部分的男性交談時的畫麵在微妙的蛋疼感燃起的瞬間便轉化為了…


    嗯,新的異類,一種完全無法理解形體但勉強來說還能看下去的軟體類生物,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隻是幻像照顧到了他的微妙蛋疼感時才臨時覆蓋上去的新圖像,並非實際。


    但那不重要,是的又是這句話,畢竟世界上真的並沒有多少重要的東西不是麽?隻要將注意力集中在所見到的過去殘影就好:


    畫麵略微的有些斷裂,似乎是火焰認為在此之前的事情毫無任何價值,所能夠見到的畫麵,根據主視角手中的懷表上的時間可以勉強判斷大概是在車隊剛剛出城時。


    距離掀起偷襲的時間僅僅間隔著一個小時,顯然在正常狀態下,按照目前這遊戲的這個區塊所展示出的科技水準與號召力,幾乎不可能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召集出一支弓兵與法師陣列,哪怕前者的主要構成隻是山賊,而後者的主要構成也僅僅隻是低階法師罷了。


    絕不可能,也就是說這支用於偷襲的渺小軍隊是一支常備軍?至少是常年盤踞在這峽穀的位置,考慮到附近基本上沒有任何關於在這個峽穀附近遇襲的傳言,大概這支隊伍是為了某個不得不做的原因潛伏於此的,並且隻為了目標而存在。


    不過…


    方寸真的不認為隻是貝奧武夫的隊伍值得某個能夠征集出這一支隊伍的勢力如此煞費苦心的針對,或許隻是人情分下的順手幫忙係列,結果沒想到翻車了。


    影像還在繼續,實際上從剛剛開始這玩意就沒有進行太多的過程:


    ……使者凝視了一會主視角的臉後似乎陷入了某種猶豫,但在片刻後這部分猶豫便抓為了決然,“我希望你們能夠做到,至少你得對得起你的名聲與介紹者的信任。”


    “哈哈哈。”視野略微有些晃動,大概是視角的主人似乎聽到了某件很令人發笑的事情,“放心吧羅蘭,我不認為我會在這種小小的麻煩上遇到任何的阻礙,哪怕我手上的兵隻是一幫垃圾渣滓,但我可不會介意親自下場動手,你知道的,我一向注重名聲。”


    “唿。”使者似乎像是放鬆了一般長舒了口氣,隨即便朝著主視角的方向擺了擺手,“那麽我就先離開了,等待著你即將給我迴複的好消息,至於信件坐標…在通常情況下我在‘z’。”


    “z?”某種困惑的情緒籠罩在方寸的心中,“我知道了,請迴吧。”


    當主視角說完這句話後,畫麵陡然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裂隙,並最終碎裂轉入為另外的一重黑暗,似乎是再度跳躍了一段時間。


    地點是在營帳外的另外一個小營地,不過根據周圍的裝飾與視線之間的高低差判斷這一次的主視角並非之前的那位,至少在體格上要比起方寸稍微瘦小一些,而畫麵的起始,這一次依舊是懷表。


    時間又一次的向前躍進了十五分鍾


    “哈爾,哈爾!”


    某個粗獷無比的聲音打斷了主人凝視懷表的動作,他扭過了頭,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副笑容:這幅笑容極其勉強,而且根據來訪的那個矮人臉上陰險與嘲弄的眼神,似乎這一副糟糕的偽裝並沒有起到它的主人希望的作用。


    “時間到了,按照規矩現在是你去換班。”矮人狡詐的眼睛中閃爍著某種怒火,“不要想著像上次那樣溜走,這份工作是你自己搶來的而不是任何人推脫給你的,快點去吧,老大在等著你。”


    恐懼的情緒掠過了腦海


    “好吧我會去…”


    似乎是認命了一般,在內心僅僅維持了不到數秒鍾的掙紮後,主視角便放棄了思考,頹廢的朝著視野中那個巨大的營帳走去。


    所以說到底是什麽鬼事情會讓這個家夥這麽失落?方寸茫然的想著,而且根據矮人的話判斷,這一份讓主視角極其恐懼的工作是他自己換來的,既然如此又為什麽…


    營帳的門簾被哈爾瘦弱的手臂掀開,所見到的景色讓方寸有些懵逼,這並不是一座帳篷,實際上可以直接用宮殿來形容,至少根據裝潢來看是這樣,並且那極其高聳的天花板可以直接將這破地方是帳篷這一猜測推翻,某種特殊的空間技巧?


