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最近在收不能喝的茶葉,自然被京城人嘲笑成傻子,當然也有人稱他是萬家生佛。


    壓倉庫的廢茶,長毛發黴的茶葉,水泡了沒地方扔的茶葉。


    全都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


    甚至有一個茶莊的老板,賠的都快跳樓了,因為顧道扭虧為盈了。


    逢人就誇顧道是送財童子,再生父母。


    隻不過人家都會迴他一句,你是祖上燒高香,碰上傻子了。


    有很多人生怕顧道從憨傻狀態醒過來,用最快的速度把手裏積壓的廢茶,送到他這裏換錢。


    甚至有的人聰明,直接在顧道這裏領了定金,去別的地方收,中間賺差價。


    顧道手裏拿著一百萬兩銀子,來者不拒。


    “喂,想我了麽?”顧道正在算賬,一縷淡雅的幽香在他鼻尖處縈繞。


    熟悉的甜美味道。


    “想了!”顧道抬起頭,看著崔臻說道。


    崔臻丹鳳眼閃爍一絲得意,如白瓷的臉頰飛起一抹淺淺的紅暈。


    上次親吻之後,崔臻安靜了一段時間,沒等到顧道找她,卻聽到聖旨對他的處罰。


    心中擔憂顧道難受,特意過來找他。


    “嘴不對心,你怎麽想的?”崔臻說著把精致的漆盒放在桌案上。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說得好聽,就獎勵給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就坐在這裏吃,饞你。”


    崔臻俏皮地說道。


    顧道笑了笑,老掌櫃的已經識趣的去了隔壁,不耽誤年輕人。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卿,坐也思卿。”顧道認真的說道。


    這個世界的女子,很少有隨便的。


    能跟你親了,就基本上身心都交付了。


    顧道也不能舔幹淨了嘴上的胭脂。就不認崔臻了。還是選擇溫柔以待。


    崔臻聽了這句,顧道改自唐伯虎的詩,隻感覺臉頰發燙,渾身酥軟。


    一腔柔情蜜意,最後隻能化作一句:


    “你真好……”


    "喂,你可是風情萬種的女公子,就這麽好騙麽?"顧道笑著說道。


    丹鳳眼嫵媚地白了一下顧道,崔臻輕巧地打開食盒,捏起一塊點心遞給顧道。


    顧道直接張嘴去咬,含住了崔臻的手指。


    “啊呀,可惡……”崔臻嬌羞地抽迴手指,卻一臉笑意。


    身上的香味好像更加濃鬱了。


    “京城的人都傳說,你把李本源給……”崔臻是女公子,但是此時在顧道跟前,失了往日豪爽。


    隻是一個羞澀的小女生,閹了兩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是的,他要欺負錦瑟,我一氣之下就沒收了他的犯罪工具。”顧道坦然承認。


    崔臻有些酸澀,不甘心地問道。


    “如果李本源欺負的是我呢?”問完之後,心情複雜地看著顧道。


    “這是什麽問題,我再閹他一次?關鍵是他也不富裕啊。”顧道為難的說道。


    崔臻輕輕地踢了他一腳,笑顏如花地扭過頭去。


    “不跟你說了,你這個沒有正經的人。記得把全詩寫完整,讓人給我送去……”


    說完提起食盒,帶上幕離,在兩個丫鬟的保護下走了。


    已經心有所屬,必然不會任由他人再隨意看自己的容顏。


    “我最近敗家的傳聞你沒聽到麽,你不擔心?”顧道在背後突然問道。


    “沒事,無論窮富我都隨你。”崔臻留下一句,就上了馬車。


    顧道感動了一會兒,就開始厭煩了。


    感覺就像是吃完美味的巧克力,卻感覺嘴裏出現了一條蟲子。


    崔臻走了沒多久,想要再揍一頓的人就出現了。


    真是他厭煩的那個倒黴催的太子。


    這段時間,太子意氣風發。


    雖然被父皇收拾得好幾天下不了床。


    但是父皇也把顧道褫奪官職,所有功勞也都給免了。


    更加重要的是,父皇把關乎國運的鹽務,全都交給他來處理。


    帶著擔當大任的衝動和喜歡。興衝衝的去找了徐相商議。


    準備大展拳腳震驚天下。


    然後就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其實根本沒他什麽事。


    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了,自己隻需要按部就班,然後坐等改變大乾國運的功勞落頭上。


    這種顯示不出自己才華的事情,太子很是有意見。


    他幾次提出修改計劃,都被徐相給否決了。


    “老東西,張口閉口顧修之,他不就是提供了一個熬鹽的秘術麽,有什麽了不起。”


    太子憤憤不平,又把顧道給惦記上了。


    他認為自己的才華也許比不了高瞻遠矚的父皇,但是跟徐相應該持平。


    至於顧道,跟那個廢物莽夫比,簡直就是侮辱自己。


    聽聽他現在京城的名聲。


    送財傻童子,收垃圾的廢物,買石頭的傻子。百萬白銀敗家子。


    就這名聲,他知道個屁的計劃。


    從徐相那裏受氣,他再不滿意也要以禮相待,擺出學習的態度。


    所以他決定來誅心顧道,享受複仇的樂趣。


    “顧道,孤現在掌管鹽務,等大功告成,孤就是改變大乾國運的英雄,威望之高天下仰望。”


    太子聽著胸脯,傲視著顧道。


    他相信顧道就算是個莽夫,也聽明白自己話中之意。這功潑天的功勞本來是他的,現在卻被自己摘桃子了。


    “哦,那太子一定日理萬機啊,怎麽有空駕臨草民這小鋪子?”


