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國的軍隊分成三股,十多萬人在圍攻攀州城。


    兩萬人去打都壩縣城,想要切斷霍仲後路。一萬人去打盤水鎮。”


    韓悅把偵查到的情況,一一跟顧道匯報。


    顧道放棄縣城,讓南越軍長驅直入。就是想讓秋睿消耗霍仲的蠻獠兵力。


    那些蠻獠在蜀中早晚是禍害,消耗的越多,以後蜀中就越平靜。


    主要是自己實力不行,麵對秋睿的幾十萬大軍,就算把全部家底剛進去,也一定剛不過。


    此一戰恐怕要用奇襲。


    “司馬無兌有動靜麽?”顧道問道。


    “正在調動兵馬,不過好像沒有立即進入戰場的意思。”


    韓悅迴答道。


    “少主,我們接下來怎麽打,不能總這麽貓在山裏,將來司馬無兌告我們不戰而逃,就麻煩了。”


    於綱小心的說道。


    這老頭是怕顧道怯戰,將來被皇帝追責。


    “要打,而且我們現在就要動起來。所有軍力全都動起來。”顧道說道。


    “要打哪裏?”韓悅、於綱齊聲問道。


    顧道把手指放在地圖的一個位置上,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為什麽是哪裏?


    先鋒官蒯濤,正在攻打盤水鎮。


    這個地方的城牆,被顧道根據後世的經驗,改了好幾個地方。


    無論從那個角度進攻,都是遭遇其他三個麵的攻擊。


    強弓勁駑,滾木雷石,各種防禦手段應有盡有。


    甚至顧道還給他們留了火藥,以防萬一。


    蒯濤打了幾天,就索然無味。


    這種攻堅打呆仗,根本無法顯示自己的兵法造詣,於是讓副手指揮攻城。


    他則尋了一處清溪釣魚,遊山玩水去了。


    攀州城一開打,就進入了白熱化的樣子。


    霍仲帶著六萬蠻獠兵,死守城牆。


    秋睿指揮十幾萬人,猛烈的進攻。


    蠻獠兵站在城牆上,非常勇猛,給南越軍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一連打了十多天僵持不下。


    京城。


    秋睿帶著五十萬軍隊進攻攀州,引發了朝堂的擔心。


    司馬無兌來的第一個奏折,除了告知朝廷情況之外,特意單獨彈劾了顧道。


    不戰而逃,未見一兵一卒抵抗,把七個縣城拱手讓給南越軍隊。


    讓整個攀州城孤立無援,陷入包圍之中。讓攀州之事一下子不可收拾。


    最後司馬無兌得出結論。


    顧道乃是軍隊之恥,大乾之恥,當褫奪一切官職,軍法從事。


    “顧道畏敵怯戰,淪喪國土,陷友軍與死地,當斬,以儆效尤。”陸冠沉穩的聲音直接附和司馬無兌的奏折。


    “此言不當,顧道手中沒有多少兵馬,而且都是烏合之眾。怎麽憑借縣城對抗幾十萬大軍。


    司馬將軍有求全責備之嫌,且大戰將起,他不招顧道迴蜀中,卻讓他守土有責,是何居心?”


    袁琮肥胖的身體,在朝堂上格外顯眼,也同樣擲地有聲。


    袁琮很少上朝,但是現在陛下需要他,顧道需要他。


    他跟陸冠正麵剛。


    皇帝十分頭疼,這個顧道在搞什麽?簡直是丟人現眼,竟然惹出這麽大的簍子。


    早知道他這個德行,說什麽也不讓他去蜀中。


    “陛下,如果當初顧道自認沒有能力,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撤退,攀州七縣之地,自然有其他人去守護。”


    “可此時他棄國土於不顧,讓南越唾手而得,此乃違反軍法,當斬殺,以儆效尤,以振軍威。”


    呂家老臣,直接抓著這件事不放。


    大有要殺顧道之勢。


    顧雲璋站出來了。


    “犬子身負皇恩不思報效,竟然畏敵怯戰丟失國土。實在是我這個父親教導無方。


    但請陛下念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隻剝奪他一切官職和駙馬之位,留他一條性命。”


    顧雲璋言詞懇切,看似在幫顧道,實際上變相給顧道認罪了。


    而且還要把顧道徹底打落塵埃。


    “顧大人深明大義,正當如此。顧道無能,不堪重用,是造成攀州之戰劣勢的罪魁禍首。


    此時蜀中唯有二皇子鎮守,方能平定,請陛下派二皇子鎮守蜀中。”陸冠沉聲說道。


    其他世家緊緊跟上,都附議。


    都說顧道不堪重用,造成攀州孤軍奮戰,當斬,請二皇子鎮守蜀中,激勵軍民,收複失地。


    皇帝陰冷的看著顧雲璋,他是顧道父親,他這麽一說。


    等於徹底否定了顧道,給二皇子入蜀提供了借口。


    皇帝一方麵生氣顧道如此不爭氣,但是更惱怒顧雲璋竟然對自己兒子下手。


    實際上就是變相打擊他,逼迫二皇子入蜀。


    袁琮當即出來反對。


    “蜀中之事情,不過司馬無兌一家之言,顧道尚且沒有任何奏折。則可不教而誅?不問一下就定罪?”