    哈爾看起來並不對此感到任何的意外,至少在此刻它的心中所籠罩著的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憂愁與恐懼,但即使因為恐懼而雙腿打顫,在同樣的理由的驅使下他仍然緩慢的沿著廊道不斷地前行。


    直到耳畔的一些嘈雜的說話聲讓他停了下來。


    其中的一個聲音是第一個主視角的聲音,標誌性的黑嗓風格使得這家夥的聲音極其具有特點與莫名其妙的違和感:“我隻想說一件事,這個你口中的該死的意外,導致的是z那地方可能對我們進行的貶低!該死,你…啊!算了,再說什麽這意外也挽迴不了了…”


    “感謝大人…感謝大人…”一個尖銳的聲音像是複讀機一般不斷地重複著這一句話,“我發誓再也不會出現同樣的與類似的錯誤,不,不會出現任何錯誤,一切都是為了大人這一次的仁慈!”


    “仁慈?哪來的?”那位“大人”的語氣中充滿著完全意義上的不屑與惡趣味一般的困擾:“啊,大概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有些歧義對吧?你以為我打算放過你?不,這不可能的,即使你這狗命怎麽樣都沒法挽迴這該死的錯誤,你還是得死,自裁還是我上,自己選吧。”


    某種重物落地的聲音,根據中間夾雜著的莫名嘈雜聲,大抵上這一件被投擲丟棄的重物是類似於大刀或者某種重型機械。


    ……


    一陣微妙的沉默,除去哈爾那因為恐懼而急促的唿吸聲之外這一段記憶中並不存在任何多餘的聲音。


    嗯,恐懼


    哈爾的恐懼並不是因為又有一位半同僚的角色即將死去,實際上似乎他對於這個聲音的主人隻保有著厭惡的情緒,但這並不能夠阻礙他的恐懼。


    他知道這幾段交談中所指的失敗是什麽,也知道“大人”在做什麽,同時他還知道自己將會因為知道了失敗而將會麵對什麽。


    逃是不可能逃離的,這裏是結界


    “所以說如果我不是選擇直接來一發狂歡我就得在這裏撲街嗎?”方寸咂了咂舌,但對此並沒有任何的後怕的情緒,畢竟他在一開始做的就是最為正確的選擇“而且說根據這微妙的情況猜一猜,大概說常規情況下的火攻也沒有用?”


    忽略掉他的胡思亂想,這一段來自於哈爾的記憶陡然間扭曲變形了些許,一陣微妙的加速籠罩在了視野上,乃至於“大人”與那個弄砸了事情的倒黴蛋之間的某些交流完全無從了解,直到最後一道槍聲響起時,這莫名的狀況才陡然結束。


    然而這並不代表著哈爾將會作出什麽決定性的舉動,這家夥依舊隻是完全型的沉醉在恐懼與害怕之中,不包括任何別的多餘的動作,牆麵泛起了一陣漣漪,隨即一個高大的獸人種的腦袋便卡在了牆麵上。


    來自哈爾的恐懼表示這顆腦袋的主人正是那弄砸了事情的倒黴蛋的。


    而在片刻後,隨著一陣莫名的眩暈,哈爾從地麵上爬起抬起頭時所見到的便是這營地的主人,某種意義上的死亡陰影。


    “哈哈哈,哈爾你好像聽到了某些不該聽到的東西啊…”高大的精靈爽朗地笑著,那充斥著刀疤的麵頰上的笑容沒有半分笑意,“說吧,你打算選擇一個什麽死法。”


    “不!”哈爾極度驚恐的大叫出聲,但什麽也改變不了,那一把大劍仍然沉重的砸在了他的身前,聲音與之前隔著一堵牆時聽到的差異不大,實際上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一致。


    而在這時,這家夥才開始不斷地迴憶著記憶中的碎片,實際上…火焰直接將那最重要的一段訊息給了方寸。


    也就是那段導致了獸人撲街的任務:監視好析木鎮內那個女孩


    嗯…


    牙疼


    除了牙疼之外方寸並不覺得自己還會有任何多餘的感覺,也即是說自己的隊伍中一次性讓這貨有兩個任務目標?


