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個月,軍營裏麵每天都有屍體抬出來。


    但是沒人把死人當迴事。


    蠻獠就這樣,一個看不住就會相互鬥毆,死人很正常。


    甚至有些相互仇視的寨子,以獵殺對方的頭顱為榮耀。


    六千人聚集在一起,相互仇怨的很多,不死幾個是不正常的。


    而且死了人,長史侯大海最高興。


    因為這位駙馬爺十分大方,死一個人就會給家屬二十兩的補償。


    這二十兩銀子,長史侯大海拿十兩,各個寨子的頭人還要拿五兩。


    到家屬手裏能有五兩,那就是頭人仁慈了。


    每次死人,侯大海都樂嗬嗬的收銀子,然後積極的給顧道補人。


    這位駙馬真是送財童子。


    有他養活六千青壯,各個寨子的壓力小了很多。


    希望這位駙馬多堅持一段時間。崩的太快就太可惜了。


    沒人注意到,半個月時間,六千蠻獠兵,就已經被顧道收拾的有模有樣了。


    在選出百夫長之後,顧道又以三百人為一曲,讓他們推舉曲長。


    曲長可以獲得一副鎖子甲、和五十兩銀子。


    六十個百夫長,推舉出來二十個曲長,這期間自然又是一番廝殺。


    屍體又抬出去很多。


    曲長選完之後,又造成二十個百夫長缺。


    因為看到了好處,這一次百夫長的競爭比上一次激烈多了。


    這二十個曲長根本都不識數,無法管理三百人。甚至手下都認不全。


    顧道很貼心的給他們配置了曲司馬當二把手。幫他管理這三個百夫長和三百人。


    他們隻負責作威作福就行了。


    百夫長一看不願意了。


    憑啥曲長能配個副手,我們管一百人也管不過來。我們也要副手。


    在他們強烈的要求下,顧道被逼無奈隻能給百夫長也派一個軍曹。


    這些司馬和軍曹,嘴巴都甜的很。


    每天哄著這些百夫長和曲長,下麵那個刺頭不服,百夫長和曲長去砍人。


    然後軍曹和司馬出麵進行管理。


    三下五除二下來,曲長和百夫長都把他們當成自己人。


    “少主,這一招實在是太高了,那些四肢發達的蠻獠,還以為他們是老大,實際上全都被您控製了。


    派遣軍曹和司馬簡直是神來之筆。”


    於綱對顧道佩服的五體投地。


    眼看著那些囂張的蠻獠,被少主幾招收拾的服帖了,聽話了。


    顧道一聲輕笑,你是不知道什麽叫指導員製度。


    沒給你搞一個支部建在班上,那是因為我沒人。


    對於這六千蠻獠,聽話的就有酒有肉,不聽話的有大刀片子。


    蠻獠比狗可聰明多了,自然知道聽話。


    這些曲長現在都很聽顧道的話。


    因為聽話每天有酒有肉,還有鎧甲和寶刀,每天作威作福。


    不聽話的,瞬間就會失去曲長的職務,變成大頭兵。


    看著別人穿著鐵甲拿著寶刀,每天喝酒吃肉。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為了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隻能服從顧道的規矩。


    “可是少主,這也改變不了根本問題,他們依然是蠻獠。霍仲一聲令下,他們依然會倒戈相向。


    那天他們齊刷刷給霍仲跪下的景象,屬下到現在都覺得後背冰涼。”


    “而且,我們的開銷太大了,帶的錢剩下的不多了。”


    於綱心有餘悸的說道。


    “飯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點點做,至於沒錢?就去搶啊。”顧道說的輕鬆。


    “搶?少主你要縱兵劫掠?不可,這是取死之道。”於綱趕緊說道,這個念頭太危險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士兵通報,有人求見。


    顧道到了大門口一看。


    正是霍仲身邊那個白嫩少年。


    “我家老爺請你過去喝酒,現在就去一柱樓。我勸你最好快點。我家老爺不愛等人。”


    這少年還記得上次的仇,斜著眼,說話帶著怨氣。


    喝酒?我跟你有這個交情麽?


    給我挖了這麽大的一個坑,還指望我跟你喝酒?


    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


    不去,到是顯得我怕了。


    “好,你稍等……”顧道說著轉身就迴了軍營。


    “你又耍我是不是?”少年一聽稍等二字,就想起上次的經曆。


    顧道沒搭理他,進去換身衣服。


    讓楚矛跟自己赴會,關石頭和趙康等人,秘密集結嫡係的兩千人。


    萬一有問題,直接進攻一柱樓。幹他娘的。


    少年看著顧道出來了,鬆了一口氣。


    跟著少年來到一柱樓。


    到了跟前才發現,這一柱樓遠看如同擎天一柱,實際上十分宏大寬闊。


    人在其麵前顯得十分渺小,生出一種自卑的感覺。


    顧道跟著少年上了二樓,一路上真是雕龍畫鳳,金碧輝煌。


    巨大的珊瑚作為擺設,一人高的白玉雕像,就有四對。


    可見霍家之豪富。


    “看看,幫我們養軍隊的財神爺來了。”侯大海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氣。


    言語之間充滿了揶揄諷刺。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冤大頭,竟然出錢出力,給我們養六千軍隊。


    駙馬爺,聽說你是豪富,可是要挺住啊。不然那些當兵的吃不飽,可會吃人的。”


    一個粗豪的漢子緊接著侯大海的話,極力嘲諷卻也充滿了威脅。


    顧道一旦養不起這些軍隊,必然嘩變,讓他死於亂兵之下。


    這個時候,霍仲悠然的開口了。


    “哎,你們怎麽說話那,萬一把駙馬爺嚇跑了,我們可找不到這麽貼心的財神爺了。”


    “駙馬爺,你有沒有想過要逃跑?”


