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和各位客套完,淵思堯看了陌宸一眼,“若是坐在這裏無聊,可以隨意走走,正好,你外公他們也來了。”


    本來,作為皇位繼承人,不應該將情誼看得太重。


    但是淵思堯卻也不想把陌宸變成一個無情的帝王。


    陌宸點點頭,然後對著淵思堯舉了杯酒,“酒不錯。”


    淵思堯輕笑一聲,“這是自然。”說著情緒有些低落。


    這酒,可是桂花酒,當初憂兒最喜歡的便是這酒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酒也是當年憂姐姐最喜歡的酒呢。”呂貴妃就在兩人身旁,怎麽可能聽不見兩人的談話。


    陌宸點點頭,並沒有和呂貴妃多說話的意思。


    外公說,母後一生漂泊不羈愛自由,若不是遇到父皇,也斷然不會甘願把自己拘束在這美麗的牢籠中。


    好在,父皇也不曾負了母後,自從母後登上後位,父皇便再也沒有納過妃,也沒有再去過其他妃子的寢宮,更是把那些沒有侍寢過的妃子遣散出宮了。


    如今後宮其實也就那麽幾個。


    而陌宸是淵思堯的最後一個孩子。


    淵思堯曾說過,若不是遇見楚無憂太晚,他一定也能夠允諾楚無憂一生一世一雙人。


    楚無憂進宮後,與後宮的人關係算不上好,但是明麵上也還算和諧。


    既然楚無憂不喜歡這些後宮的人,陌宸自是不會理會他們。


    “今日怎麽一直走神?”淵思堯見陌宸又在出神兒,不禁出聲兒道。


    “唔,想起一些往事。”陌宸懶洋洋迴道,然後站起身,“我去看看外公。”


    淵思堯擺擺手,“去吧,去吧。”


    陌宸變直接走到了楚家那一桌,楚家人不少,林林總總有七八桌。


    陌宸走到主桌,剛走到旁邊就有人發現了,“宸宸,你來啦!快過來坐。”楚無辛第一個發現陌宸。


    “宸宸(宸哥)。”其他人也發現了陌宸。


    “外公,舅舅,舅媽,漠哥,淺淺。”陌宸一一打招唿。


    楚千不樂意了,“宸宸,你為什麽獨獨不叫我?”


    “不是今早才分開麽?”陌宸不甚在意道,然後坐到楚耀身旁,“外公怎麽也來了?”要知道,楚耀最是不喜熱鬧的地方。


    “父親聽聞你迴來,哪裏還坐得住。”楚無辛直接笑著道,語氣裏帶著熟稔。


    “不是說好明日去看外公嘛。”陌宸衝著楚耀眨眨眼。


    楚耀輕笑一聲,摸了摸他的長胡須,“明日是明日,今日是今日,今日見了,明日你還是得到楚家去。”


    “那是自然。”陌宸嘴角掛著笑,身上的冷漠倒是收斂了一些。


    另一邊,身著紅色蟒袍的人不時把視線落到陌宸身上,“你說你與他交過手?”


    陸星辰聞言點點頭,“對呀,就在豐城的客棧裏,當時我受傷了,還是他給醫治的。”說著眉宇見還帶著一絲飛揚。


    南宮夜懶洋洋地斜了他一眼,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救你?你答應他什麽條件了?”


    陸星辰聞言立馬起身,“你怎麽知道?”


    南宮夜輕笑一聲,眉宇間的慵懶更甚,“他可不像是樂於助人的人。”


    陸星辰點點頭,“確實,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我隻得允了他一件事兒。”他才不會說還花了一千金幣買了顆丹藥嘞。


    南宮夜點點頭,“嗯。”然後繼續懶洋洋地喝著酒。


    “哎?我說阿夜,那個沐府的小姐是不是認識你啊,我看她看了你好久了。”陸星辰摸著下巴看著遠處一個坐立不安的小美女。


    “不認識。”南宮夜漫不經心道,然後繼續捏著酒杯,眼神隨意掃著宴會。


    “不認識?不會吧,不過,可能是被你的美色所迷也不一定。”陸星辰自顧自地說著。


    南宮夜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眯了眯眼,整個顯得更加慵懶,“嗯?”


    陸星辰好似感受到了危險,“啊,是你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氣質……”


    南宮夜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掃著宴會,等目光停在一個人身上,南宮夜才懶洋洋吐出幾個字,“沈牧身旁的便是沐家那個庶女?”


    “啊?是啊,就是沈牧的心尖寵,聽說還是一見鍾情,沈牧居然會一見鍾情,我是一點兒不信……”陸星辰又開啟他的話嘮模式。


    南宮夜也不嫌煩,隻是把陸星辰當成空氣了而已。


    “哎?對了,我聽說,今年的丹學院的導師居然是淵陌宸,你知道嘛?”陸星辰八卦完沈牧和木一瀾的事兒,又開始八卦其他的事情。


    “有所耳聞。”南宮夜淡淡地迴道。


    “我覺得八成是真的,聽說院長本來是打算讓神醫穀的大弟子來的,但是誰知道程昱失蹤了,院長隻能退而求其次……巴拉巴拉”又是一對八卦。


    南宮夜神色淡淡,嘴角掛著一抹笑意,“是不是退而求其次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無論程昱當不當導師,院長都會讓淵陌宸當導師。”


    陸星辰聞言愣了一下,“那個小屁孩兒真的這麽厲害?”


    南宮夜但笑不語,氣得陸星辰隻想給他一巴掌。


    “你說你有一個攬月閣有什麽用,也不把消息分享給我,唉,這塑料兄弟情哦。”陸星辰一臉感歎道,好似他與南宮夜的友情即將破裂。


    南宮夜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抿了一口酒,半眯著眼,渾身散發著慵懶而又倦怠,好似下一秒,他就要沉沉睡去。


    陸星辰看著他一副快要入睡的樣子,嘴角抽抽,也不再說話,而是喝著酒看著台上柔若無骨的舞姬跳著舞。


    歌聲迷離,舞蹈柔美,陸星辰懶洋洋地打著節拍,看著穿梭在舞台上的舞姬。


    周圍的聲音一瞬間都好似消失了,果然美人兒才是最讓人賞心悅目的。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一道低沉而又請冷的聲音響起。


    宴會一下子安靜下來,除了歌聲未斷,舞姬未停,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望向聲音的主人。


    陌宸也循聲兒望去。


    是他?沈牧?


    那麽,會是他麽?


    一瞬間,陌宸居然有些緊張。


    “哦?沈卿有何事,但說無妨。”淵思堯的聲音帶著一絲隨意,不似和陌宸說話時那邊柔和,此時的他,神色淡漠,正襟危坐,渾身散發著雄厚的氣勢俯視著沈牧,不怒而威。


    這一刻,陌宸才恍然。


    這才是一個為君者該有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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