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端來一盤熱乎的炊餅擺放在桌上,緊接著自己也坐了下來。


    武大郎拿起一個炊餅就開始狼吞虎咽。


    而武鬆卻隻是坐著,瞧了一眼武大郎,隨即微微低下腦袋,輕輕歎息一聲。


    潘金蓮也是默不作聲。


    武大郎察覺到不對勁,疑惑地看向潘金蓮:“娘子為何不吃?”


    桌上三人,隻有武大郎在吃東西。


    “奴家昨夜著了些風寒,腹中不適,剛才又喝了幾杯熱酒,就不想吃了。”潘金蓮隨口說道。


    武大郎聽後,緩緩放下手中的炊餅,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


    “難為娘子日日伺候我們兩個,多有勞苦。”


    “大郎不必說了,盡管吃吧。”潘金蓮淡淡一笑,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武大郎點點頭,又扭頭看向武鬆:“兄弟,吃啊。”


    武鬆張了張嘴,麵色糾結,但很快恢複了正常:


    “近日衙門公事繁忙,沒早沒晚,我想搬迴衙門住著日子。”


    “有士兵侍候吃喝,就不勞嫂嫂了。”


    武鬆話音剛落,潘金蓮一臉驚詫地看向他。


    武大郎聞言也是焦急地問道:“兄弟,這是何苦啊?”


    這時,潘金蓮嫣然一笑,看向武鬆:“要是奴家侍候不周,還請叔叔多多擔待”


    “叔叔是心懷寬闊之人。拳頭上立得人,胳膊上跑得馬,還有什麽事容不得奴家?”


    武鬆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冷冷地說:“真是衙門公事要緊,身不由己。”


    見自己的話不起作用,潘金蓮頓時語氣憂傷,一臉委屈:“還要奴家求叔叔嗎?”


    武大郎此時也跟著勸解:“你嫂嫂這般留你,就不要走了。”


    “我主意已定。”武鬆說罷,不由分說,徑直起身迴去了自己的偏房。


    武大郎看了看離去的武鬆,又瞧著潘金蓮傷心的模樣,出聲安慰:


    “我家兄弟是官府的人,公事要緊,他又沒怨你,就由他去吧。”


    “你自家的兄弟,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潘金蓮抱怨了一句,隨後臉色一甩,便離開了。


    武鬆和潘金蓮都走了,隻留下武大郎一臉迷茫,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屋外。


    林柯正靜靜地觀察著。


    果然不出他所料。


    武鬆不忍哥哥武大郎好不容易成的家因為自己而支離破碎。


    既然不能選擇告訴他,那武鬆最好的選擇就是遠離潘金蓮。


    所以武鬆故意找了個借口,說衙門公事繁多。


    林柯看著武大郎,真不知道武鬆的做法對還是不對。


    要是按照林柯來說,那肯定是直接說出來比較好,當場拆穿潘金蓮。


    讓武大郎知道她的真麵目,兩人從此一刀兩斷。


    這樣就不會發生之後下毒的事情了。


    但這是因為林柯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才做出的選擇,屬於馬後炮。


    而武鬆可什麽都不知道,就剛才的情況而言,主動遠離潘金蓮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選擇。


    潘金蓮在酒勁稍微過去點之後,也怕武鬆向武大郎告狀,於是剛才她的話裏話外之間,都是央求武鬆原諒她。


    林柯覺得以武鬆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原諒潘金蓮的,隻是礙於哥哥武大郎,所以才什麽都沒說。


    要是她能斷了這個心思,好好的和武大郎過日子,估計武鬆也就懶得再追究她。


    ……


    次日。


    清晨的縣城,被昨天的大雪覆蓋,一片潔白無瑕。


    如今,在朝陽的照耀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寒風雖止,卻餘威猶在,它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掠過無人的街道,卷起一兩片殘雪,又輕輕放下。


    漸漸地,有早起的居民,手持木鏟和掃帚,開始清掃積雪,掃帚在地麵上刷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們的動作幹脆利落,寒風中,他們的唿吸變成了白氣,隨著他們移動的身影,一縷縷地散去。


    王婆的茶館內。


    林柯依舊一大早就來到了這裏。


    一旁,王婆正悠閑地坐在門口,磕著瓜子兒,翹著二郎腿。


    隔壁的幾家店鋪,也重新開業了,打鐵的,做首飾的等等,各個老板們都開始忙碌起來。


    忽然,不遠處,武鬆正大跨步走來。


    他的身後跟著一名小兵。


    這小兵正是前幾日幫武鬆搬行李的人。


    不一會兒,小兵從武大郎家內將武鬆的行李挑了出來。


    隨後武鬆和武大郎也走了出來。


    這一場景,讓周圍的鄰居一臉好奇地張望著他們倆。


    前幾日鄰居們是親眼看著武鬆搬過來住的,這怎麽沒幾天,就又要搬走了?


    反觀王婆,卻是一臉嗤笑地看著武鬆和武大郎。


    “哥哥保重!”武鬆抱拳一拜,隨即轉身走了,隻留下武大郎依依不舍的模樣。


    突然,武大郎的身後傳來王婆的聲音。


    “我說大郎怎麽給他兄弟說親呢,原來……”王婆緩緩來到武大郎的身後,一臉八卦地地說道。


    武大郎轉過身,疑惑地看著王婆:“你說的什麽?”


    王婆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眯起眼睛,一臉好奇:“到底他們誰先跟誰吵起來的?”


    “我家兄弟是到衙門裏忙公事,出去幾天就迴來了。”武大郎鄭重其事地迴答道。


    王婆聽到這個答案,臉上寫滿了懷疑,隨即整個身子湊了上去,瞪大了眼睛,壓低聲音:


    “準是你家小娘子吧?”


    這時,潘金蓮抱著一件大衣小跑著出來,打斷了武大郎和王婆的對話。


    “大郎,叔叔禦寒的衣服忘了,快幫他送去。”潘金蓮焦急地將大衣塞在武大郎的懷裏。


    武大郎聽後也是連連答應,抱著大衣就朝著武鬆離開的方向跑去。


    由於身材矮小,他跑起來的樣子滑稽而搞笑。


    而當潘金蓮準備離去時,轉身發現了王婆。


    王婆在潘金蓮出來之後就一直在上下打量著她。


    對於潘金蓮的身材樣貌,她越看越滿意,止不住地點點頭。


    潘金蓮隻是麵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


    王婆見此,尷尬地笑了笑,迴到了自己的茶館。


    林柯看著剛才的一幕,有點兒疑惑。


    這武鬆都已經把意思表達明白了,也搬走了行李。


    這潘金蓮怎麽還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真不知道她是對武鬆情深似海,還是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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