    對於這些羞辱,顧道不放在心上。


    他注意到的是,酒宴之上,還有一個年輕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隻是用晦澀的眼神看著他。


    顧道微微一笑,對三個人的話置之不理,反而自顧自的選了一個位置坐下。


    “逃跑,為何要逃跑,諸位送來的可是難得一見的彪悍戰士。感謝還來不及那。”


    顧道笑著說道。


    “來,我敬諸位一杯,表示感謝。”


    顧道抓起桌子上黃金酒樽,大口的豪飲而下。


    “好豪氣,可惜了駙馬爺,你錯生了時候。無論怎麽討好我們都沒用,我們不可能放你出這個死局。”


    侯大海直言不諱的說道。


    顧道心說,蠢貨,你哪隻眼睛看我是討好你?


    “顧道啊,聽說你在京城也挺威風,怎麽一道我們這窮鄉僻壤,就變成傻子了?


    你在京城的威風都是假的吧。是靠你老婆,還是老丈人?”


    粗豪的壯漢滿臉好奇的問道。


    “今天霍司馬讓我來,就是為了羞辱我麽?如此淺陋有點讓人瞧不起了。”


    顧道敲了敲金樽,提醒丫鬟倒酒,一邊冷笑著說道。


    “閉嘴,你個鳥駙馬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蠢貨,也敢跟我大哥這麽說話?”


    粗豪的漢子一拍桌子怒道。


    霍仲淡然的伸手,阻攔粗豪的漢子發火,而是示意丫鬟給顧道倒酒。


    “顧駙馬,你自己混的狗都不如,就別怪別人羞辱你。不得不說羞辱駙馬的確能讓這酒宴歡樂一些。”


    “不過這不是主要目的,今天是有個人要見你,秋公子……”


    霍仲看了看一直沒開口的那個青年。


    “在下秋嶽,南越秋家人,現在駐守在樊州。見過顧駙馬。”


    青年溫文爾雅的拱拱手,言語之間卻也不乏一股英氣。


    南越秋家,不就是崔臻前麵訂婚哪一家?


    這家夥怎麽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裏?難道是來拉攏霍仲的?


    顧道心中一緊,但表麵不動聲色。


    “哦,幸會,聽崔臻提起過秋家,那個叫秋郎的還好麽?”


    顧道語氣平淡的說道。


    “崔小姐毀了我兄長,不過也是我兄長胡作非為,罪有應得。”秋嶽表情很平淡。


    接著聲音變得陰冷起來:


    “你跟崔小姐的事情,讓我兄長很難堪,讓整個秋家很難堪。去年我兄長不堪受辱自殺了。”


    顧道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所以你是來殺我的?這麽說霍司馬已經準備帶著鬆洲投靠南越國了?”


    顧道說話間小心戒備,隨時準備出手。不行就逃出這裏,殺出鬆洲。


    霍仲擺擺手說道:


    “顧駙馬不要誤會,我可是大乾的忠臣良將。秋公子隻是聽說你在這募兵,特意打了招唿,過來跟你敘舊。”


    敘舊?是想看看我有多慘吧。


    “霍大人,如果你願意把顧道交給我,新歸附我南越國的五州之地,都可以交給你來統領。


    南越過可以封你為蜀侯。這個條件足夠優厚了吧?”


    秋嶽卻毫無顧忌,直接間挑明了說道。


    霍仲眉頭一挑,看了看秋嶽又看了看顧道。


    “駙馬爺,你竟然值一個侯爵和五州之地,這倒是讓人沒想到啊。”


    霍仲揶揄的說道,但是雙眸之中壓抑著震驚,顯然頗為心動。


    “大哥這還想啥,這個鳥駙馬屁用沒有,能換蜀侯啊。何況還有五州之地。不如答應了吧。”


    粗豪的漢子興奮地大唿小叫。


    這些人都絲毫不把顧道放在眼裏,都認為他已經死定了,已經是砧板上魚肉。


    竟然直接當著他的麵做起這種交易來。


    顧道這才意識到,今天叫他來,羞辱他隻是順帶而已。


    雖然霍仲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是把他當成籌碼,跟秋嶽談判才是真的目的。


    可是南越為什麽會給這麽高的籌碼?


    竟然直接封侯?自己一個沒過門的駙馬,這麽值錢了?


    不管如何,不能落入秋家手裏。


    要不要現在就掀桌子抓了霍仲,然後殺出鬆洲?


    可是這霍仲周圍豈能不埋伏高手?恐怕抓不住他,那不如直接殺出去。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霍仲開口了。


    “秋公子,說好隻是來同顧駙馬敘舊,怎麽突然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題。”


    “不說了,來飲酒……”


    霍仲沒有直接答應。


    秋嶽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陰冷的看著顧道。


    “顧道,我必把你帶迴南越國,在我兄長墳前淩遲處死,才能洗刷我秋家的恥辱。”


    顧道裝作沒聽見,情況有些危急啊。


    “三日後是我四十整壽,顧駙馬、秋公子,可都要來啊。”


    霍仲突然說道。


    什麽意思,三日後他會做出決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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