    這已經是在指責司馬無兌撒謊,故意針對顧道了。


    一時間朝堂上吵了起來。


    朝堂爭論許久沒有結論。


    “戰事剛起,顧道怎樣尚且不能定論。過一段時間等顧道奏折到了,再行討論。”


    皇帝咬牙下了命令,這也隻是拖延一下而已。


    此時,無論是皇帝還是袁琮,其實都知道。


    顧道要有麻煩了,你打一仗敗了,沒多大事,畢竟沒人指望你去打仗。


    可是你一仗不打,把七個縣城拱手讓人,這簡直是喪失國土,該殺了。


    經過世家的故意推波助瀾。


    駙馬都尉、益州都督顧道,畏敵怯戰,淪喪國土,現在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這個消息,立即在整個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是罵顧道的聲音,都在喊著顧道該殺。


    “丟人現眼啊,簡直是丟人現眼。你要是沒那個本事,去蜀中嘚瑟什麽?簡直該殺。”


    有人一邊喝酒,一邊拍著桌子罵顧道。


    “嗬嗬,可惜了,錦城公主嬌滴滴的一朵花,怎麽要嫁給這樣一個無恥之徒?”有人心有不甘的酸溜溜。


    “顧道無恥,以前他不是挺狂的麽?怎麽到了戰場慫了,原來就是個窩裏橫的無恥小人。”


    一個孫家的人,怒吼著說道。


    整個京城對顧道一片謾罵之聲,都說顧道是窩裏橫,出去就是軟腳蝦。


    錦瑟委屈的躲在皇宮裏麵,哭的眼睛都紅腫了。


    “修之哥哥,不是這種人,他不會這樣的,一定,一定是有人冤枉他,有人欺負他……”


    在這一片罵聲中,郭媛帶著女兒崔臻,告別了鄭國公,走上了迴江南的路。


    “青鸞,他不是那樣的人。”臨走之前鄭國公堅定的說道。


    崔臻微微一笑。


    “外祖,我從未相信那些留流言,我相信他,我迴江南等他。您要保重。”


    崔臻告別外祖,上了馬車離去。


    李纖雲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高興的四處找人喝酒,做詩。


    顧道原來如此膽小如鼠,原來如此不堪,我拋棄他是對的。


    現在沒人羨慕錦瑟了,沒人覺得我有眼無珠了吧?


    可憐的錦瑟,可憐的崔臻,現在估計都不敢出門了。


    “玉鞍,你覺得是不是該殺了顧道?”李纖雲跟駱馳一起騎馬打獵,一邊問道。


    她的語氣很是放鬆興奮。


    “軍人守土有責,如果是實力懸殊戰敗,那自然無話可說。”


    “可是他這種不戰而逃,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很是瞧不起他。”


    駱馳彎弓射中一隻兔子,說道。


    “也許他有什麽理由那?萬一是戰略轉移,想要偷襲對方糧草那?”李纖雲假意說道。


    實際上是想要聽駱馳多罵顧道幾句。


    果然駱馳嗤笑一聲。


    “就憑顧道手中的烏合之眾,想要偷襲幾十萬軍隊的糧草。那簡直是螳臂當車。”


    駱馳不屑的說道。


    “他啊!就是個膽小鬼,根本不敢打仗的人。在大乾國內,他還敢仗著駙馬身份,欺負欺負不敢惹他的人。”


    “到了真正的戰場上,金戈鐵馬,血流漂櫓,估計他早就嚇破膽了,跟個耗子一樣,不知道躲在那個山洞裏瑟瑟發抖那。


    畢竟南越的人可不會慣著他。”


    駱馳慷慨激蕩的說道。


    “玉鞍,你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一針見血,看的明白。看來他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李纖雲明媚的小臉上,寫滿了笑意。


    “哈哈,纖雲你不要說笑了。翻身?他若是能翻身,我駱馳把名字倒過來念。”


    “他啊,能活著走出蜀中就算是老天爺照顧了,可是這樣丟人現眼,身敗名裂,還有什麽臉活著。”


    駱馳極度鄙視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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