    顧道反應很平淡。


    “裝,接著裝。孤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功勞被孤搶了,大好的官途,變成草民的滋味怎麽樣?”


    太子戲謔的聲音傳來,他覺得自己看穿了顧道。


    此時一定很誅心吧,還沒完,他決定一刀刀淩遲顧道的心。


    “孤跟你說過,在父皇眼中孤才是最重要的。跟孤相比,你就是可有可無的工具,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以後孤是英雄,是九天神龍。你不過是個草民,廢物。隻能跪在地上聆聽孤咆哮九天。”


    太子越說越激動,打壓顧道讓他心情酣暢。


    他想要看到顧道的怒火中燒,卻沒有任何辦法,最後還不得不向自己臣服的樣子。


    然後自己再把他殘忍地踩在腳下。


    這就是征服。


    “太子殿下,你迴宮之後,去問問當年給你接生的太醫,是不是出生的時候,腦袋著地了?”


    顧道真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有點性格殘缺,腦袋不正常。


    哪裏來的這麽多戲感?


    “閉嘴你這螻蟻,你完了,孤今日奪了你的功勞,孤還會毀了你的婚約,然後慢慢玩死你。


    沒人能幫你,父皇已經把你忘了,永遠不會再見你了。”


    太子興奮地大喊道,準備欣賞顧道的絕望。


    “陛下有旨,宣顧道急速進宮。”


    元祥快馬疾馳而至,人未到,喊聲先到了。


    “噗……咳咳……”太子感覺自己被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顧道也沒想到這麽巧。


    太監總管元祥停下馬,看到太子和顧道在一起,先是一愣,但是不敢耽擱立即傳旨。


    “陛下有旨,請顧道即刻入宮,南越鹽商的新動作,該如何應付,陛下急等你的意見。”


    咳咳咳……


    太子咳嗽的更加劇烈,臉都憋紅了。


    “你說什麽,這不可能……”太子捂著胸口,仿佛被射了一箭。


    元祥趕緊小心地迴複。


    “正好太子殿下也在,陛下也請您入宮,旁聽此次危機處理,以便增長經驗。”


    太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雙眼圓整,恨不得掐死假傳聖旨的元祥。


    “元祥公公,你是不是記錯了。父皇怎麽會諮詢他的意見,孤怎麽會隻是旁聽?”


    太子感覺胸口難受,心髒仿佛被反複撕扯,自己明明是來誅心顧道的。


    怎麽有一種被誅心的感覺。


    父皇啊,你有事不該問孤這個太子麽?


    孤才是這件事的負責人啊。


    要孤聽他的話增長經驗?憑什麽?


    憑什麽孤這九天神龍,要聽一個草根螻蟻的經驗?


    再想想剛才說過的話,這已經不是打臉了,這是被汗血寶馬尥蹶子踢臉。


    “奴婢不敢更改聖旨,陛下要諮詢顧道意見,太子殿下旁聽,以增長經驗。”


    元祥重複了一次。


    又在太子臉上踢了一蹶子。


    太子感覺有點唿吸苦難,心髒被砍了兩刀,好疼。


    真是打臉加誅心,還是當著該死的螻蟻的麵。


    “我是草根賤民,怎麽能入宮那?元祥公公替我迴陛下。”顧道都沒動地方,直接拒絕了。


    太子一聽,更是氣的要死。


    這個賤民竟然敢違抗聖旨,他以為自己是誰,孤都不敢這麽跟父皇說話。


    這簡直是在挑戰父皇權威,這是在找死。


    元祥趕緊說道。


    “陛下早就知道,公子可能不願意進宮,特意說了。”


    元祥說道這裏,清了清嗓子模擬陛下口吻:


    “顧道,你個渾蛋東西,難道還要我這個嶽父親自請你麽。趕緊滾進宮來,不然就讓你送李本源歸國。”


    元祥把皇帝的口吻模仿的惟妙惟肖。


    又是一刀,太子捂著胸口,嘴唇都哆嗦了。


    父皇從沒有這樣親昵的跟自己說過話。為什麽顧道可以?


    孤不應該是最重要的那個麽?顧道不是被驅逐了麽?


    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負我,薅羊毛不能換一隻麽。這不是有太子麽?”


    顧道指了指太子,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顧道,你別得意,父皇說要諮詢你的意見,不過是客氣話。


    你一個京城送財童子,傻子,你懂幾個問題,你能有什麽意見?


    既然有這個機會,咱們就比一比,看看誰能提出讓父皇滿意的意見。”


    “孤會證明自己的才華,孤才是治國的太子,你不過隻會糊弄父皇的贅婿而已。”


    太子氣唿唿地說完,轉身上馬就走。


    他要先趕迴皇宮,在顧道到之前把事情解決了。


    讓父皇知道孤這太子的才華,不是顧道這半吊子廢物能比的。


    父皇一定永遠忘了他,不會再見他。


    看著太子疾馳而去,元祥有點蒙圈的看著顧道。


    “太子這是怎了?”


    “嗯,公公,太子以前得過什麽大病,或者出生時是不是摔了腦子?”顧道問道。


    元祥看了一眼顧道,那眼神分明再說,你好像有什麽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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