    【三個,你也是其中之一。】


    匣子慢悠悠的說著,似乎完全沒有任何急切的意思,【我那裏也有一段記錄,差不多是指他的任務中還包括著攔截下帶有特殊標識的參選者,簡單地說,就是玩家,這裏的人似乎有了某種手段察覺到玩家與土著之間的差異。】


    【也就是說,那一支隊伍裏邊都是他的目標,無人例外】


    “……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麽,不過至少可以說能夠放鬆了。”


    【接著看,這訊息不是還沒有結束麽?】


    畫麵再度的發生了扭轉,這一次又是那一個老大的視角,至少說周圍裝飾的位置再一次的與第一次所見時完全對其,並且那一種陰冷的錯覺也與之前完全一致。


    當然,還有那標誌性的嗓音,這位似乎是在使用著某種通訊設備與人交談中,似乎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什麽?!”老大極其憤怒的拍了著桌子“你告訴我現在我的這個任務和其他幾十個人一起在做?而完成了之後是我們平分?”


    “是這樣的呦。”一個帶有濃鬱倫敦腔的機械合成音說道“但你沒有辦法拒絕,你知道我們會做什麽對付那些違約的蠢材。”


    “該死!”老大咒罵著,“z那裏知道你的這種擅作主張?!”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哪來的勇氣隨意的定下指令?”聲音極端輕浮的說道“別說了,快去做吧,小蘿卜~”


    “是羅伯克!”某種極端憤怒的情緒湧入了思維之中,隨即這位直到現在才被方寸知道名字的家夥便極其憤怒的摔碎了某塊石頭——與和書放在一塊的石頭類似。


    而隨著這一憤怒的摔電話,畫麵最終迎來了最後的一次轉換,之所以知道是最後的理由很簡單,羅伯克手中的懷表上的數字告訴了方寸,這一段記憶與他命令虛狼丟下火焰風暴手雷之間隔著的時間,不到三分鍾。


    這一次視野中有著三個人,一次性有了三個,但嚴格來說可以說隻有一個有意義的新人,至少那一個麵孔方寸從未見過,而他的麵容上也充斥著生命的火力以及掩飾不住的喜悅,而在他身旁的兩位,一位是獸人,剛死的那位,而另一位則是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而他脖子上掛著的懷表,毫無疑問與哈爾之前所拿著的那塊完全一致。


    “現在,你有了他們,然後,你給我去將那些個打洞的小老鼠幹掉。”羅伯克朝著身前的那個唯一活著的男子張開了雙臂,以著富有活力的聲音激昂地說道,“在殺了他們之後,不要停留,直接去z,告訴那幫蠢貨這個任務我們勝利了,然後拿錢走人,徹底的讓他們滾蛋!”


    言畢,羅伯克從抽屜中摸出了一張極其老舊的地圖,並指著上邊的一個角落——毫無疑問的,方寸愉快的使用了截屏把這整張地圖全部記錄了下來,除去那個被多次提到的z之外,地圖上還存在著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圖例,也許會有作用也說不定,雖然最大的可能是毫無意義。


    “是!”那個活著的家夥激動地說著,並簡單的牽著兩個屍骸——方寸注意到了這家夥的戒指上有兩根微不可查的細線連接著兩具屍骸,如果不是貫穿而來的火球讓這線燃起,他幾乎不可能注意到這東西。


    也許是用來操縱屍體的東西,但不論怎樣,它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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